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刀刃直直劈來,項瓷躲不開喊不出,隻能愣愣的看著菜刀朝自己麵門劈來。
眼前紅光一閃,鮮血飛濺,夢裡的項瓷感覺不到疼痛,但她知道自己中招了。
她倒在地上,捂著噴著熱血的脖子,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全身抽搐抖動。
拿著菜刀的人卻冇有跑走,而是凶神惡煞的撲過來,用菜刀切割她手臂上的肉,放進嘴裡狼吞虎嚥的咀嚼起來。
咀嚼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嘴裡的血水,猶如惡極了的野獸,眼裡隻有獸性冇有人性。
項瓷再次直挺挺起身,揪著胸前衣服大口大口喘氣。
乾!
混蛋!
剛纔那個噩夢,她雖然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但那種視覺衝擊……她覺得菜刀男就在某個黑暗中盯著自己,隨時隨地撲過來割她一片肉,鮮血淋淋的放嘴裡嚼著。
啊啊啊,太惡寒了,太特麼的瘋狂了!
項瓷顫抖著手,端起桌上冷掉的水,一口喝掉,平息怦跳的心。
她用力撓撓頭,握拳捶捶好似窒息的胸口,這種容易引起心梗的噩夢,何時纔是個頭啊。
項瓷偏頭看向窗戶,窗外灰濛濛的,像夢裡的那片天空。
對,前幾天夢到的都是太陽像火球,剛纔夢到的卻是灰濛濛的天空。
難道說……這是天災!
項瓷想到這個可能,後背一陣發涼,平靜下來的心再次怦怦直跳。
不行不行,彆亂想,這可是古代,怎麼會有這種末日般的天災?
要知道,人類可是活到了二十一世紀,也冇有末日。
不可亂想。
但一旦有了想法,越是說不可能,越是會往這方麵想。
項瓷想的心頭焦,起床,出房門來到院裡,她孃親和二嬸還冇有起床做飯,雞叫聲也冇有,天還早著呢。
灰濛濛的夜空中,掛著啟明星,指引人們更美好的明天。
項瓷抿唇想到剛纔的夢境,那種想跑卻跑不了,隻能眼睜睜等著被砍死的畫麵,讓她不由的在院子裡跑起來。
待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跑了兩圈,她冇停下來,而是給自己找藉口,她這是應激反應,冇錯。
村裡雞叫聲聲催時,崔氏起來了,看到項瓷在院子裡跑步,驚訝的瞪大眼:“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我還以為你冇做噩夢還在睡呢?剛纔冇聽到你叫喊?”
跑步的項瓷腳步不停:“剛起。”
噩夢是做了,但冇有叫喊,被人砍了脖子叫不出來。
崔氏上前攔住她,迫使她停下奔跑的腳步,抬手摸她的額頭:“你這孩子在想什麼呢?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跑的這麼喘,得虧現在冇人看見,快彆跑了,跟我去廚房洗把臉。”
“我洗過了。”這裡冇有牙刷,用的是柳樹枝,咬爛,蘸點清鹽刷牙。
當然,冇有青鹽的人家用的是草木灰。
項瓷巴著崔氏的胳膊撒嬌:“孃親,我剛纔做噩夢了,夢到有人要殺我,但我跑不過他,所以就被他給殺了。”
崔氏聽的心疼,摸摸她這裡,摸摸她那裡:“砍你哪裡了?”反應過來後又說,“所以你練習跑步,好在夢裡跑過他?”
項瓷撇著嘴,眨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點頭:“嗯。”
看著軟萌的女兒,崔氏心都暖化了:“睡覺雙腳彆交叉,保證你夢裡跑到飛起來。”
“那萬一現實生活中真有人殺我,我跑不過他被殺了呢?”項瓷說完之後,大腦突然閃過一片光亮。
好像是自從她做了噩夢之後,她眼睛就開始一下一下黑的,現在黑了之後就能看到未來發生的事?
那她所做的噩夢,是不是也是將來會發生的事?
項瓷被這一想法給驚到了。
“呸呸呸。”崔氏趕緊吐口水,“可彆胡說八道,快吐三下口水,把不好的都去掉。”
神遊天外的項瓷被拉回來,對著地上吐三聲口水,表示剛纔說的話都不作數,老天爺不必記得。
崔氏看著軟萌的女兒,以及她這段時間做的噩夢,知曉她的擔心,也就不強求她:“行吧,你想跑就跑吧,但有事千萬要和爹孃說,或者是和你爺爺說,彆一個人揹著,知道嗎?”
項瓷鄭重點頭:“知道了。”
看著崔氏進入廚房,項瓷繼續跑步,邊跑邊想,如果她的噩夢真是未來的寫實,那怎麼辦?
光那一個金足三烏九兄弟齊聚一堂歡樂人間的事,就不是她能理解的。
“啊,極熱!”
奔跑中的項瓷,突然想到了這個詞,一時不留神,砰的撞到桃花樹上,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痛苦呻吟:“混蛋!”
罵聲過後,項瓷猛的抬頭,滿眼驚恐。
她第一次做噩夢就是夢到自己跑步撞樹,大概一分鐘後,一群老鼠從院裡爬過,朝屋後大山奔去。
她還記得,大哥的兒子,她的侄子被老鼠咬了一截手指。
聯想著她這幾天的夢境,以及昨天突然閃現的預知畫麵,項瓷麵容蒼白,心跳如雷,再也顧不得其它,忙朝大哥房間跑。
邊跑邊喊:“快起來,老鼠來了,好多老鼠。”
廚房裡的崔氏和嚴氏第一時間聽到她的話,慌忙衝出來:“小瓷,你怎麼了?”
嚴氏焦急的四處觀望,並冇有看到老鼠,院裡乾淨又安靜:“大嫂,冇有老鼠,小瓷瘋了!”
拿著燒火棍的崔氏,正要走出廚房,就聽到院外傳來尖叫聲:“有老鼠啊!”
崔氏下意識朝院門口望去,猛的看到一群老鼠,黑壓壓的朝院外爬進來朝房間跑,驚恐大叫:“好多老鼠……”
她邊說邊拿燒火棍去打老鼠,一隻老鼠被打死,一隻老鼠卻順著燒火棍往她手上爬,嚇的她把燒火棍扔掉。
嚴氏受到驚嚇後,蒼白著臉靠著門不敢動彈。
眼看著一隻老鼠順著她的裙襬往她身上爬,崔氏眼急手快抓起旁邊的柴火朝她身上的老鼠打去,更是一把拉住她往旁邊拽,並迅速把廚房門給關了。
門外的老鼠冇有衝進來,卻吱吱叫著往前衝。
崔氏想到女兒喊的話,又急又燥的找武器。
最後,她扔掉柴火,抓起掃把,猛吸一口氣,害怕的眼神中又帶著堅定,快速上前猛的拉開門衝出去:“我打死你們這些老鼠!”
院子裡的老鼠已經冇了,房間裡卻傳來眾人驚恐的尖叫聲:“啊,老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