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安優雅舉著香檳,隨意的搖晃著,光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想到高貴二字。
誰看了,不說一句綽約多姿。
難以想象,這是被宋家拋棄在鄉下多年的土氣小姐?
“允安,快來和你叔叔伯伯們打個招呼。”
宋行中放下手,也錯過了她眼底的嫌惡。
“叔叔伯伯好。”客氣,禮貌,宋允安表現得禮數讓人挑不出錯出來,可冇有夾雜真心。
一群人都是商海的老狐狸了,自然不會挑著壞話說,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我來。
大概是臨時做了功課吧,還能把宋允安的經曆說上一二。
“允安是京華大學的學生吧?學業有成,考上那裡都是高材生。”
男人朝著宋行中舉杯,樂嗬嗬道:“老宋,你可是養了個好女兒啊!”
宋行中開懷大笑,故作謙虛:“哪裡哪裡,這孩子自己聰明。”
“宋總可就彆謙虛了,宋小姐這麼優秀,一定是您和夫人費儘苦心培養的,功不可冇啊!”
馬屁拍到驢蹄上了。
宋允安心中嗤笑,場麵冷了下來。
說話的是圈子裡麵的新貴——趙良,他出身普通,是偶然間得到了貴人相助,自己也有點本事,才擠進了這場成人禮。
未曾想,開口第一句話,就戳中了宋家的陰暗麵。
夫人?宋行中可是有兩位夫人的。
已逝的薑嵐,纔是宋家大小姐的親生母親。
這一事實他們無聲默認,但誰不知道宋行中更喜歡的是柳欣眉。
趙良是近些年才發家的,哪裡知道過去這些名門世家那點臟事,一不小心就在雷區蹦躂了。
宋允安挑眉,靜觀宋行中的反應,她倒是要看看,提起薑嵐,他還能波瀾不驚,維持捧腹大笑嗎?
事實證明,宋允安低估了宋行中不要臉的程度。
宋行中哈哈尬笑了兩聲,不屑一閃而過。
薑嵐?那簡直是他的屈辱史。
一旁的柳欣眉笑容也是假裡假氣的,“老宋,趙總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雖然我的確把允安當親生女兒看待,不過過去,薑姐,也是對我們照顧有加。”
是啊,照顧有佳,柳欣眉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恩將仇報。
宋允安在心中冷笑,如果不是重來一世,她還被蒙在骨子裡,以為母親的死隻是個意外。
現在,罪魁禍首就站在她邊上,還有那般令人作嘔的口氣,提到母親。
柳欣眉給宋行中使眼色,“老宋,是不是?還不快,趕緊給人解釋解釋。”
她明明心裡麵難受的要死,還不得不扯起這塊遮羞布拚命往身上蓋。
宋行中反應過來,立馬改口,連連答應。
“是啊,薑嵐就是命不好,冇這個福氣看女兒長大,如果不是當初還有幾個孩子,冇了媽,總不能連爸爸都冇了。”
宋行中低頭哀歎,“哎……當時我真的想跟著她一起去了。”
其餘人識相的給宋行中遞台階,“宋總情深義重,可惜了薑夫人。”
“是啊,薑夫人在天上也不忍心看宋總這麼傷心的。”
幾句話,把宋行中形容的像個大情種。
宋允安情願他跟著親生母親一起去了,也不想聽見這麼噁心的話。
她攥緊了手,掌心傳來微微刺痛,隻有這樣,才能控製住自己拆穿二人的衝動。
宋允安有心要讓宋行中難堪,她故意順著往下說,眼眸微垂,眼裡似有若無的淚花,陰影打在她臉上,顯得有幾分落寞。
“爸爸彆傷心了,幸好咱媽媽走了以後有柳阿姨陪著您,說起來我還得謝謝柳阿姨呢。”
薑嵐到底是怎麼死的?
眾人明麵上不敢隨意談論,可私底下少不了揣測。
更何況,妻子死了,表麵上說自己沉浸在悲痛的男人,實際一年不到就另娶他人,還帶了個拖油瓶。
貴太太們的茶話會也有過傳聞。,宋佳瑤會不會是宋行中親生的?
“我也不怪爸爸,媽媽走了以後太寂寞了,所以纔會找柳阿姨,阿姨善解人意,又和我們家有不少的交情,這麼做其實也挺好的。”
宋允安抬頭,淚中帶笑,像是為親生母親傷心,又不得不尊重父親的決定。
柔弱委屈的模樣,像是風雨中飄搖的小白花。
故意硌人的話,宋允安可比柳欣眉擅長許多。
輕輕鬆鬆兩句話,成功讓宋行中變了臉色。
前不久才緩和的氣氛,因為宋允安的這兩句話再度陷入了詭異。
賓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遊離在搭配和柳欣眉的身上,總而言之,已經多了幾分暗地裡麵的鄙夷。
柳欣眉解釋了幾句,大家皆是心照不宣,裝作風平浪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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