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兩人一高一矮,高的顴骨突出,矮的臉很圓。
魏寧笑著招呼,剛巧還剩兩筐兩花,回家贈與夫人山茶花吧。
矮子被魏寧甜美的笑容感染,剛想去接,被高個子一把攔住:“我們是來做什麼的?”
矮子立馬反應過來:“你們新來的吧?這街上都是要收保護費的!趕緊交出來!”
白珩道:“是楚國的律法麼?你倒是拿出來給我看看。”
矮子氣勢瞬間便如他的個子一般,矮了下去,他拿眼睛瞥了瞥高個子。
高個子厲聲道:“什麼律法?市集上我們就是律法!知道我們是誰的手下嗎?”
白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冇興趣知道,冇有律法,那就哪涼快哪呆著去。”
魏寧見狀,立馬賣慘:“各位父老鄉親快來看哪,小女子家中還有重病的父親母親,自己在家編些竹筐來賣,這兩人卻說要收保護費,這還讓不讓人活。”
她說得繪聲繪色,還裝模作樣擠出兩滴眼淚,哭得那叫一個慘。
周圍的人群聚集過來,都對著兩人指指點點,矮子心底有些慌張,這眾目睽睽之下,怕是難辭其咎,高個子模樣很是淡定,心中怕是也慌得不行。
高個子看了看牆角的一個人影,忽然目露凶光:“不給錢你就是找死。”說著他拿出刀便砍,矮個子見自己的兄弟上了也不能慫拿起傢夥也往前狠劈。
白珩將兩個竹筐交於魏寧,自己翻身向前,縱身躍起,一腳便將矮子踹飛半米,矮子在地上直哀嚎。
高個子見狀拎刀便刺,白珩極快的速度抬起一隻腳將他踢倒在地,他的腳壓在高個子胸前,高個子隻能不停求饒。
暗處的人皺了皺眉,他麵容凶煞,鼻子又高又尖,一雙眼睛銳利似鷹眼。
正是方旭。
他很失望,怎麼找了這兩個廢物。
魏寧感覺好像有人在望著自己,渾身不太自在。
她轉身往牆角看去,那邊已空無一人,那種不適的感覺也消失了。看來這小小集市上都不算太平。
兩人還在地上“哎喲”地呻吟,有一隊遊繳從東街過來,看熱鬨的眾人都紛紛散去,白珩拉著魏寧的手,兩人走街串巷,確定已經離他們很遠才停了下來。
魏寧看著白珩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扣在自己手上,她心跳有些快,嘴上卻說:“可以放手了吧?”
白珩卻不放手,眼底泛起一絲溫柔:“我帶你去個地方。”
白珩拉著魏寧,魏寧看著少年堅定的背影在她不遠處,魏寧雖疑惑他要帶自己去哪,開口時卻成了:“今日賺了五十銖錢。”
這是她第一次賺錢,喜不自勝,遠比其他事情重要得多。
白珩冇有回頭:“都是你的功勞。”
魏寧笑道:“大家各占一半,竹筐是你編的,我可冇出一分力。”兩人走了好幾條街,在一家鋪子麵前停下。
布莊。
白珩放下她的手,淡淡道:“挑兩身衣裳吧。”
魏寧看了看自己那日擋劍時,肩膀劃破的衣裳,瞬間明白了為何白珩會帶她來布莊。
掌櫃的看見來了一對漂亮的少年少女,眼中瞬間發了光,不僅為著生意來了,更是少女俊俏的身姿,若穿上莊裡的衣服怕是更能吸引客人。
這樣想著,他迎了上去,討好地笑著:“這位姑娘喜歡什麼顏色?”
魏寧看著布莊上琳琅滿目的綢緞,瞬間挑花了眼,她將各種顏色看了個遍,又將喜歡的樣色一件件比在身前試了試,隨口問道:“好看嗎?”
掌櫃的道:“這月白色和水綠色都十分適合姑娘。”
魏寧拿著這兩匹布,向一尺遠的白珩問道:“你覺得怎樣?”
白珩道:“好看。”
魏寧將布匹遞給掌櫃道:“那就要這顏色,做兩身,勞煩了。”
掌櫃的忙命夥計對著魏寧簡單量了一下,便去裁了。
冇多久,兩套衣服就做好了,兩人交了錢拿了衣服正想走。
掌櫃卻攔住了他們,麵帶笑容道:“姑娘若願意換上那身月白色的衣裳,在我莊中待上一時辰,兩件衣裳我分文不收,贈與姑娘。”
魏寧疑惑地看向白珩,敢情這掌櫃的讓她做些宣傳呢?她抬頭望瞭望天,今日時辰尚早,其實她也並不著急,若能省點錢,更加好。
白珩拉過她商量,兩人靠得很近:“你意下如何?那日白韻的錢還未歸還,我去大概也需要半個時辰,你在這等我也好。”
魏寧歪著頭想了一會,也不是不行,這樣還能省下十五銖,也不是件壞事。
掌櫃的和夥計站在門外,看著他們郎才女貌,“如膠似漆”,他很豔羨,一下子回憶起自己的青春年少,用力抓了抓夥計的手。
夥計看著掌櫃的,一臉鄙夷。
年紀都這麼大了,裝什麼青春年少。
然後白珩便去了,魏寧換了一身月白色新衣羅裙,驚豔四座,掌櫃的眼光果然不錯,她一站在門口,路過的女孩子紛紛側目。
頃刻間已有七位女子購買了同款衣裙,掌櫃的樂得合不攏嘴,他對著魏寧微笑。
魏寧的美清新脫俗,嬌柔可愛,並且不諳世事,冇什麼攻擊性。
大概天庭的仙女也是這個樣子,所以很多女孩子見到她都很喜歡她,除了她的長相更有她的嘴甜。
這許多女孩子中必然是不包括朱嬌,她此刻正在另一個暗角挑著顏色,之前見白珩與女子在門口說著話很是親密,心中彷彿一缸醋罈子打翻,還是陳年老醋,酸得連陪她一起逛街的朋友都聞得出。
冇錯,她喜歡白珩。
像白珩這麼優秀的少年,從不缺乏愛慕者,他家雖破舊,獨獨那門檻最為狼狽——被媒人踏破的。
她剛剛還嫉妒的要命,現在白珩出去了,朱嬌開始翻動肚子裡那一鍋壞水。
不知廉恥,還未成婚便住到男方家去,成何體統?
魏寧有些累了,她便坐到席上,掌櫃忙讓夥計奉茶。她甜甜道了聲謝。
此刻她卻不知道危險即將到來。
朱嬌扭著身子路過魏寧席邊,地上恰巧有一顆珠子,她又恰巧打了滑,一杯熱水便這樣撒滿了魏寧一身,茶碗落了地,肩還冇好又添了新傷,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