川軍征途 第7章

許國章帶領川軍36師，和粵軍66軍，83軍經過一路浴血奮戰，終於衝破鬼子的包圍圈，到了安徽寧國境內休整，經過一路血戰，36師疲憊不堪，減員嚴重，剛進駐湯山鎮時有萬多人，一場南京保衛戰打下來，傷亡近半，全師還剩下六千多人，四十四團損失最慘重，幾乎打殘了，張剛的獨立團也傷亡不小，好不容易跳出鬼子的包圍圈，兄弟們都想好好的睡個覺放鬆放鬆，這裡地處九華山，距離日軍占領區兩三百裡，當晚獨立團便在九華山腳安營休息，炊事班的弄了兩個菜，弟兄們吃飽後美美的睡了一覺。

早上吃過早飯，羅超便想去縣城逛逛，便讓馮浩在營裡留守，自己帶著羅勇羅福，胡斌劉強，和兩個衛隊裡的兄弟，去縣城放鬆放鬆洗個澡捶捶背，從出川參加鬆滬會戰到現在，幾乎每天都在槍林彈雨中度過，現在好不容易有空時間，當然是想去玩耍一趟，幾人除了衛隊長羅勇年齡大點，羅超師兄弟四人都是年輕人，玩心很大也屬正常，駐地距縣城約有十多裡地，眾人腳程快，不到一個小時便到了縣城，買了普通的衣服換洗，找到澡堂子，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換下臟軍裝，穿上了普通的服裝，便來到一家酒店，上到二樓要了個雅間，雞鴨魚肉的安徽菜，點了滿滿一桌好吃的，羅超是公子哥出身，這段時間一直行軍打仗可饞壞了，幾兄弟落座，羅超見衛隊的兩個兄弟站著冇有動，便大聲說道，我們從四川千裡迢迢輾轉到這裡，早就生死與共，隻要不是公共場合，大家一律平等，有福同享，今天大家一起打牙祭，兩個兄弟站鬥咋子，快坐下喝酒，衛隊的兩個兄弟非常感動，在家裡羅超是尊貴的少爺，在隊伍裡是長官，卻如此的豪爽平易近人，怎能不感動，兩兄弟當既放下揹著的槍和包袱，坐下桌子，不一會兒菜上齊了，羅福把幾人的酒杯倒滿，羅超舉起酒杯，這段時間兄弟們辛苦了，來走一個，眾人舉杯一飲而儘，隨後便開始吃菜，一壺酒見底，羅福喊夥計拿酒來，羅超手一伸攔住了，說道：隻可小酌怡情，不能醉酒，凡是有酒後鬨事亂性的，一律軍法從事，眾人都把羅超當神一樣的，聽完後紛紛點頭，眾人吃好後結完賬，羅超隨手又賞了在雅間門口伺候的夥計兩個大洋，可把夥計樂壞了，從末遇到過出手這麼大方的，連忙點頭哈腰的說，爺，下次再來，眾人又在城裡買了點亂七八糟的日用品，便返回營地。

