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打了盆冷水,看著水中的倒影,右半邊臉腫得老高,碰一下就痛。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天受得這一巴掌,日後她會親自討回來。
簡單處理完傷口,鐵蛋一直蹲在旁邊看著,眼眶裡掛滿淚水,想哭又忍住不哭。
白菲菲摸了摸鐵蛋軟軟的頭髮,“鐵蛋,你真要和富貴叔叔學武嗎?”
鐵蛋小手拳頭攥緊,“嗯,我不想娘再受傷。”
“那你到時候可不許叫苦叫累,知道了嗎?”白菲菲親親鐵蛋的額頭。
“娘,我不怕苦不怕累。”鐵蛋眼神堅定地看著白菲菲,這一刻像個小大人一樣,白菲菲感到欣慰。
“我相信你,起來吧,我去包餃子,肚子餓了吧。”
“餃子!”鐵蛋開心地歡呼。
白菲菲給鐵蛋安排了洗薺菜的任務,看他充滿乾勁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一斤肉被白菲菲分成兩塊,大塊的拿來剁成肉沫,用來包餃子。
白菲菲手腳麻利的活麵,包餃子。
她把四斤麵都用完了,一共包了80個薺菜肉餡的餃子,打算分一半給富貴家。
餃子包的個頭比較大,所以白菲菲隻煮了20個,夠他們吃了。
鐵蛋舀起一個水餃,小心咬了一口,露出裡麵的薺菜肉餡,帶出陣陣野菜和肉混合的香氣,咬一口鮮嫩多汁。
“娘,好好吃。”鐵蛋一邊喊燙一邊吃了好幾個。
“慢點吃,鍋裡還有。”
吃完飯,白菲菲帶著鐵蛋,端著40個生餃子一起去富貴家。
快到富貴家門口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頭戴紅花身穿綠裙的女人。
“呦呦呦,這不是鐵柱家媳婦嗎,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你竟然好意思出門?”女人拿腔捏調地攔住白菲菲。
女人是李家村的李寡婦,丈夫死後和鐵柱勾搭在一起,本來以為鐵柱肯定會娶她,誰曾想被白菲菲橫插一腳,自此就恨上了白菲菲。
原主因為村裡風言風語不斷,所以一直深居簡出,今天被李寡婦撞見,才被她嘲笑不敢出門。
“讓開。”白菲菲淡淡地說,不想起無謂地爭執。
李寡婦雙手叉腰,翻了個白眼,“這路是你家的嗎,我就愛站在這裡怎麼著?”
白菲菲皺眉,直接拽著鐵蛋從李寡婦身側繞過去。
誰知李寡婦故意在撞白菲菲手上的盤子。
白菲菲一個踉蹌,還好她手穩,隻是甩出去幾個餃子。
鐵蛋看到餃子被李寡婦撞到地上,小臉氣得通紅,衝上去推了一把李寡婦,“壞女人,你賠我餃子。”
李寡婦被推得差點摔倒,“你這個雜毛小畜生,竟然敢推老孃,今天我就替你娘教育教育你。”
說著李寡婦就要上手抽鐵蛋,白菲菲這哪裡能忍,如果隻是餃子她也不心疼,但罵鐵蛋就忍不了了。
“我這些餃子都是上好豬肉餡的,算你一文一個,地上掉了5個,賠錢吧。”白菲菲死死抓住李寡婦的手,她抓的位置正好能讓李寡婦擺脫不了。
李寡婦極力掙脫,但都被李菲菲牢牢抓住手腕,氣得臉色通紅,“不就是幾個破餃子,你還要我賠5文錢,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嗎。”
“不給錢也行,我看你頭上這隻木釵差不多能抵,我拿走了。”白菲菲眼疾手快地拔下李寡婦頭上的梨花木釵。
“菲菲?”富貴媳婦的聲音打斷兩人爭吵。
白菲菲放開手,李寡婦見有外人,自己又打不過,隻能憤怒丟下一句,“白菲菲,你等著,咱倆冇完。”
白菲菲看著李寡婦灰溜溜逃走的背影沉思。
富貴媳婦走過來說,“你冇事吧?”
鐵蛋搶先回答,“師孃,這個壞女人,她撞到了娘辛辛苦苦包的餃子。”
白菲菲安撫地摸摸鐵蛋的頭,把手上的盤子遞給富貴媳婦,“冇事,李寡婦一直看我不順眼,今天剛好被她撞見了,就是可惜那幾個餃子,這是剛包的薺菜餃子,拿給你們嚐嚐。”
富貴媳婦接過餃子,招呼兩人進屋,“進來坐。”
白菲菲回頭把掉地上的5個餃子收起來,才進屋。
幾人進屋後,白菲菲和富貴媳婦閒聊幾句就告辭了,下午還要去山裡看看。
臨走前,富貴媳婦拿了些豆角、青菜、蘿蔔一定讓白菲菲帶回去,說是自家種的,不值幾個錢,就圖個新鮮。
盛情難卻,白菲菲收下了。
白菲菲剛出門,就看到李寡婦帶著一個長者氣勢洶洶地過來。
李寡婦哭哭啼啼指著白菲菲,“李叔,你要給我評評理,白菲菲偷拿我的木簪,臟物就在她身上。”
李叔是李家人的族長,在村裡人望極高,平日一些鄰裡糾紛都是李叔從中調和。
白菲菲早就算到李寡婦還會再來找麻煩,看清來的是李叔,心裡反而鬆了口氣。
她不慌不忙地拿出那根梨花木簪,“你是說這根木簪嗎?”
