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這貓真蠢!”
銀行對麵,街道花壇邊。
一陣乖張的笑緊隨痛苦貓叫聲響起。
就見一身上遍佈牟釘的男人,手中滾燙奶茶已儘數倒在腳邊瘦弱狸花貓身上。
貓本是極為警覺的動物,但不知是身上有傷還是過於虛弱,它濕噠噠蜷成一團顫抖不止。
目睹一切的暮傾,鋒利爪尖在腳下路麵留下淺淺抓痕。
冇變成貓之前,或許暮傾隻會覺得對麵施暴者無良。
但現在她就是“一隻貓”,看到有貓被虐待,心中憤怒與惡寒蹭蹭冒起。
暮傾看了眼路燈,抬步直接朝對麵走去。
眸光凜冽的顧冉呈冷眼瞧著,彎腰提起暮傾時,清寒嗓音中帶著過來人的循循善誘,“憑你,能做什麼?”
“上去撓一爪,然後也被完虐?”
顧冉呈說話時,見懷裡原本奮力掙紮的白貓情緒逐漸穩定,這才繼續誨貓不倦,“真正的強者,除了自身實力強悍,懂得如何示弱、借力,也是一種極重要的能力。”
暮傾還以白眼,“直接說你想乾嘛!”
她最討厭彆人關鍵時刻說些似是而非的廢話。
“求我。”對於懷中白貓的不耐煩,顧冉呈的語氣比口中的話更加冷漠。
現在,隻有他能幫她。
“啪!”毫無預兆的一貓掌落在顧冉呈臉上,粉嫩爪痕好似梅花般,在他臉上由淺入深,竟有種古時花鈿之美。
尋常男人這般,定會顯得娘裡娘氣,但落在顧冉呈右側臉上,非但不娘,反而為他英挺五官增了分魅惑。
“誰給你慣得臭毛病!”暮傾抬步跳到地上。
等她邁著小短腿走到對麵花壇,虐貓的牟釘男早已不知所蹤,隻留地上奄奄一息的狸花貓。
長這麼大,第二次被打臉的顧冉呈,回想第一次被白貓抽巴掌的場景,唇角微勾冷笑。
就見那隻巴掌大小的奶貓,在抬摸過狸花貓的鼻尖和前胸後,仰頭望天,澄澈眸底似含水汽。
“它的頭骨、腿骨都嚴重受損。”素來愛潔的顧冉呈,寬大手掌摸著狸花貓黏糊糊的身體。
“哢嚓。”尋常人幾乎聽不到的骨骼斷裂聲,讓暮傾瞬間回神,彷彿被扭斷脖子的是她。
不知是殺雞儆猴,還是天性使然,顧冉呈捏死螞蟻般了結一條生命後,麵上依舊平淡無波地擦拭手指,“和苟延殘喘比起來,這纔是幫它解脫。”
直到回家,暮傾依舊未能平複心情。
她將自己關在書房內,靠各種鬼畜視頻來轉移注意力。
一條女子在公園摔打溫順流浪貓後突然倒地昏厥的視頻闖入暮傾視野,晃動鏡頭上女子隱約可見的臉,暮傾認得。
正是林嘉茵。
暮傾記得,顧冉呈午飯時纔剛說過——那個女人以後再不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而此刻,林嘉茵便因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永遠離開。
暮傾心中剛稍有放鬆的一根弦,驀然緊繃。
“我今晚出國,下週一回來。”顧冉呈推門而入時,暮傾還在凝視螢幕上定格的女人,“有事,找梁助理。”
暮傾直直看著麵前外貌堪稱完美的男人,總覺得他的盛世容顏好看的不真實,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個惡魔破殼而出。
顧冉呈走後,暮傾盯著空蕩蕩的房間,抬爪勾起桌上手牌。
被梁助理帶出小區後,暮傾在抬爪指了指一旁便利店。
冇吃晚飯,她有些餓了。
見人走遠,暮傾百無聊賴地搖下車窗,本欲透透氣,卻不想寒冬陰冷似帶刀鋒,無聲劃過她小小身體,刺骨寒意順著腳掌瞬間侵入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裡越發能體會到先前流浪貓的無助。
當暮傾剛想關上車窗,就聽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響起。
“喝奶茶嗎?小貓咪?”
暮傾抬眸,見一渾身遍佈牟釘的男人,半靠在車邊,手中奶茶冒著熱氣,氤氳水汽讓他的臉顯得越發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