羅超幾兄弟路過城隍廟時，見圍了一圈人，在看熱鬨，不時傳出巴掌聲，一個年輕的女子在表演雜技，女子站在一張板凳上倒彎著腰，頭已經低於板凳位置，雙手平舉和胸部成一直線，女子頭部又下移了一點，用嘴巴銜住地上瓶子裡插的鮮花，全場又爆發出一片掌聲，這腰肢可是真夠柔軟的，這時一個老頭敲了一下手裡的銅鑼，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父女初到貴地，請各位父老鄉親捧捧場，有錢的捧個錢場，冇錢的捧個人場，說完便端著一個盤子討要起賞錢來，這時候年輕女子又表演起劍術來，羅超細一看，這個女子約莫十六七歲，長的唇紅齒白模樣俊俏，一雙丹鳳眼水汪汪的，舞起劍來如行雲流水，阿娜多姿，圍觀人群一片叫好，有人往老頭手上的托盤裡放錢，有人鼓掌捧場，老頭繞場半圈，托盤裡的收穫頗豐，這時有幾個家丁模樣揹著槍的人，掀開圍觀的人群，簇擁著一個花花公子模樣的人走進人群，進來的這個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一個頭髮梳的油光水滑，腳上的皮鞋擦得鋥亮，圍觀的人都認識是陳家大少爺，便紛紛的閃開，陳家是九華山一帶首富，不僅有錢，陳家老爺的弟弟還在省裡當著大官，不是普通人惹得起的主，陳家大少爺對賣藝的老頭一瞪眼，冇有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在這裡賣藝收錢的？賣藝老頭一看是惹不起的主，馬上一抱拳說道，我們立刻就走，請公子高抬貴手，賣藝女子收拾行頭準備離去，陳家大少一斜眼說，想走可冇有那麼容易，必須要有個說法，賣藝老頭又一拱手說，我們父女若有冒犯的地方，請公子放我們一馬，感激不儘。陳大少爺一雙色眼在女子臉蛋上和胸部瞄來瞄去，原來是看上女子的美貌了，轉身對賣藝老頭說，我看你們四處奔波賣藝非常辛苦，不如讓你女兒嫁給我，我包你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也省的你父女到處流浪吃苦，賣藝老頭一聽急忙道，小女還小，請公子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我求你了，陳大少爺見來軟的不行，便對家丁一揮手，把這女的給我抓回去，兩個家丁衝上前便要抓賣藝女子，老頭子一看急了眼，伸手抓住一個家丁的手往前一帶，腳下用力一拌，家丁撲倒在地上，嘴巴都摔出了血，又對另外一個家丁一拳打過去，快準狠，正中麵門，疼得這個家丁眼淚直往下掉，一下子就蹲了下去，看來賣藝老頭功夫不弱，其他幾個家丁一看兄弟夥吃了虧，端起槍便對準了老頭，四支烏黑的槍口呈扇形瞄準老頭，圍觀人群呼拉一下便散開了，都怕惹陳家少爺，另外一個子彈也冇有長眼睛，羅超把現場情況都看得清楚，便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陳大少爺的脖子，傍邊還有兩個保護陳少爺的家丁見壯便舉槍瞄向羅超，羅超是何等身手，從小習武，功夫了得，當下右手揪著陳少爺，左手一個直勾拳，又快又狠的一拳就把左邊的家丁打倒在地上，估計眼睛直冒金星，在家丁倒地的同時，羅超狠狠的一腳踹向右邊的家丁，右邊家丁槍一歪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陳家少爺一臉驚恐的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敢給我做對，羅超一耳光抽向陳大少，我管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還有冇有王法？快叫你的奴才把人放了，四個家丁見主子被挾持，便回身用槍指向羅超，並惡狠狠的說道，放下我們少爺，留你一條生路，否則我們開槍了，

這時羅勇幾人見家丁竟敢用槍威脅羅超，眾人幾步上前，一伸手把槍往上一抬，幾腳就把四個家丁踹翻在地，眾人在鬼子包圍圈裡都能殺進殺出，對付幾個家丁簡直是小菜一碟，片刻陳少爺的八個家丁便全被打趴下，被繳了槍，陳大少見勢不妙，趕緊說好話，兄弟我錯了，請高抬貴手放我一馬，以後再也不敢了，我願意奉上一千現大洋，孝敬兄弟們，陳大少並不是真心想給錢，而是想拖延時間，看有冇有人給家裡報信，老爺子知道了肯定會來救人，陳少爺以為幾人是流竄的土匪，這個時候羅超的衛兵走上前把繳的槍背在肩上，陳大少爺見是當兵的立馬來了精神，對羅超幾人罵道，你們當兵的不在前邊打鬼子，跑這裡來欺負老百姓，算什麼本事，我叔叔是省府的高參，你們快把我放了，否則我叔叔不會饒過你們，把你們全部都抓起來，羅超一聽這個氣呀，火一下竄上腦門，我們在前線保家衛國拚命，當官的卻在地方上欺壓百姓，這算咋個回事，當下便狠狠的抽了陳大少一個耳光，對眾兄弟命令道，給我打，眾人齊出手，一會兒便把陳少爺和幾個家丁打成了豬頭，這個時候陳少爺被打的訊息傳回陳府，管家得到訊息馬上報告了陳老爺，陳老爺馬上組織家丁去營救少爺，並派人通知警察局協助，這邊羅超讓羅勇拿出十塊大洋贈給賣藝的父女，讓他們父女去彆處謀生，賣藝老頭過來衝羅超一抱拳，在下鐘林多謝壯士出手相救，又一指賣藝女子，這是小女鐘秀娟，鐘秀娟上前一步，一個萬福，美眸衝羅超一笑鶯聲道，小女子鐘秀娟，多謝恩公相救，說完話鐘秀娟便紅霞上臉，羅超回一句不必多禮，臉上也騰的一下紅了，兩邊的羅勇鐘林看在眼裡，同時心裡咯登一聲，兩人之間未必有戲，羅超被鐘秀娟的美貌震驚，鐘秀娟被羅超的英雄氣概吸引而互有好感，這可能就是一見鐘情吧。

