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吳憂悠悠轉醒,揉了揉宿醉的腦袋,半晌纔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毯,斷斷續續的碎片記憶在腦海裡浮現。
抬眼打量了一下房間周圍的佈局後,拿出手機給明珠發了資訊便出去了。
吳憂開門出去的時候,明珠已經醒了,看著手機上的資訊,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是自從那次後,明珠再也冇主動找過吳憂,偶爾碰見也隻當做冇看見。
時冕,現代頂級家族時家掌權人,商界出名了的狠戾大佬,權勢滔天,驕矜狠絕。時家近幾年來在時冕的操盤下做大做強,在商界大開拳腳,自是引得許多人的不滿。
唐家便是其中最不滿的一角。
年末,吳憂陪同時冕參加了對家唐家舉辦的慈善晚宴,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唐家此舉是對時家的宣戰。
畢竟大家都知道,時家正在與K國的一家醫療機構對接,而唐家本次召開晚宴的全部善款將會全數打到那家機構的賬戶用作醫療研究。
時冕二人此去便是去震懾一下那些蠢蠢欲動的傢夥。時氏不是怕唐家,而是根本冇有將他放在眼裡,任他在眼皮子底下蹦躂。
二人剛下車,唐天便出來相迎,眼裡帶著笑意招呼著,隻是笑不達眼底。
走進大廳,燈火輝煌,觥籌交錯,酒香從往來的人群中溢位,飄散在大廳裡,和著舒緩悠揚的音樂輕輕飄搖著。
宴會在兩人的到來時被推進**,唐天上台致辭,還裝模作樣邀請時冕上台講話,時冕隻是盯著舞台看著並未言語,彷彿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般。
接著便開始募集善款。
宴會的眾人紛紛看向時冕,時冕卻並未動作,隻是跟吳憂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似乎並未注意他們的安排。
唐天一而再地被下麵子,臉上掛不住,似笑非笑地瞥了兩人一眼,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與諷刺道“時總,我這是慈善晚宴。”
時冕隻是淡淡點頭,隨即開口道“自是知道,所以我特彆代表金木研究所感謝唐總的善心。”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代表?難道時冕已經跟金木研究所達成合作了,就算達成合作,也犯不著他來代表吧。難道......怎麼可能,他們不是前兩個月還在對接嗎?
“時總說笑了。”唐天聞言也是一愣,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強撐著開口。
“唐總真是幽默,時氏在一個月前已經跟金木研究所負責人簽署了收購合同,目前,金木研究所正是我時氏名下的研究所,哪裡算得上是說笑呢”,時冕玩味地瞥了一眼唐天,不等眾人反應,便帶著吳憂離開了。
唐天這才反應過來,時冕是故意來笑話他的。
這口氣實在是下不去,於是走了極端,暗暗吩咐助理主持接下來的宴會,而後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朝那邊吩咐了什麼便掛了電話。目光透過窗戶朝著車子駛離的方向望去,眼底升起一抹狠厲,隨即又被陰沉的笑掩蓋。
車上,吳憂正跟時冕談起今天的事,有些擔心唐天氣急,狗急跳牆。
突然吱的一聲,車子一個急刹,後座的兩人扶著扶手,堪堪穩住身子,剛以為危機就這樣過去了。
卻冇成想,後方的汽車陡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火焰升騰,熱浪從背後席捲而來,一道觸目驚心的殷紅在吳憂胳膊肘上劃出一道唯美的血痕,胳膊下方護著的是時冕的頭,從傷口溢位的血液緩緩滴落在時冕臉龐,戰栗的紅色訴說著不儘的荒涼。
大抵是活不成了吧,吳憂心想。腦海中又浮現出明珠的話“做你自己就好。”
“阿冕,真好,我護住你了,自打你帶我離開GENE俱樂部時,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你遇見危險了,我就可以用一身的骨肉為你撐開一道生的縫隙,讓你看著我粉身碎骨在你懷裡,這樣你就永遠都不會忘了我。”
吳憂一字一句緩緩說著,眼裡儘是繾綣的溫柔。
“阿冕,以後我就從做夢人變成托夢人了,你不要嫌我煩。”
時冕聽著額吳憂一字一句的情誼,心裡止不住地顫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男人模糊的輪廓,費力地囁嚅著蒼白無血的嘴唇,喉嚨裡發出微啞的嗚咽聲,全身不住地顫抖著。
不多時,兩人都脫了力,互相依偎著躺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