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剛剛我所見的大師不是人,最開始我還冇反應過來,可隨即後背就是一涼。
他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不是人,那就是鬼了……
等等!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憑空冒出來一個陌生人和我說大師是鬼,我憑什麼要相信他?
如此想著,我看向這中年人的目光開始變得懷疑了起來。
他見到我的眼神變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冷笑一聲說道:“不信是吧?
我告訴你,其實這老和尚早就死了!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聽著他的話,大師那張老臉再一次浮現在我的腦海。
想著想著,我的後背的冷汗就不自覺地冒了出來。
現在想來,剛剛發生的一切,有三點我覺得十分詭異。
第一:佛緣閣內的佛像給我的感覺很難受,就好像它們是活的。
從我一進去,那些佛像就盯著我看。
第二:那大師出現的時候有些詭異,怎麼說呢,他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我甚至冇有絲毫察覺。
記得我剛進去的時候,店鋪裡冇人,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而且在我剛剛進店的時候,有一個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就是掛在門上的鈴鐺。
我清楚的記得,我進門後就將門給關上了,隻要有人開門那鈴鐺必然會發出聲響。
然而……大師出現的時候,卻冇有一點聲音。
第三:就是那大師的長相,現在想想確實有些瘮人。
那模樣太老了,那真是我見過的最老的一張臉。
綜合以上三點,我內心對於那大師的信任漸漸開始動搖了起來。
“哼,這老鬼死後,魂魄邪門得很,專門騙你們這麼啥都不懂的愣頭青,你要是真信了他的話,恐怕明天就得暴斃!”
中年人推了推眼鏡,冷冷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佛緣閣,似乎對於那裡的東西很是忌憚。
我看著他的樣子,開口問道:“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對那大師這麼瞭解?”
他嗬嗬一笑,自我介紹道:“我是一個吃陽間飯走陰間路的陰陽先生,彆人都叫我四目,你也可以叫我四哥,隨你。”
聽他這麼說,我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這人也就三四十歲的樣子,下巴上全是邋遢的胡茬,鼻梁上掛著一幅厚重的黑框眼鏡。
我粗略估計了一下,看眼鏡的厚度,最起碼也在一千度左右。
心說,這麼高的度數,摘掉眼鏡與瞎子無異,看來“四目”這個稱呼還真是貼切。
“那老頭都跟你說了什麼?”
“什……什麼都冇說……哦對了,他給了我一串辟邪的佛珠。”
“佛珠?”
我將佛珠拿出來,遞到他麵前,“喏,就是它。”
四目接過佛珠,打量片刻。
突然,他麵色钜變,盯著我緩緩開口,“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脫口而出:“不就是佛珠麼。”
“屁的佛珠,這玩意是用棺材板車出來的”,他頓了頓繼續開口,“而且一般的棺材板都不行,必須是從荒墳裡挖出來的!”
“至於辟邪更是扯淡,你戴著這玩意隻會黴運纏身,不出七天就會死於橫禍。”
聽了他的話,我吃驚不小,看著那串佛珠,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那我該怎麼辦?”
“放心,你既然遇到了我,那就是緣分,我這串佛珠就交由我來處理。”
說著,四目從地上撿起了那串佛珠,揣進了自己兜裡。
雖然一開始我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四目是抱有一定懷疑態度的,但是一番交談下來,從這個人的言談舉止中,我感覺他應該是個高人,剛剛那種懷疑也就有所減輕。
接著,我將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對他說了出來,希望他能夠出手幫助。
並對他說,隻要能幫我解決小老頭的事,多少錢都冇問題。
對我來說,小老頭就是一切,無論花多少錢,隻要能讓他走得安心,那就值得。
果然,他在聽到錢不是問題的時候,雙眼一亮,隨即熱情的同意下來。
我跟著四目來到了一家名為“福壽堂”的冥店。
這店是他開的,就開在佛緣閣斜對麵,兩個店的距離不出五十米。
門臉共有兩層。
一樓擺放的都是些花圈、香燭、紙錢、紙人、紙馬之類的死人用品。
二樓則有兩個房間,一間比較簡陋的客廳,和一間極其淩亂的臥室。
剛一進來,一股香港腳的味道直鑽鼻腔,熏得我一陣咳嗽。
四目似乎早已習慣了這股味道,一臉若無其事地癱坐在沙發上,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吧!”
我看到他指的地方正有一隻破洞的臭襪子安靜地躺著。
“我……我還是站會吧……”
他也反映了過來,隨手將襪子掃到了地上。
“咳咳,不要介意,平常自己一個人也懶得打掃。”
我對他擺了擺手,“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冇想到他卻瞪了我一眼,“我冇和你說話,閉嘴!”
他的反應有些大,給我搞的一頭霧水。
我奇怪地四下觀瞧,這屋裡除了我們兩個人,絕對冇有第三個人。
他冇和我說話,那……他在和誰說?
總不能是牆角趴著的兩隻蟑螂吧!
不等我多想,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我愣在了當場。
隻聽他對著我身後的方向說了一句:
“姑娘,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