這時陳家的援兵也到了，由管家帶隊，四五十個家丁人手一支步槍，還有兩挺機槍，不遠處還有一隊穿黑色警服的警察往這邊趕過來，圍觀看熱鬨的人群呼啦一下全跑了，知道這次事情惹大了，陳大少見援兵到了便喊道：全叔救我，快把這些人全抓起來，羅勇上前一步揪住陳大少的衣領啪又抽了一個耳光，這時管家陳全惡狠狠的對羅超幾人說道，快點放下我們少爺，或許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亂槍打死，話說完往前一揮手，身後的家丁槍囗便齊刷刷的對準羅超兄弟，若不是顧忌自己軍人身份，不能亂殺人，否則羅超幾兄弟也不會懼怕對方人多勢眾，胡斌順勢從自家衛兵手上拿過一杆槍，槍口頂在陳大少爺額頭上大聲說道，誰敢亂動我一槍打爆他的頭，羅超幾兄弟從衛兵肩上拿起繳獲的槍，讓衛兵和鐘林父女押著陳家被俘的八個家丁先退入城隍廟裡，胡斌用槍頭頂了陳大少爺一下對陳家家丁喊道，不想你家少爺死就不要了亂動，管家陳全也大聲喊道，千萬不要亂動，彆傷著少爺，又對羅超眾人道，幾位兄弟有話好商量，千萬不要衝動，羅勇和胡斌押著陳大少爺斷後，眾人緩緩的退入城隍廟，羅超對劉強低語道，從背後翻牆回軍營搬救兵，趁現在陳家家丁還冇有完全包圍，劉強領命趕緊從後門翻牆回去搬救兵，這個時候刑偵隊長候大明帶著二十多個警察也趕到了廟門口，加入了包圍圈，羅超的兩個衛兵趕緊把廟門關上，陳家人顧忌陳少爺在對方手上當人質，也不敢輕易開槍，羅福又把陳家八個家丁關進廂房，怕他們趁亂救他家少爺，鐘林上前一步愧疚的對羅超幾人說道，這次我們父女連累眾位兄弟了，羅超一擺手說到，鐘叔叔不用害怕，這件事讓我踫到了，怎會有不管之理，羅超幾師兄弟從小受周濤周教師教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扶危濟困是份內之事，更看不慣仗勢欺人之事，這陳家大少爺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羅超等人遇見了又怎會不管，若不是顧忌國難當頭，自己幾兄弟又是軍人身份，羅超幾人早就動手了，麵對成千上萬的鬼子兵都能從容應對，又怎會怕幾十個惡奴家丁，陳少爺成了人質，警察和陳家家丁也不敢妄動，雙方陷入僵持。

再說劉強翻過城隍廟後院圍牆，飛奔回駐地，緊急集合隊伍，帶上本部三連的和羅福的特務連，加上羅超私人衛隊，約三百多人，跑步向縣城方向急趕，約四五十分鐘，城隍廟已經近在眼前，劉強一聲令下，特務連往左，三連往右，包圍城隍廟，劉強自己則帶著羅超的衛隊從正麵直奔城隍廟，片刻間便把陳家的家丁和警察圍在中間，候大明見事不妙，上前一步陪個笑臉對領頭的劉強說道，兄弟們這是誤會呀，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劉強把眼一瞪，滾一邊去，這裡冇你的事，候大明見勢不妙，悻悻的帶著手下的警察退到了一邊，知道今天陳家占不了便宜，平時警察可都是維護陳家的利益，劉強對著陳全帶的家丁一揮手，把他們的槍繳了，陳家的家丁平時仗勢欺人慣了，可哪遇見過今天這個陣仗，每個人胸前頭上都有槍頂著，便乖乖的繳了槍，劉強一把拉過陳全，啪一耳光，你先不是挺凶的嗎，口出狂言，要亂槍打死我們，現在不敢凶啦，陳全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從冇有踫見今天這種事，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隻得低頭認栽，這時羅超領著眾人走岀城隍廟，劉強走到羅超跟前問道，大哥，這些人如何處置，羅超也有點犯難，這麼多家丁打罵也不是辦法，可又不願輕意放了，這時候寧國縣長聞報警察和陳家的人在此吃了虧，便領著幾個手下來到城隍廟說情來了，一到城隍廟見到羅超便說道，鄙人寧國縣長楚臨風，不知兄弟們是哪個部分的，這中間可能有點誤會，羅超見縣長說話客氣，便也不好發火，答道：我是國民革命軍二十七集團軍三十六師獨立團的羅超，剛參加完鬆滬會戰，南京保衛戰，兄弟們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昨晚上纔到，準備休整一下，今天在此便踫上了有人要強搶民女，我們出手乾預，陳家的管家還威脅要亂槍打死我們，請問楚縣長是如何治理地方的，寧國還有冇有王法，我們在前線浴血拚命，就是為了保家衛國，保護好黎民百姓不受鬼子欺負，陳家人卻欺壓平民百姓，真的是讓我們寒心，如果我們幾兄弟是普通人，豈不是已經被陳家的奴才亂槍打死了？

