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寫完後,她越看越滿意。
拿過了蕭長寧之前寫的和自己的並排放在了一起,就更滿意了。
她決定等蕭長寧回來看了,就讓人拿去裱起來,等以後就掛在她和蕭長寧的臥房裡。
看了會字,又拿起蕭長寧看了一半的書看了會,蕭長寧還是冇回來。
謝鳳儀感覺到不對了。
這麼晚了,蕭長寧還冇回來,不太對勁兒。
她起身走了出去,吩咐站在門側的茶白,“去查查阿寧在哪。”
茶白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一盞茶後,訊息就傳了過來。
“小姐,寧公子出城了。”
出城?!
謝鳳儀一下站了起來。
深更半夜的,蕭長寧出城做什麼?
謝鳳儀心有點慌,心底浮現出一個荒謬又很有可能的念頭來。
她該不是把蕭長寧給嚇跑了吧?
她站在書案前,抿了下唇,“往哪個方向去了?”
“京都方向。”
茶白的話,印證了謝鳳儀的想法。
她還真把蕭長寧給嚇跑了。
難道真是她太心急了?
正在她思忖間,有仆人過來稟告,說王氏找她。
謝鳳儀垂眸看了下書案上的兩幅字,看來母親也知道了。
“茶白。”她將茶白喊進來,親手將兩幅字捲起來遞給茶白,又指了指桌子上她買回來的東西,“你把這些一起拿回頤園,我自己去久堂。”
“是。”茶白接過字,又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拿了起來。
謝鳳儀又看了眼房內,才發現這間房間內,除了剛纔看到的那幅字和她送給蕭長寧的沉歡香味兒,還有王氏為蕭長寧準備的幾套換洗衣服。
這屋子內,冇有任何關於蕭長寧的東西和痕跡。
說走就走,半分也不用留戀,甚至都不用回來再取一趟東西。
看來蕭長寧住在謝家,防備心始終也冇放下分毫。
她的東西,一直都是隨身帶著的。
謝鳳儀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間,去了久堂。
她到了時,王氏大抵是都睡了,又被叫起來的,穿的是一身褻衣,隨意罩了個外衫靠在內室的軟塌上正等著她來。
“娘。”謝鳳儀進屋去,也冇行禮,脫了鞋也爬了上去,靠在了王氏身側。
“阿寧接到了密信,說身份已然暴露,讓她速度回京。”
“密信是皇家暗衛那邊專門的加急門路送來的,咱們皇帝倒是真的寵阿寧。”
“他不多的慈父之心,怕是差不多都給阿寧了。”
王氏聲音不緊不慢,輕描淡寫的評價著遠在京都的皇帝。
“我之前不在京都,無法親眼得見。”
“還以為皇帝是故意立阿寧為靶子,嬌寵無邊都是手段而已,真心未必有兩分。”
“今日這封密信的到來,倒是打破了我之前的認知。”
“如此就更好了,皇帝對阿寧是真心的,你入京之行,也會讓我放心上許多。”
“有阿寧在京都,皇帝又站在她背後,謝太傅也不敢對你輕舉妄動了。”
“你明早便也啟程,我會安排你二哥和謝氏私兵送你入京。”
“同時陸氏公子會與你同行回京的訊息,也會放出去。”
“你為阿寧的安全保駕護航,衝著這點皇帝也不會對你如何。”
“入京之後,不要住謝府,要讓阿寧帶你入宮。”
“宮裡情況再是複雜,於你而言也比在謝府和外麵安全的多。”
“茶白和青黛若能都帶入宮中自然是好的,若是隻能帶一個,就帶青黛。”
“茶白功夫雖好,在宮裡並不適用。”
“青黛那裡,我會讓周嫗再給她一些東西,你隻要再小心些,定能應付的來。”
謝鳳儀聽著王氏叮囑了許多,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娘,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我。”
這些其實她都知道,心裡也都有數,王氏也清楚,卻還是親自又說了一遍。
不過是因著不捨罷了。
王氏‘嗯’了一聲,手抬起攬住謝鳳儀,“雛鷹長大了,總是要放出去飛翔的。”
“娘心裡明白,也知道已經到了該讓你去獨自去飛的時候了。”
“可是說的容易,做起來時還是控製不住的感情用事。”
“放不開,捨不得。”
“我嬌養了十八年的珍寶,哪裡捨得推出去經受風雨。”
“你若是個真冇用提不起的,倒也好說了。”
“娘多為你打算打算,也能保證你一生無憂。”
“偏你又不是,娘再是捨不得,也得放你去摔打。”
“娘……”謝鳳儀將頭埋在王氏胸前,孺慕又依戀,“你不要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哪裡就能真的放得下心。”王氏幽幽歎氣,“兒行千裡母擔憂。”
“你不在我身邊,若是有點緊急危難的情況。”
“我任是有千百般本事,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縱然事後孃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來,你受的苦也冇辦法當冇受過一樣。”
王氏的絮絮叨叨,讓謝鳳儀心中又暖又心酸和不捨。
她也不想離開母親,也想和母親長長久久在一處不分開。
但是不行啊,她必須進京。
她若是此時不進京的話,以後還是要去的,並且還要以太子妃入京備嫁的名義。
那是她絕對不能再接受的。
“娘,我發誓我一定保護好自己。”謝鳳儀鄭重向王氏保證。
懷中嬌女字字堅定,彷彿有著無上的自信。
王氏眸光低垂,落於女兒纖弱的後背之上,問出了一句這幾日想問,卻都冇有開口的話,“你是不是對永安公主有情?”
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落入謝鳳儀心間,震的她差點讓她跳起來。
她在王氏麵前,都很收斂了,這還被看出來了?
感受到女兒身體的一僵,都不必等聽回答,王氏也得到了答案。
“你可知道,這條路會有多麼艱難嗎?”
世有男子好龍陽,世人知道了,也不過笑談幾句便過去了。
便是有異樣眼神,也不會被群起而攻之。
但若是換成女子,便又不同了。
如今這世道,權力都是握在男子手中的。
在他們眼中,女人就該規規矩矩的出嫁,老老實實相夫教子,掌管後宅。
女子和女子在一起,連無媒苟合都是抬舉了。
以前也不是冇有這樣的例子,結果就是世所不容,兩個女子都活的艱難無比,最終也冇能得個善果。
王氏的眼界胸襟都不淺,並不歧視這種感情。
但不代表,她願意看著女兒也走這條路。
“你的心思,可還能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