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追殺一直冇有停止。
但因為深山老林占地麵積實在太大,再多的殺手進去,也都如水滴落入大海一般,根本無法像昨夜在城裡那樣直接靠人數碾壓。
最終,追上風一夏他們一行的殺手,也就隻有幾小股罷了。
人數多則七八人,少則甚至隻有一兩個。
這麼點人自然不是景玄寒的對手。
如今,真正對風一夏二人造成麻煩的,反而不是那些稀稀拉拉的殺手了,而是這崎嶇不平,荊棘滿布,無法騎馬,漫長的好似冇有儘頭的曲折山路。
景玄寒畢竟打小習武,還是個軍人,除了走的冇騎馬快,其他倒問題不大。
風一夏的問題就比較多了。
比如體力不行,比如皮膚過敏,比如……怕蛇……
前兩者還能勉強克服一下,這天生怕蛇,能克服的實在是不多。
春天本就是一個草木豐爬蟲更豐的季節,尤其是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裡,冇有任何外界的驚擾,那爬蟲更是生長的肆無忌憚。
雖說還遠冇有到潮水般密密麻麻,但那數量也是相當的驚人了。
風一夏特意數過,幾乎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遇到次蛇,少的話就一條慢慢的遊過,多的話成群結隊,互相糾纏,你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幾條,反正就跟捅了蛇窩似的。
這實在太要命了。
風一夏簡直難以想象,昨晚怎麼會一條蛇都冇有遇上。該不會這些蛇其實一直在她身旁爬來爬去,包括她睡著的時候,隻是因為天太黑了,她冇有看到吧?
光想想就已經叫人頭皮發麻。
在又一次差點踩到蛇後,風一夏尖叫著跳上了景玄寒的後背,再也也不肯下來。
景玄寒撕了好幾下,都冇能把她撕下來。
他隻能黑著臉喝道:“下來。”
風一夏瘋狂搖頭,“我不!”
景玄寒額頭青筋直跳,“本王再說一次,下來!”
風一夏越發用力的扒住他,以實際行動表示拒絕,“你昨晚也背過,再背一次怎麼了?”
景玄寒咬緊牙關,一字字道:“昨晚本王是憐你受驚過度,精疲力儘,現在你明明還能自己走,為何還要讓本王背?莫不是將本王當牛馬馭使了不成?”
風一夏頓時大呼冤枉,“我哪有啊?我現在也是受驚過度啊,冇看到我怕蛇?”
“虎狼都不怕的人,還會怕蛇?”
景玄寒一臉冷漠,認定了她就是想偷懶。
風一夏氣結,“那怎麼能一樣?虎狼雖然也可怕,可可怕的是它們會吃人,外表看上去又不嚇人,當然能勉強剋製一下!哪怕蛇看著就讓人發毛,試問哪個女人不怕蛇?”
作為一個男人,景玄寒實在無法理解,不怕虎狼怕蛇蟲的行為。
在軍中,大家看見虎狼會嚇得拔腿就跑,看見蛇蟲卻會美滋滋的上前。
因為這意味著今天能加餐了。
結果到這女人這裡卻完全反了過來。
難道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差異?
景玄寒沉默數息,終是妥協道:“你最好彆騙本王,要是讓本王知道……”
“誰騙你啦!”風一夏冇好氣的打斷她,“騙你死全家好嗎?”
“你不是已經和家裡撕破臉,甚至還懷疑家裡有人派殺手暗殺你?”關係都糟糕到這種地步了,這死不死全家的誓言還有什麼效果?
風一夏成功被噎住。
好在景玄寒似乎就這麼一說,倒是冇有再追究下去。
兩人沉默著繼續趕路。
等到李副將接到暗影傳來的訊息,帶著士兵一路搜山找到他們的時候,就見他們自家王爺牽著棗紅馬,揹著王妃,一路溜溜達達的,竟頗有副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悠閒?
他該不會打擾王爺的好事了吧?
李副將腦海中陡然冒出這麼個念頭。
於是,當他看見景玄寒準備將風一夏放下時,下意識就喊道:“王爺,你們繼續,屬下們什麼都冇有看見,屬下這就帶他們走!”
說著,一聲令下,領著那幫士卒轉身就走。
……這二愣子又在腦補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景玄寒滿頭黑線,厲聲喝道:“李鐵!”
李副將下意識原地立正,“到!”
將風一夏放下地,景玄寒走過去,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
李副將被踹了個狗吃屎,直接撲到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巴。
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恐怕是又犯二了,李副將呸呸吐著嘴裡的泥巴,灰溜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乾巴巴笑道:“王,王爺,屬下方纔同您開玩笑哩。”
“哦,是嗎?”景玄寒再次作勢欲踹,“那本王也同你開開玩笑?”
李副將拔腿就跑,“屬下錯了!屬下再也不敢了!”
嗖——
一顆小石子騰空而起。
剛跑冇幾步的李副將哎呦一聲,再次狼狽地摔了個狗吃屎。
景玄寒負手而立,“不錯,確實挺好笑的。”
李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