羅超的一番話，問得楚縣長是啞口無言，今天這件事要傳到上麵，自己這個縣長怕是也就當到頭了，不過楚臨風畢竟見多識廣，當下便陪著笑臉說，不知道是曹家集大敗鬼子的川軍兄弟們到了，我等下便命人把生活物資送到軍營，兄弟們征戰辛苦了，我定會讓陳老爺嚴加管教陳家公子，以後決不敢再犯了，這時陳全也上前一步對羅超說道，為表示歉意，我代表陳家，願意拿出一萬現大洋，二萬斤糧食，三十頭豬慰勞慰勞兄弟們，請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少爺。羅超見也不好過分和地方上過不去，否則糧草補給咋個辦，而且事情也差不多了，便說道，放過你們可以，不可再欺壓平民百姓，否則國民政府會有人追究你們的責任，當下便放了陳家眾人，楚縣長又道，生活物資類隨後便送到，兄弟們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說出來，我們縣裡能辦到的，一定儘力，我治下不嚴，請兄弟們海涵，就此彆過，說完領著警察走了。

鐘林這時走上前來抱拳一禮，原來兄弟是抗日英雄，鬆滬會戰曹家集夜襲敵營的羅長官，真的是失敬，今日若不是羅長官出手相救，我們父女難逃陳家的魔掌，鐘秀娟也上前一步，嫵媚的一笑道，多謝羅長官救命之恩，羅超囁嚅著道，不用客氣，平時的羅超威猛的很，霸氣十足，可見了鐘秀娟，就冇有了威嚴，可能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衛隊長羅勇看在眼裡，心裡暗道，少爺這是喜歡上了鐘家丫頭，可少爺臉皮薄，不好意思表達出來，鐘林再次上前一步說道，多謝羅長官，救命之恩，日後再報，我們父女就此彆過，羅超看了看鐘秀娟，眼裡露出依依不捨之意，現在是國難當頭，兵荒馬亂，下次再見遙遙無期，再看鐘秀娟眼睛看著羅超，也是捨不得離開，天下哪個少女又不愛英雄？羅勇看出了點門道，有心挽留鐘家父女，便問鐘林：不知鐘師傅下一步去往何處，有何打算，鐘林見問便回道，我們家鄉被鬼子占了，小鬼子想把我老婆抓回軍營，我老婆誓死不從跳井自殺了，我一怒之下殺了幾個鬼子帶女兒逃離家鄉，四海漂泊，賣藝為生，現在國破家亡，也冇有一個固定想去的地方，走一步算一步吧，說到傷心處不禁哽咽難言，鐘秀娟在一旁想起慘死的母親，也是梨花帶雨落下淚來，羅超見美女落淚，心裡頓時生起保護之意，便掏出下午剛買的新手帕，遞給鐘秀娟擦拭眼淚，羅勇馬上接過話題說道，我看鐘師傅身手不錯，不如跟我們一起打鬼子報國恨家仇，鐘小姐可以幫忙照顧一下我們少爺的飲食起居，我們羅家是川南钜富，少爺冇有從軍前都是有專人伺候的，不知鐘師傅和鐘小姐意下如何？鐘林聞言大喜，我們父女的命都是羅長官救下的，隻要我們能做的，絕冇有什麼不願意的，眾人皆大歡喜，收兵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