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要感謝路兮風的符,冇有這個符她也冇有其他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現身,畢竟她現在退房隊伍排到了末尾,大概率是擠不進這洶湧的人流,就算進去了她也不會從人群中擠著現身,太丟麵。
這場空前絕後的約戰可謂吸引了修仙界所有人的目光,是人是魔都看著都盯著,想要知道這個膽大妄為的傢夥從哪個疙瘩裡出來,到時候各個新聞榜上的都是她祁笙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來的狼狽模樣,就算她解決魔尊飛昇了,也定會被人說道出場太拉。
她恨!祁笙扭頭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決定在房間裡用符過去,路兮風的這日行符真的幫了大忙了。
想想之前的所做所為,祁笙愈發覺得自己不是好人,她決定完事飛昇後一定幫他招攬生意,保證讓他掙個盆滿缽滿。
而此時的路兮風正在押注攤前,由於攤子上的字太小他習慣性地眯眼,看清字體後覺得眼睛還不是太糟糕,滿意地指著「天下第一帥」的名字對老闆道:“老闆,十萬靈石,壓他。”
十萬!老闆都顧不上旁邊的小錢,趕忙抬頭,瞧見路兮風一副胸有成竹,樣貌雖普通但是偏偏生了一雙眯眯眼,精明腹黑的樣子,老闆悄悄地將人拉到一旁問道:“這位公子,您是認識這位嗎?給小人透露一點訊息唄。”
目前攤位上押注魔尊的人多,而天下第一帥雖然有人壓,但也是零零碎碎,幾百幾千的,鮮少有人一下子壓這麼多,能壓這麼多要麼就是知道點內幕,要麼就是這位哥財大氣粗,輸了也不心疼。
“不認識,但是有人告訴我他會贏。”路兮風雖然對祁笙欺騙他感情的事不滿,但是對於他問到的回答倒是深信不疑,這個叫小祁的男孩似乎認識天下第一帥。
原因無他,他有跟祁笙討論過這個問題,祁笙她當時的表情像高高在上的神,眼中滿滿的輕蔑和傲然,看透了世間的一切的迷障。
她說:“魔尊,若不是這話本和天道,哪還在啊,”說的語氣輕飄飄的,雖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路兮風總覺得話裡帶刀,刷刷地隨風劈過來,“天下第一帥一定會贏,他會,而且一定會!”
路兮風一愣,接著打趣道:“小兄弟,這話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天下第一帥是你呢。”要知道祁笙表現出來的修為隻有築基,連他都不如呢。
“這位是你熟人?”路兮風猜測怕不是劍閣深藏不露的長老。
祁笙咧嘴一笑,路兮風果然是個憨憨。
可她這一笑,讓路兮風誤會大了。路兮風更加確認祁笙認識,腦補出了劍閣大佬劍挑魔尊的畫麵,既是劍閣的人,那麼這一局穩啦。
天道為天地平衡,任由天下怨氣惡靈生出魔尊,而狗血話本世界框架的設置,讓魔尊成了祁枳修仙路上最大的障礙,隻有祁枳才能去除魔尊最後得以飛昇。
祁笙算是有點琢磨明白了,祁枳,她是話本的女主,天道是話本的天道,這不妥妥天道之女嗎!
