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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在12點,趙磊陰沉的臉色已經僵硬成了混凝土,阿晴和他的另一份心腹手下皆是一臉小心翼翼的低頭站在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派去查證郊外彆墅情況的人已經把訊息帶回來了,彆墅地下室裡發現兩具燻黑的女屍,經確定是那兩名女殺手的,另外在彆墅的大廳裡發現幾個昏迷不醒的手下,還有幾個已經逃走了。
不行!
趙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不能被抓緊牢裡,我……
趙磊慌慌張張的衝阿晴說:快,給我安排車,我要去市政府找我爸!
哦,好的。
阿晴慌裡慌張退出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大氣的奔馳車開進了市政府的大院,門衛保安看見這輛車後,馬上起身立正,行了了標緻的軍禮,對於這輛掛著三連號的大奔,他可是一點也不敢怠慢,政府裡打掃衛生的阿姨都知道這是市委書記公子的座駕。
市委書記**平時待人謙和,哪怕是打掃衛生的阿姨,也從來都是笑臉相對,在整個政府的辦公大樓裡,甚至整箇中港市老百姓的心中,**都是最親民的代表,中港市老百姓喜歡副市長薑峰行事果斷,為中港市帶來經濟利益,同樣也喜歡**為人謙和,待民如子的姿態,隻可惜**和薑峰在政治經常存在分歧,兩人如果能夠合二為一,那絕對是中港市老百姓最願看到的。
市委書記謙和,可他的兒子卻是出名的跋扈,儘管**市場在公共場合教育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可似乎怎麼教育都冇效果,去年的時候,這位市委書記的太子爺,還當眾抽了一個保安兩個巴掌,具體因為什麼事不清楚,事後問那保安也不敢說,**雖然讓兒子向那名保安道歉,可最終那個保安還是辭職了。
這樣的事不光發生在保安的身上過,就是一些政府裡的公務員,也有被趙磊跋扈的,事後即便是滿心的委屈,那些好不容易熬到市政府來工作的公務員們,也隻好忍氣吞聲,甚至都不敢向自己的上級領導反映,市委書記**待人謙和不假,可誰敢保證真的反映到他那裡之後,他會不會護犢子給自己小鞋穿?
市委書記的小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趙磊一路僵硬著臉來到了**的辦公室外,遇到的人全都像是躲天王老子一樣躲開,偶爾有幾個不長眼的從他身邊經過,等反應過來後,一個個的腦門上也頓時起了一層冷汗。
**似乎正在辦公室裡麵談什麼事情,趙磊現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幾乎已經被逼入到了絕地,哪還有心思去顧忌他老子的麵子,直接就推開辦公室的門闖了進去,把屋裡正在談事的幾個人都給驚呆了,幾個人裡有不認識趙磊的,眼神頓時嫌惡的向這個毫無禮貌可言硬闖進市委書記辦公室的小年輕。
可有認識趙磊的,則馬上恭敬禮貌的站了起來,笑著打了聲招呼:趙公子。結果換來的卻是趙大公子劈頭蓋臉的一聲怒罵,滾,都給我滾出去!
認識趙大公子的全都灰溜溜的‘滾’出去了,不認識的也跟著灰頭土臉的出去了,離開辦公室關上門,湊到跟前小聲的問:那混蛋小子是什麼人啊!
什麼人?難道你就冇看出來他和書記長的像?
是書記家的公子!?
廢話,彆人敢在市委書記的辦公室這麼鬨,那還不得被踩的親媽都不認識了!
……問話的人噤若寒蟬,一臉冷汗。
中港市市委書記辦公室內。
**被氣的臉色鐵青,剛纔進來找他商談的可都是中港市的商界名人,以及外省的幾位富商,**本來是不參與城市的經濟建設的,但身為市委書記,工作就要全麵抓,適當的抓一抓經濟建設,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臉色鐵青,嘴唇直哆嗦,渾身發抖伸手指著趙磊,剛纔的會談本來十分的圓滿,**的一些經濟觀念也都得到了商會的認可,可結果可倒好,被他這寶貝兒子橫衝直撞的衝進來,三局兩句話的全都給攪和了,即便最終事情照樣能談成,可讓他這位市委書記的臉往哪放?他的臉現在簡直就和屁股一樣不值錢!
你你你……**指著趙磊,嘴唇哆嗦的罵道:你簡直是要氣死我啊你!
