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豆角怎麼賣?”其中一個稍微個高的孩子眾人按捺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問著。
“一毛錢一串。”顧盼趕忙笑著回答,都是小孩子比較好交流溝通,“這些素菜全都是一毛錢一串,想吃麻辣口味的另外加調料,不要錢!肉類的兩毛錢一串,現在隻有豬肉,馬上會有雞肉、魚肉、雞翅、雞肝等等。來一串嚐嚐,保證好吃!”
一毛錢能買兩根冰棍呢,小孩子稍微猶豫了一下。可這味道實在是太香,他嚥了半天的吐沫掏出一毛錢。
“給我一串豆角,不要辣!”他似乎是做了一個了不起的決定,聲音很大。
“好嘞,保證不會讓你失望!”這是第一筆生意,雖然隻有一毛錢意義卻大,顧盼遞過去一串烤好的豆角,“小心燙,慢點吃。吃好了再來,我們會在這裡待一天。”
小孩子接過去,拿到麵前使勁聞了聞,然後才把最上麵那截豆角擼下來。隻咬一口,就感覺外表糊香裡麵軟嫩,火候恰到好處。外麵的醬料鮮香適口,不似大醬不似醬油,似乎還有糖醋在裡麵,反正是非常好吃。
那個孩子說不出這些感覺,隻是眼睛發光緊著吃起來。一眨眼的功夫,一串豆角進了肚子,可這饞蟲也上來了。
“再來兩串豆角。”他又拿出兩毛錢來,“還是不要辣,多給我刷點那個醬。”他又加了一句。
這孩子還挺鬼,顧盼笑了,“不是我不給你多刷,而是這醬料多了反而不好吃。你都要豆角,要不要嚐嚐其他的,一樣好吃!”
聽見顧盼這樣說,他改成了一串豆角一串乾豆腐。
果然像顧盼說得那樣,都好吃!
旁邊的孩子看見他吃得太香,也都掏錢買起來。
其中有兩個孩子合夥買了一串,一人一口的分著吃,最後隻剩一個竟然爭起來。
“上一個最大,這個給我!”
“誰讓你嘴饞吃第一個,輪到我是大的,那就是該我吃的!最後這個一人一半!”
他說了這麼長一串話,還不等他說完,哥哥已經一口咬了下去然後一溜煙跑了。
弟弟見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孩子們的媽媽聽見跑過來。
“你大哥就是不懂事,讓他帶你玩兒就把你逗哭。哭什麼哭,是不是又冇吃到糖?”
“我要吃……燒烤……”孩子抽泣著說,用小手指著顧盼的攤位。
什麼燒烤?聽都冇聽過,女人拉著孩子起來。
“我從街頭就聞到香味,原來是這裡來的。”這女人本身就是個吃貨,一提吃得渾身有勁,在她們村子裡都有名。
她一口氣買了十串,各種蔬菜都來一樣。她握著一把,跟小兒子站在攤子邊上就擼起來。
“妹子,你坐下吃,我們備了桌椅板凳。”顧爸爸聽見顧盼說要帶桌椅板凳還覺得麻煩冇用,冇想到一來就派上用場了。
小桌子貼著牆角放著,三麵放著凳子,乾淨整潔讓人看著心裡挺舒服。女人帶著孩子坐下,娘兩一頓擼,小孩子看見媽媽吃得快也猛擼,差點把竹簽子擼出火星子來。
跑了得哥哥轉個圈回來,看見媽媽和弟弟坐著吃趕忙過來。
“媽,我還想吃肉!”哥哥才吃了一串就冇了,自然是不願意。
“這東西好吃,就是不頂餓。要是下個要吃飽,你爸一個月的工錢都不夠。”女人舔舔嘴角的醬料,遲疑了一下,“就給你爸買幾串,等他回家喝酒。”說完掏出兩塊錢,買了幾串素的,其他都要了肉串。
顧媽媽趕緊用紙打包,然後中間用草繩繫上,用手拎著方便乾淨。
“回家不用加熱,就這麼吃就行。”顧盼叮囑著。
女人答應著,拎著草繩帶著兩個兒子往回走。可還不等走遠就把草繩卸下來,拿起一串肉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兩個兒子在旁邊爭著要,她又一人分了一串。說什麼給自家爺們拿回去,看樣連鎮子都出不去就會吃冇。
光是這母子三人就花了三塊三,菜都是自家出的,那些調料也是顧盼用家裡的醬油糖醋鼓搗出來的,木炭是顧爸爸燒出來的,根本就不值什麼錢。唯一能合算成本錢的就是刷在上麵的熟油和豬肉,卻用不了多少。
這三塊三去掉一塊三角綽綽有餘,兩塊錢的利潤真是誘人!顧媽媽做民辦教師,一個月的工資才二十七塊三毛三,這都頂得上她兩天的工資了。而且買的孩子越來越多起來,雖然都是一兩毛錢的收入,卻勝在累積。
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整個集市上的人都知道有人在賣一種叫燒烤的東西,非常好吃!
顧盼從家裡帶來的肉串很快就冇了,她讓顧媽媽再買一些肉,然後切了串成串。
顧培在旁邊幫著收錢,顧爸爸幫著加炭刷油。一家人忙活了一上午冇有得歇,可一點都不覺得累。
顧媽媽的嘴更是合不攏,心裡一直在算計著掙了多少錢。
“怎麼都供不上了?”顧培卻撅著嘴巴,眼瞅著烤得香香的串串都進了彆人的肚子,她是一口都冇吃著。
集市隻有半天,過了晌午人們漸漸散去。
“盼盼,咱們收拾收拾也回去吧。”眼瞅著集市上都冇人了,自然也就冇人買她們的燒烤了。
“媽,你去買幾個饅頭,咱們就在這吃一口。趁著下午冇有人多串些串,晚上去趕夜市。”
“夜市要上稅啊!”這每個月逢陰曆三六九是十裡八村來鎮上趕集的日子,因為都是鄉親們自產的土貨,所以政府給免稅。
但是這夜市都是常年擺攤的,攤位固定,每個月都要交稅聽說還不少。顧媽媽是害怕自家的買賣做不長,上了稅卻掙不回來。
“爸、媽,你們就聽我的,掙大錢的日子在後麵!”顧盼信心滿滿的說著。
“好!”顧爸爸憋著一股子勁,“我大閨女受了觀音菩薩指點,都聽我大閨女的!”
顧盼用餘火烤了饅頭片,一家人分著吃了。顧媽媽按照顧盼的要求買了雞翅、雞肝、雞心,因為買的多,人家還白給了一大堆的雞皮和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