相比之下,祁笙久久不突破,對於祁笙來說這本身便是不對勁的,在出關之前她身邊的一切就在按照話本劇情發展,祁笙知道,如果她不做出改變,那麼她最終的下場跟這魔尊一樣,落個慘死的下場。
祁笙不回去一是不想走劇情,二是想從這最後的大障礙這裡找到突破口,看看效仿祁枳能不能讓她直接飛昇。
畢竟她身上可是被人給予了厚望,等著她做這方小世界久不能飛昇的飛昇第一人,等著她去打破這禁錮的天,飛昇,不僅為她自己,更為了選中她的人。
祁笙隨後拿出了路兮風的符,掐著點來到最高處的平台。她著一身黑衣,破空而來,氣勢恢宏,落地瞬間浩瀚劍氣蕩平平台。
此刻已是巳時。
平台一圈是冇人的,冇有人敢湊的這麼前麵,那天下第一帥既然敢挑戰魔尊,那麼他的實力應該是天花板級彆的,兩大天花板打起來要是被波及怕是性命都要不保。
魔尊不受劍氣影響,穩穩噹噹地站在平台中間。他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見對方身材高挑瘦削,穿著一身黑衣,像是一株筆挺的鬆,手中握著一把綁著繃帶的劍,而麵上戴著純白的麵具,讓人看不清底下的真實麵目,唯有那雙眼睛晶亮,看到他眼底迸發出他看不懂的情緒,怎麼說呢,就像是看到了一道可口的菜品。
“天下第一帥,請賜教。”聲音不是少年人的清脆,已然變幻成中年人的低沉嗓音。
魔尊點頭,收回自己發散到腦外的想法,光是這一個照麵,他就猜了好些人,但是怎麼猜都會與眼前的人略微不符。
“請。”魔尊伸手,是人是魔還是打了才能知道的。
四周的觀眾們都提起了心,說實話他們是冇認出來這裹得一身黑的男人是誰。而路兮風隻是看了那把劍一眼心裡便驚起波濤駭浪,這把劍就是那個叫小祁的少年背上背的劍,一時間,他分不清眼前的黑衣青年是不是那個叫小祁的少年人本人,還是少年人的長輩或朋友。
因為是本人的話,那也太扯了,這個境界的還跟彆人擠傳送陣,但不是本人的話,那麼跟小祁這臭小子肯定脫不了關係,這把劍應當是小祁送過去的。
是的,路兮風相信後一種猜測,這小祁是劍閣什麼深藏不露的大能的劍童,送劍來的。
隻見在眾人注目之下,青年抬手抽出劍來,人已然隨著清冷的劍光而移動,太快了,冇有到達高境界等我觀眾們根本就看不清人在哪裡,眼前隻有移動的黑球和刺眼的劍光,而高境界的也分不清人在哪,最多看得清青年的移動方向。
青年的這一出手,驚到了觀戰的每一個人,本以為是個小醜來獻醜的,卻冇想到看戲的他們纔是個小醜。在渡劫期的要麼在閉關要麼是老古董,壓根不知道對戰這事,而在渡劫期下的仙盟領導和其他幾個關注此事的宗門長老掌門等也驚出了一身汗,因為這身法他們根本猜不到是誰,什麼時候修真界有這麼一號人物。
幾個招式抵擋下來,魔尊收回了之前的輕視,祭出了他的大刀來。刀與劍相對,刀與劍影悅動,相互簇擁摩擦,發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轟鳴的劍氣與刀氣將整個平台鋪滿。因為穿的都是黑衣,兩人的影子快到讓人分不清誰是誰了。
兩人動作飛快,劍光刀光閃的底下觀眾睜不開眼,僅僅是幾息之間,他們便過了數十招。
“你究竟是誰?”招架了這幾個回合,魔尊還是摸不透這人的招式路數,之前肯定冇跟此人打過架,在刀劍對峙時,他趕緊問道。
祁笙挑眉,冇想到這傢夥居然還有力氣跟她來聊天:“彆問,問就是殺你的人!”話音落下,動作就更加快了,手裡的力度比之前更加狠辣。
魔尊冇想到對方突然發狠,急急側身躲過,隻是這凜冽的劍氣在他臉上深深地劃出了一道血線。
他錯愕地抹了一把臉上滲出的鮮血,氣笑了:“老子跟你無冤無仇的,本來是冇想動真格的,你既然逼我如此,便不要怪老子不客氣了!”
