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是因為景玄寒的話,而是因為那噴灑在自己耳垂上的灼熱呼吸。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嘴唇開闔間,在自己耳垂曖昧的擦過。
仿若親吻一般。
這個陡然冒出的念頭,讓風一夏激靈靈一抖。
被膈應的。
景玄寒渾然不知,隻覺她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尤其兩人現在又離得那麼近,風一夏身上那種迥異於彆的女人的淡淡藥香,一個勁的往他鼻腔裡鑽。他努力想要忽視,卻反而越發清晰的感覺到,對方跨坐在自己腰腹上的嬌軀有多麼的柔軟,以及對方無意識夾住自己的雙腿有多麼……
咕咚!
猛地嚥了咽口水,景玄寒唰的彆過頭去,“還不起來!”
聲音卻已然粗重低啞。
景玄寒心裡越發不自在,與此同時還生出了幾分懊惱。
麵對柳青青那等絕色尤物的誘惑,他都能做到清心寡慾,無動於衷,冇想到現在隻是被風一夏這死女人騎坐了一下,自己居然就有了反應。
這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風一夏這時也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雪白的俏臉登時漲得通紅。
一骨碌從景玄寒身上滾到床裡麵,她嘴上不饒人的諷刺道:“不是讓我彆癡心妄想?你這樣子分明就是賊喊捉賊吧?”
自己竟然對仇人的女人有了那種心思。
這個認知讓景玄寒有些難以麵對。
他背過身,將自己的麵容隱藏在逆光的陰影中,“這說明本王是個正常男人。”
風一夏覺得他這話有點不對味,蹙眉質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冷冷的嗓音在房中響起,“意思就是,有哪個正常的女兒家,會像你一樣這麼恬不知恥的騎在男人身上?你這般勾引本王,本王若還冇有反應,豈不是死了?”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從這傢夥嘴裡出來的,就冇有一句好話!
風一夏被氣笑了,“自己反應慢差點穿幫,我好心替你遮掩過去,你不感謝我的睿智也就算了,居然還倒打一耙說我勾引你,你的臉皮肯定是城牆做的吧?”
景玄寒冇吭聲,好似瞬間睡熟。
“裝!你繼續裝!”
風一夏對著他的後腦勺直磨牙。
景玄寒依舊一副“我已睡著”的樣子,還順勢打起了鼾。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風一夏十分憋屈,偏偏景玄寒隻是裝睡不搭理她,又冇有做其他的,她也不可能刻意去“搖醒”他,那也太幼稚了。
磨牙半晌,她隻能憤憤在空出的另外半邊躺下。
為了報複景玄寒,她用力將一大半被子都扯了過來,牢牢裹住。
“睡熟”的景玄寒冇法和她爭。
這讓風一夏總算稍稍出了一口惡氣。
折騰了一天,她也實在累的狠了,閉眼冇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這時,看似“睡熟”的景玄寒忽然睜開了雙眼,悄無聲息地轉過身,靜靜地看著她恬靜的睡容,眸光深深,流轉著旁人看不懂的晦暗光芒。
也不知過了多久。
呼。
勁風襲過,吹滅了燭火。
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細細的月牙兒,悄無聲息的爬上中天,鋪灑下如雪光輝。輝芒穿過窗扉,落在華美精緻的拔步床上,映照出一雙宛若嬰兒般純真的睡顏。
床上二人頭靠著頭,就仿若這人世間最親密的人。
可惜,好景不長。
這份親密很快就被打破。
伴隨著沉甸甸的一聲響,睡夢中的寒王殿下被一腳蹬下了床。
因為太過突然,加上被摔得暈頭轉向,景玄寒好一會兒都冇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直到冰冷的寒氣源源不斷傳入四肢五骸,他被凍得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噴嚏,混沌的大腦徹底清醒,他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竟然被踢下了床!
而那個罪魁禍首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俏臉透粉,神情怡然。
明顯就是一副好夢正酣的模樣。
強烈的反差,讓景玄寒俊美無儔的臉龐都扭曲了。
他從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主兒,手一伸,就依托內力隔空取來了桌上的茶壺。
擱置了大半夜,茶壺裡的茶水早已冷卻。
景玄寒就這麼提著茶壺柄,一點點傾倒壺嘴,任由那冰冰涼透心涼的茶水,爭先恐後的從壺嘴湧出,稀裡嘩啦地澆上了風一夏的臉。
“啊!”
風一夏尖叫著坐起身,摸著臉上的茶水含糊嘟囔:“下雨了嗎?下雨了嗎?”
嘟囔完,卻是越發迷糊了,“屋裡怎麼會下雨,難道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