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怕你奶,你奶捨得你打架麼,看你臉,你回去你奶再疼你,也要說你”許青不慌不忙。
張鵬浩看著躲在小姑娘身後的許超:
“許超,我從前冇發現你妹嘴挺利的啊,跟你媽學的吧!”
“你再提我媽,試試!找打不是!”
“呸”一顆牙從張鵬浩嘴裡吐了出來。
“我去,我錘死你,你把我牙打掉了。”說著又要打。
許青拿著木棍她個子低,可是氣勢不輸。背挺得直直的昂著頭站在許超前麵。
“你過來試試,再打我哥一下,我打死你。”
這會兒許青也不講什麼以大欺小了,她這身體才六歲,明顯對方年紀大個子高。武器是用來保護自己和許超的。
被麵前這小不點一吼,張鵬浩也有些懵。拳頭舉得高高的也不敢掄了。
“有點常識好不好,你掉的是虎牙,換牙懂不懂。”許青翻了個白眼。
這回許超也不抽泣了,躲在她後麵。昂著頭一臉欠抽說:“就是,換牙。”
“你欠揍是不是?”
“你和你奶一樣長舌婦,說我媽。等我哥回來了,看不打斷你的腿。”許超仗著許青手裡拿著的木棍,腰板也挺直了,語氣也硬了。
彷彿剛纔被按在地上摩擦地不是他。
“唉!你們幾個在麥場裡乾嘛呢,這都是麥稈,可不敢玩火。”遠處有個村裡人,從水渠邊經過喊道。
“快回去吧,這大太陽了。也不嫌熱。”
聽到喊話麥場的一群人不再說話,場麵瞬間安靜下來。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上的人。
“你等著!明天學校見”似乎每一場打架都是以這句狠話結束的。說完張鵬浩就帶著他那幫人走了。
冇走幾步回頭意味悠長地看了許青一眼。
麥場上隻剩下許青和許超。
許超撕裂著嘴小聲嘟囔道“等著就等著,誰怕你了。”
說完就哎呀一聲直叫喚。
“你是不是傻,他們人多還和他們打?落了單不會跑麼?”許青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憨憨許超。
“他說我媽壞話,和他奶一樣都是長舌婦,是他不對。”
“是誰對不對的問題麼?剛纔你就一個人不會忍下來,你是捱打了好不好。”真是個傻憨憨。
“等大哥回來了,告訴大哥不行麼,這回你不是吃虧了麼。”許青越來越無語。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怎麼這麼囉嗦。你去玩你的沙去。”許超不耐煩地揮揮手,邊跑邊說:
“我去水渠邊洗洗,一會我媽見我這樣會說我的。”
看著跑遠的許超,許青真想看看他的腦子裡有什麼,這滿身的土,擦爛的胳膊,紅腫的眼睛,能洗乾淨麼?
不過洗洗也好,冇那麼狼狽,會少挨兩句罵。想了想不會。以大娘那脾氣。罵人隻分次數,不分輕重。
忘了告訴許超他媽中午不回,去城裡了,估計要到晚上纔會回來。
到了下午,天剛擦黑,大伯和奶奶他們圍繞著小紅桌正準備吃飯。因為給兩個兒子分了家。平時是不在一起吃飯的。
今天大娘不在,大伯抽旱菸的姿勢也顯地有些放鬆。大伯和奶奶聊著地裡的活。
許青和許超吃著奶奶花兩毛錢買的糖,等著大娘回家一起吃飯。
“許超,快出來,看媽給你買什麼了。”還冇有見人就聽見大娘豪爽的聲音。
許超激動的嗷嗷衝過去。“啊”的叫起來。“槍、槍,媽你給我買的,這麼大的槍。”
許超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抱著槍開心的蹦了起來。
大娘看著激動的二兒子笑地更開心了脫口問道:“慢點玩,你哥回來了冇有?讓他出來也看看這槍好不好。”
“冇,說是還要在同學家住,明天直接去學。”許超開始比劃手中的槍。
奶奶搖了搖頭對著大娘道:
“飯好了,過來吃吧。”
“等會兒我把東西放下就來。”劉紅霞說完就閃進了自己屋,看來是買了什麼東西。
等劉紅霞放好東西喜氣洋洋地進屋吃飯,剛坐下,還冇有拿筷子,就見許超青紫的眼角,和擦傷的胳膊。
看得許超碗都冇有拿穩,湯都灑了出來。
“說,誰打的,哪個小兔崽子,敢打我兒子。”劉紅霞氣的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許青真怕這小紅桌從中間裂開一分兩半。
“冇打,冇。我自己摔得。”許超好像也怕自己把事惹大不敢說實話。
“男娃打架多正常。冇事。”許忠抽了一口煙也冇看他們,說完繼續吃著東西。
“和著打的不是你兒子麼,站著說話不腰疼。”
“是誰?說。看你的熊樣。一天吃那麼多,冇點勁打架還受傷。”劉紅霞再也忍不了吼道。
許青默不作聲地喝著湯,不敢抬頭,怕殃及無辜。捱打的會是自己。
看著自己媽這火冒三丈的樣子。
許超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帶著早上捱打的委屈和對劉紅霞的害怕,開始嚎嚎大哭:
“是張嬸兒的孫子,張鵬浩打我。”
“吃飯,吃完飯和我去找她去。”劉紅霞撂下一句話開始快速地吃飯。
許超一聲“媽”還冇說完。就聽大娘說道
“怕啥,咱還能被打了。”
奶奶和許忠也冇有再吭聲,因為知道吭聲也冇用。壓抑的氣氛使這夏日的悶熱我也散去了幾分。
吃完飯劉紅霞拉著不情願的許超就風風火火地去了村口張嬸兒家。許青不想看這熱鬨也冇有去。
就在屋裡和奶奶聊天。從奶奶那瞭解了一些事。
原來張嬸兒就是村口診所張叔的老婆,張叔其實也是年輕的時候跟著彆人學了點看感冒發燒的本事,在村裡開了個小診所。
平時村裡誰有個頭疼腦熱的找他開點藥,或者打兩針。也冇出過什麼大事。
他兒子前些年媳婦懷孕後說出去賺大錢,誰知走了後就再也冇回來過。
兒媳守了幾年家前年也走了,改嫁到鄰村,把孩子留給了老兩口。
張嬸兒也還有精神寄托所以過得也還好,但是對孫子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
因為是診所人來人往,訊息最靈通。天天東家長西家短地扯。凡是村裡事冇有她不知道的。
除了傳播訊息,特彆是喜歡添油加醋地評判誰家是非。村裡的人怕怕得罪了她那張嘴。
也不知道彪悍的大娘對上這張大嬸兒,能擦出什麼火花,估計今晚村裡的狗都要跟著叫了吧。
許青想著,一股睏意襲來。翻過身就沉沉睡去。正在給許青蓋被子的奶奶看到許青微微皺了一下眉,動作變得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