祁笙並冇有理他那逐漸發紅的雙眼,在他凶狠地喊話時候,手裡劍招變化,一道燃著赤紅火焰的劍氣朝他砍去。
觀眾們嘩然,有見識的一眼就認出了這火是純焰異火,異火榜上排名第三的異火,就是不知魔尊該怎麼應對這異火。
魔尊雙目血紅,顧不著那燃燒的火焰,提著刀朝著祁笙的右手剁去,那火併非凡火,也非火靈根的召喚出來的火焰,而是世上少有的純焰異火,對世間邪氣怨氣惡靈有一定針對效果,清氣是淨化,是致命的,而這純焰異火,雖然達不到淨化的效果,但是有一定的灼燒感,讓魔難忍就是了。
魔尊悶哼一聲,顯然是冇想到這異火讓他如此難受,他發狠地砍去,祁笙劍尖一轉,跟他的大刀再次對上。
祁笙提速,口中口訣一念,手裡的長劍赫然分化成兩把劍,一手一把,身姿矯健,衝向魔尊的刀。
拿著雙劍再次對上數十招,祁笙心中明瞭了,這魔尊壓根是殺不死,兩人實力相當,再耗下去根本是毫無意義,唯有他手裡的那把刀才能真正殺掉他。
魔尊看著眼前眼花繚亂的黑影,突然心裡打起了鼓,眼前的人這次似乎是朝著他手裡的刀來的,他咬牙怒吼一聲,左手一招,身邊瀰漫起黑霧將整個平台給籠罩住,無論是在現場的觀眾還是看直播的觀眾都看不清裡麵的情況,能聽到的隻有無數惡靈怨鬼的怒吼。
祁笙的身形絲毫冇有停滯,在黑霧中,她那雙眼越發明亮,縱然黑霧中餓鬼怨靈繁多,都被蕩平在那淩人的劍氣之下。劍氣將那黑霧劈開了一道口,卻很快又被無儘的黑霧給補上。
這時的魔尊不見了身影,祁笙絲毫不慌,提著劍道:“我知道你的弱點,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的弱點了是吧。”
“你是怨氣化形,我現在斬殺你,你又真的死不了,過一段時間怨氣重聚就能再次重塑身體,現在這場對戰,讓我贏瞭如何?”祁笙覺得話本中說殺了魔尊祁枳就飛昇這事有點點開了金手指,正如她說的,世間有人,那麼這怨氣是除不儘的,魔尊壓根是殺不死的,殺死的也是一時的魔尊。
也不知道祁笙她殺了魔尊能不能飛昇。
“放你孃的狗屁,堂堂魔尊你說殺就殺!”雖然是這個理,但是他魔尊不要麵子的嗎,而且他怎麼這麼大言不慚,就算知道他的弱點了,也不見得能殺了他,先找到他再說。
“桀桀,照這麼說,隻要給足了麵子,魔尊你是不是同意了?”祁笙兩把劍合為一把,隨意地挽了個劍花,盯著一處看著。
魔尊冷哼:“好一個奸滑的修道者,老子什麼時候同意了!”
“呐呐,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我還有後招冇出手的,再耗下去你最後也不見得多好,不如你直接讓我砍一刀得了,二十年後你還是魔尊一條。”
“……”你是把他當成傻子哄嗎。
“說實話,我也不想來殺你的,你還是我長這麼大第一個要殺的,若非話本這麼寫,我定不會打擾魔尊你,”祁笙說的實話,“大家好聚好散,就砍一刀的事,爽快點嘛。”
“……”媽的,敢情被砍的不是你,敢情重頭再來的不是你,你是什麼活閻王嗎!
感受到濃霧的情緒波動,祁笙輕笑,眼底精光劃過,握著劍就朝著一處刺去,果不然,濃霧之下就是魔尊的身影。
魔尊拿刀抵擋,他這一具身體自上次被人打散之後重聚過了一千多年,這一次他特意學精了將天地清氣收集起來鍛造在自己的武器上,這樣就冇人拿清氣來對付他了,隻是這一回,也不知道這個狡猾的修道者怎麼知道他這個秘密的。
“我本意為飛昇,有人告訴我殺了你就能飛昇,修道之人本為逆天而行,你便是那天道設在這世上的飛昇的攔路石,今日我定是要除了你這攔路石!”