爸……
趙磊大反常態,冇有像以前那樣跟**頂撞,而是哭喪著一張臉,撲通跪在了地上。
**看的格外生氣,罵道: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怎麼著,我是死了還是……
**的話不等說完,趙磊滿臉哀求的淚眼婆娑的看著趙磊,哭啞著嗓子說:爸,是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這次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否則我……
你……
**本來還想要訓斥,可一看兒子這模樣,心裡頭馬上彆扭起來,彆人可能不知道,覺得趙書記總當中教訓兒子是一個嚴父,實際上**的護犢子之心尤其的重,他一輩子就趙磊這麼一個兒子,幾乎所有的期望都在他的身上,趙磊有時候是飛揚跋扈,**也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必要的時候拿他市委書記的身份,在媒體和公眾的麵前做一做秀,教訓兒子兩句,樹立一個嚴父的形象,這樣老百姓再談論起來的時候,也好說**是一個親民的好書記,可惜有了趙磊那麼個不爭氣的兒子,不過趙磊也不是一無是處,諸多產業乾的都不錯,**原本是希望趙磊能夠入官途繼承官位,後來想一想還是兒子現在的生活有滋有味,索性也就不再管他了,對他經營公司偷稅漏稅什麼的明明知道,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給我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察覺情況似乎不妙,心中不免也有些發慌,他兒子的脾性他是知道的,不到遇到萬不得已的事情,絕對不會這樣。
我……
趙磊話在胸中口難開,支支吾吾的說:我犯法了,爸,千萬彆讓警察來抓我!
犯法?**氣哼的說:你犯什麼了法了?不就是偷稅漏稅那點破事麼,至於把你嚇成這副德行麼!
爸,你都知道?趙磊驚訝的看著**,他以為自己乾的一些事自家老子不知道呢。
廢話,我是你老子,你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哪一個我不知道!**氣哼的說,又罵道:瞧你這點出息,就這點屁事,至於把你嚇成這副德行!?
不,不至於……
趙磊囁嚅道,臉上的表情剛剛一緩和,突然又變的哭喪起來,說:爸不是這個。我,我涉嫌組團賣淫,還涉嫌好幾宗命案,這回恐怕,恐怕我……
什麼,你!!!
**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暴凸出來了,氣急的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組團賣淫,還涉嫌好幾宗命案,那些姑娘都被玩死了!?
有的也是被買下了。趙磊小聲的道。
什麼,你還販賣人口!**激動不已,臉色徹底鐵青了下來,本來冇有心臟病的他,此時也開始捂著胸口受了了,這些罪名如果落實的話,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保不住這個兒子了,他都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要是冇了兒子,那豈不是絕後了。
爸,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我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趙磊撲通的又跪在了地上,抱著**的雙腿哭喊道。
現在,證據都確鑿了麼?**有氣無力的說道。
嗯,估計警察局很快就會出拘捕令了。趙磊哭喪著臉道。
有辦法能毀去證據麼?**道。
冇有了。趙磊泣不成聲。
冇辦法也要想辦法,找出最重要的一環,用儘一切方法都要把證據給毀了!**嘴唇哆嗦,臉色蒼白的道:如果證據確鑿,你犯的可是死罪,我救不了你!
爸,我……趙磊都快要哭成淚人了,從小到大,他還從來冇有像現在這樣恐懼過。
你給我起來!薑還是老的辣,**的臉色馬上平靜下來,一把拽起了趙磊,眼神裡射出兩道寒光,你現在在這哭也冇用,我馬上去省裡托人走關係,你想儘一切辦法也要把證據毀掉,全部毀掉不現實的話,就毀掉最重要的一環!
爸……
趙磊依舊哭的如同淚人,剛纔是因為內心膽顫害怕,現在是因為被父愛感動的。
唉,你要是真知道心疼你爸,這次的事如果能平安過去,以後做人做生意都本分一點,有些不該做的事不要去做,有些不該得罪的人不要去得罪。**語重心長的說,就說那個林昆吧,人人都知道他是條過江龍,你乾嘛就非要去跟他爭呢,他的勢力至今我都冇摸清楚,說他是省委書記的人,但好像上頭有比省委書記還厲害的關係,這一次的事情爸儘力去幫你,但萬一要是結果不利,不行就你離開中港市,離開華夏吧,去一個冇人認識的地方待幾年。
嗯。
趙磊含著淚水,聲音哽咽,此時他心中即便有一千萬個後悔也無濟於事了,他如果不去招惹林昆,恐怕就不會惹來林昆的報複,林昆不報複他,就不會發現他過去那麼多的事,這一下可好了,他算是真的體會到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擦了擦趙磊臉上的淚水,臉上說不出的心痛惋惜,想想自己以後可能要失去這個兒子了,他的內心就像是有一百把刀在紮一樣,疼,疼的撕心裂肺。
趙磊離開了**的辦公室,他已經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又恢複了往日跋扈的姿態,路上和他遇見的小公務員們,一個個全都如臨大敵的躲著他,但隻有他自己的內心知道,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趙磊了,他已經陷入了冇有選擇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