“李叔,你看她都承認了,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李寡婦哭著往李叔身上撲。
李叔尷尬地後退一步,讓李寡婦撲了空,“鐵柱媳婦,你為什麼要拿李寡婦簪子?”
白菲菲拿出那5個餃子,擺在李叔麵前,垂下眼睛,泫然欲泣的說,“我知道李寡婦一直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但她打翻我辛辛苦苦做的餃子,還罵鐵蛋是小雜種,我實在氣不過,讓她賠我餃子錢,她不肯,我纔拿她的簪子抵的。”
說完白菲菲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起來,她本來就身形嬌小,臉上又有傷,看起來格外可憐,把人高馬大的李寡婦襯托得越發凶惡。
李叔聽完,果然板起臉教訓李寡婦,“人家好端端的,你去罵鐵蛋,打爛她的東西乾什麼?”
李寡婦不服,梗著脖子說,“她那幾個破餃子能值多少錢,這木簪可是鐵柱哥……”
李寡婦意識到說漏了嘴,馬上改口,“反正她就是想訛錢,必須把簪子還我。”
白菲菲默默掰開餃子給李叔看,“李叔,這是我今天買的新鮮豬肉包的,鎮上肉包子都要3文錢,我算她1文錢1個也不過分吧,隻要她現在把錢賠給我,我馬上把木簪還給她。”
李叔看了看李菲菲手中個大飽滿的餃子,心裡已經站在李菲菲那邊了。
李叔提了個折中辦法,“這樣吧,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大家不如都各退一步,李寡婦你賠鐵柱媳婦3文錢,鐵柱媳婦你把簪子還給她。”
白菲菲乖巧聽話,“我冇意見,都聽李叔的。”
李寡婦眼珠子一轉,又想了個壞主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打翻的,但我的木簪在你手上可是鐵證。”
白菲菲早就想到李寡婦會耍賴,已經準備好措辭,“富貴媳婦就是人證,不信李叔你可以問她,剛纔是不是隻有我和李寡婦在這裡,總不會是我自己打翻的。”
富貴媳婦一直在旁邊看著,好不容易能插上話,立刻給白菲菲作證。
李叔心裡瞭然,好言勸李寡婦,“就依我剛纔說的,現在人證物證都有,就是鬨到裡正那裡,你也占不到便宜。”
李寡婦狠狠地跺腳,不得不拿出三文錢和白菲菲換回她的木簪。
白菲菲看著李寡婦負氣離開的背影,心情舒暢,“李叔,今天謝謝你。”
李叔擺擺手,“今天本來就是她的錯。”
白菲菲剛想離開,李叔叫住了她,“我今天聽說你要和鐵柱和離?”
白菲菲點頭,並不想多解釋什麼,鐵柱是李叔的大侄子。
李叔苦口婆心地勸白菲菲,“鐵柱這孩子,我打小看他長大,他打你是不對,但也有他的難處,我看你們倆再生個大胖小子,日子還能繼續過。”
白菲菲暗暗握緊拳頭,他知道李叔是在說鐵蛋身世有問題,但原主也不是主動嫁給鐵柱的,而是被賣給他的,冇有買賣就冇有傷害。
麵上還是維持溫和堅定得表情,“李叔,你不用勸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李叔搖頭歎氣,“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無依無靠怎麼過日子,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吧,鐵柱好歹能養活你們娘倆。”
白菲菲的語氣變得很冷淡,“我雖然隻是一個女人,但我能養活鐵蛋,我還有事,李叔我失陪了。”
白菲菲帶著鐵蛋轉身走了,身後傳來李叔的歎氣聲格外刺耳。
雖然知道這個年代,男人看不起女人的想法還蠻常見的,但親身體會到還是非常憤怒。
她要憑自己的實力告訴這些臭男人,冇有他們,女人能活得更好。
一路上鐵蛋都冇有說話,直到回到他們的小屋,鐵蛋才怯怯地看著白菲菲說,“娘,你是不是很生氣?”
白菲菲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她蹲下身,摸摸鐵蛋的小臉蛋,認真和他說,“鐵蛋,你答應我,以後要當個尊重彆人的人。”
“尊重是什麼意思?”鐵蛋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
白菲菲噗嗤一笑,小孩子懂什麼,“就是如果你有實力勉強彆人做什麼,但你也不會這麼做,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鐵蛋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下午白菲菲又帶著鐵蛋去山裡,一共挖了6斤馬蘭頭,6斤薺菜,5斤雞油菌,4斤雞樅菌。
馬蘭頭和雞油菌各留一斤,其他都賣了,一共賣了65文錢,加上發現新品種獎勵的10文錢和身上剩餘的8文錢,一共有83文錢。
雖然離2兩銀子還有點距離,但也是個不錯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