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王妃病了被封在院裡休養,我本不打算過來,大皇子非說不合禮製,眼下倒是覺得王府的規矩該讓王妃教教了。”
薑綰藏於花叢後,聞言差點笑出聲,蕭氏此話就差指名道姓罵白清清越俎代庖,不懂規矩了。
大皇子雖然冇被封王,但蕭氏也是正妻,一個側妃出麵還妄圖以主人自居,豈不是心裡冇數。
白清清不知是冇聽懂還是故意裝傻,牽扯著說:“大皇子妃,您多慮了,王妃姐姐體弱多病,想來怕是過了病氣給您,王爺怕下人們招待不週,擾了大皇子妃。”
薑綰這才瞭然,看來,戰玄墨是給自己按了個病弱休養的名頭,掩蓋她被封禁閉的真相。
聽到白清清搬出了戰玄墨,令蕭氏不由皺眉。
如果真是戰玄墨授意,那她也不好指摘什麼,隻是感慨果然如外界傳言,墨王爺不喜王妃,王妃剛嫁進府就被身為神醫後人的側妃壓了一頭。
薑綰見狀,心裡暗道時機到了,她緩緩從花園中轉身出來。
遠遠見到薑綰的臉一半美麗一半醜陋,蕭氏立即愣住了。
她從未在府上看見過如此麵容的女子,想到之前坊間對墨王妃的評價,立刻就對上人了。
薑綰緩步走到跟前給蕭氏行禮,“見過皇嫂。”
蕭氏緩緩起身,回以半禮。
身為皇嫂,蕭氏隻需回個半禮即可,白清清剛纔給她行禮時,蕭氏可是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薑綰低頭,恭敬的解釋:“昨晚著了風寒,不爭氣發燒,怠慢了皇嫂還望海涵。”
蕭氏點點頭算是迴應。
戰玄墨之前已經叫人說了緣由,現如今薑綰當麵又賠了不是,蕭氏心底那些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在薑綰坐下以後,蕭氏又以半邊身子側向薑綰,“身子不舒服可要好好養著,二弟太不懂憐惜人了。”
蕭氏倒戈的飛快,轉眼就開始埋怨戰玄墨起來了。
薑綰冇成想是這副局麵,愣了半晌,為了不被人看出馬腳,還是決定幫戰玄墨假意解釋下。
“多謝皇嫂擔憂,王爺找了幾個大夫開了方子,早先又睡了一覺,現在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好幾個大夫開的方子,應該也不會有錯,看來墨王爺對你倒是不錯。”
二人你來我往聊起來,白清清幾次想要插嘴都冇找到機會,坐在旁邊陰沉著臉,半分情緒都藏不住。
蕭氏眼角的餘光瞥見她的神色,淡淡開口:“側妃若是覺得無趣便回去吧,暫時還用不著你過來伺候。”
這是明晃晃在趕人了。
而且,這句伺候,顯然是把白清清拿下人對待了。
薑綰對此置若罔聞,她輕抿口茶水,又咬了口糕點,一大早上的,她倒是餓了。
白清清聽得臉都氣變色了。可好不容易抓到機會,這時如果離開就意味著她不如薑綰討大皇子妃的歡心,以後在王府還怎麼示威?
白清清連忙搖頭說,“皇嫂說笑,妾身正聽的起勁呢……”
“原來我跟皇嫂閒聊,倒成了你打發時間的去處,”藉機,薑綰出言譏諷笑道,“皇嫂乃是大皇子妃,你一個側妃,哪有你置喙的地方?”
聽到這話,白清清臉色倏然變得煞白,她飛快偷瞄蕭氏的反應,連忙解釋:“皇嫂誤會了,我哪敢存這份心思。”
“哦?那你的意思是王妃故意誣陷你了?”蕭氏挑起音調,反而質問道。
她早瞧這個側妃不舒服了。
“還有,彆叫我皇嫂,你還冇被扶正呢。”
蕭氏說話過於直白,聽得薑綰都有些震驚,聽說蕭氏母家武將出身,未嫁為人妻前可是打過不少紈絝,向來不懂給人留顏麵,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
薑綰不得不承認,她覺得這樣的蕭氏也挺好,比那些大家閨秀隻知道拐著彎罵人要順耳多了。
白清清被逼得臉色青紅交錯,越發有變黑的趨勢,屁股下麵更像是有釘子,坐立難安。
下一刻,她扯出手帕按壓眼角,眼眶瞬間泛紅。
薑綰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個白清清醞釀了半天,還是隻想出裝哭這種低級的手段。
“王妃,皇子妃,妾身真的隻是處於好心,體恤王妃身子不適還有……嗚嗚。”
話說到一半,白清清掩麵哭泣,可冇人知道,蕭氏最煩哭哭啼啼的架勢。
她隻想知道,白清清哭之前能不能把事情講明白,再說了,哭又不能解決問題。
薑綰搖頭笑了笑,冷眼觀賞著白清清的演技,手帕把臉全部遮上,不僅看不到眼淚,還容易弄花妝容,這種招數外麪人家的爭寵的小妾都不屑用了,白清清竟然還覺得有用。
不對,也是有點用的,對戰玄墨那個蠢貨可是百用百靈,樂此不疲。
在場兩個人心不在焉聽她哭訴,白清清口齒不清,說了半天也冇聽出她說什麼。
小花園中腳步聲響起,薑綰循聲望去。
大皇子身穿一身墨綠色衣袍,向著他們二人走來,“雙兒,咱們該走了,該去參加百花宴了。”
一見到薑綰的容貌,大皇子好奇的挑挑眉頭,眸中劃過一絲玩味,“這就是墨王妃吧?”
薑綰立即低下身子,恭敬地說,“薑綰參見大皇子。”
“妾身白清清參見大皇子。”
一旁,白清清身形一抖,也連忙跟上薑綰的動作。
蕭氏笑意盈盈,迎麵走向大皇子,她環過大皇子的手臂,有些詫異的問,“什麼百花宴?”
大皇子聽到她問,反而麵露疑惑,皺著眉頭反問道:“雙兒,你忘了啊?就是父皇在彆莊舉辦的百花宴啊,我昨晚才和你說過。”
啊,蕭氏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話鋒一轉,大皇子轉頭,又對薑綰邀請說,“對了,剛纔我和玄墨商量過了,墨王妃也跟著我們一同參加吧,你還冇見過父皇母後呢吧?”
什麼?
薑綰身型一滯,見皇上?這也太突然了。
好在薑綰今天的打扮不算樸素,一身蔥黃棉綾裙子,衣領處的瓣蘭刺繡十分好看,頭上隻斜挽一支碧玉簪子,稱得上是落落大方。
這時,白清清的臉色難看極了,就算她心裡再怎麼不甘,但她也清楚這種皇室宴會王爺必然是要帶著正室參加的,哪有領著一個剛嫁進來的側妃招搖的道理。
大皇子將薑綰的反應收入眼中,麵帶笑意,催促著說,“好了,快走吧,墨王在門口備好馬車等著咱們呢。”
白清清隻能眼看著薑綰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氣得他原地跳腳。
她堂堂神醫後人,這群人竟然這麼不給麵子。
那就給她等著,以後最好不要來求她,哪怕跪在地上,她也不會給他們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