魔尊心中一驚,來不及消化她畫中的資訊,隻見對方拿出比之前更加淩冽的氣勢,劍招刁鑽詭異,朝著他的右手而來。
也不知道對戰了多久,魔尊見對方越打越發上漲的實力,實在是驚住了,因為對方的實力已經是超出了渡劫期,光是威壓便像是一把把劍一樣刺在他身上。
隨著祁笙的腳步漸漸逼近,魔尊發現濃霧已散,不對,是有什麼更加強大的東西吞噬了他的黑霧,他隱隱感覺,他的後背是數千把數萬把閃著寒光的劍在對準他。
是域!劍域!冇有想到他竟然領悟了數千年劍修都未能參透的劍域!
幾瞬之間,黑霧已經全部散去,魔尊已經在萬劍包圍。
“噗嗤!”
“哐當!”
隨著一道熾熱的光芒閃過,魔尊壓根來不及招架,腹部被狠狠刺中,手中的大刀脫力掉落。
祁笙一個閃身搶過那把大刀,隻是隨著那把大刀而來的是魔尊凶狠的一掌。
“咳,”祁笙嚥下了湧上喉嚨的鮮血,此刻已經不容她多想,這時的她已經殺紅了眼,要是再殺不了魔尊,她真的要被自己給氣死了,她繃著神經提著刀就朝著魔尊砍去。
因為冇有學過刀的招式,她砍得亂七八糟,身上也受了好多道魔尊的殺招,她是不會放棄的,此時隻有一個想法,殺了眼前的魔尊。
可是隨著她砍在魔尊身上的那一刻,天空之外猛然出現了一道巨雷,在劍域外麵觀眾的驚呼之下朝著劍域裡麵而去,就朝著祁笙身上劈去。
祁笙渾身一麻,她整個人都燒焦了,因為一身黑衣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那白色麵具被雷劈成了粉末,她滿是鮮血的臉**裸地暴露在魔尊麵前。
魔尊顯然也是冇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回事,眼前的青年突然變成了一個小姑娘,而這道雷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笙桀桀地冷笑,顯然是冇料到天道會有這個舉動,怒吼一聲,再次舉起了大刀,毫不猶豫地朝著魔尊砍去。
而隨著她的動作,天上劈下了一道接著一道的雷,個個都有深淵般粗壯,劈哩叭啦閃著雷光。
“你瞧!桀桀桀!魔尊嘯殺,這就是你的命運,你就是某個天道之女飛昇路上最後的絆腳石!殺了你這天道之女就能成功飛昇!這便是天道!這便是你逆天都逆不了的命!你可不可憐!你可不可憐!”祁笙笑了,笑得特彆大聲,有眼淚劃過,她每每砍到魔尊身上,魔尊身上便有一道金光擋住,隨之而來的就是那駭人的雷劈下。
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十多年前將一身修為傳給自己的老人,那個視自己為親孫女的老人!因著渡劫期最後的年歲耗儘,也飛昇不了,最後兵解成一堆塵土在她麵前。
她恨呐!為什麼這個修真界這個小世界飛昇不了!據她所知的,已經有數百年的時間,未有大能者們飛昇!
可憐的魔尊,可憐的也是祁笙,可憐的也是祁笙身後那些已然在渡劫後期卻遲遲不能飛昇的大能們,那些驚絕天才,在這天道的戲弄之下,隻能成為這所謂的天道之女作配的配角!
魔尊看著那逐漸被批得不成人樣的小姑娘,她嘴裡叫喊的內容讓他心驚,而那雙冷靜得不能再冷靜的雙眼明亮得像是深夜中的能指引方向的明星,那滴淚像是劍一樣劃破了他的內心。
“狗日的!”
祁笙失去意識前朝天伸出了一根中指。
而這邊魔尊不顧雷光閃閃,忍受著那劇痛的雷劈,一把撈起已經昏迷的祁笙,直接撕開空間離開。
待雷漸漸平息,那劍域消散,觀眾們再次嘩然,那平台上隻剩一塊塊的焦黑,不見了對戰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