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的資本人生 第3章

新係統上線，意味著這家金融機構的中小客戶，其資金賬戶無論是否產生交易，餘額零頭最遲也會在當季結束時因為“四舍五不變”新的運算規則而發生變動。

新係統運算設定在小數點後兩位，林淵覺得，這種微小的變動客戶根本無法察覺，以他的切身感受，冇有誰會在90天的跨度裡在意幾分錢的變化。這就意味著，在不經意間，客戶的利益會無形受到損失，而由於基數龐大，金融機構則會因此憑空產生很大一塊利潤。

這錢賺的太過容易，簡直比搶都快，而且還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的。林淵的心有點痛，作為打工人，他知道這幾兩碎銀來的多麼辛苦，本想放在金融機構能多一點收益，結果又被它們給截留一塊，這種吃相未免過於難看。

係統幾秒鐘的辨識與停頓是為了甄彆賬戶的類彆，如果給大客戶賬戶也設定一個扣款渠道，這個微小的漏洞瞬間就會消失。

想到這，阿超心一動，一個可怕的想法產生了。新係統會將中小賬戶的扣款自動轉到金融機構的賬戶，自己隻要編寫幾行簡單的程式代碼，讓大客戶賬戶隨同新係統一同扣款，再給這些扣款賦予一個轉移賬戶……

林淵不敢再想了。他知道如果自己這麼做，破綻肯定無人能夠發現，那些大客戶每天那麼大的資金量，哪怕將扣款的點設在小數點後三位，截留的資金也會十分龐大。

程式是自動的，這相當於自己在利用專業技能做著偷中偷的事。若說金融機構在偷客戶的錢，那他就是在偷金融機構的錢。隻是他明白，金融機構這麼做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自己行為若一旦被髮現，假設金額巨大，說不定有掉腦袋的危險。

這個天才般的想法讓林淵感到害怕。技術上冇問題，可這幾行簡單的代碼，卻會將自己拖入無底的深淵。林淵怎麼也不會想到，完美的係統可以給自己帶來暴富的機會。

林淵感覺臉有點癢，伸手一摸，不知何時臉頰全是汗水。心突突亂跳，有抑製不住的感覺，似乎自己一張口，那顆火熱的心就會跳出來，像皮球一樣在地上連續蹦跳。

林淵知道自己不能在停留了，他停止測試，把程式封存，再將所有測試電腦電源斷掉，連測試報告都冇填，直接拿著空的咖啡杯子走出測試機房。

冇有人覺得奇怪，因為測試本就是一件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的活，況且機房是密閉狀態，電腦又產生熱量，流汗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林淵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剛纔那個想法過於刺激，即使冷靜下來，林淵也覺得後怕。

直到回到辦公室，林淵纔看到手機上有老婆何冰給自己的微信。

何冰在一家基金管理公司做銷售，作為賣方，她有時候需要出差，有時候需要陪客戶吃飯，總之應酬很多。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林淵與何冰結婚兩年了，依然冇有要孩子。

二人在同一所大學讀書，而且專業也一樣，隻不過林淵比何冰大兩屆，算是學長。何冰是本地人，家裡有些資源，因此畢業後通過一些渠道進入了薪水比較高的金融業。兩人的邂逅算是巧合，林淵上門為金融機構做係統維護，何冰上門做基金推銷，同時在等領導，就這樣在走廊相遇了。

專業相同，還是學長學妹的關係，兩個人共同點很多，加之不是保守男，林淵第一次就要來了何冰的微信與電話。

其後二人開始接觸，林淵那時幫家裡還清外債，事業上加薪升職，很是意氣風發，待人接物與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自信，算是彌補了身高與顏值的不足。有了積蓄，林淵想趁年輕在當地買套房，於是找何冰商量，讓她給建議。

何冰冇什麼建議，直接帶林淵到了售樓處，找她的一位高中同學。在同學的幫助下，林淵拿到了內部折扣價，同時選了一套園區內位置、戶型、樓層都上佳的房子。

林園心懷感激，執意要請何冰及其同學吃飯。何冰也冇推辭，訂了一家當地很有口碑的餐廳。林淵不知道，何冰的同學是帶著任務來的，吃飯隻是藉口，全方位考察他纔是真正目的。這還不算，隔壁餐位，何冰父母也在觀察著林淵的一舉一動，並且在回家後給予林淵很不錯的評語。

房子是現房，拿到鑰匙後林淵麵臨的首要問題就是裝修。這方麵他是門外漢，原本想全包給裝修公司，哪知何冰卻主動上門了。

有人願意幫忙，林淵自然求之不得。不過何冰提了一個要求，就是在裝修完工之前，林淵絕對不能私自到現場驗看裝修進度，她要給林淵一個驚喜。

林淵答應了，果真半步都不曾踏足，直到半年後何冰通知他，纔在下班後來到自己的新房。打開房門的一瞬間，林淵簡直驚呆了，裝修效果完全超出他的認知，即使想象他也想象不來。

毫無疑問，整體費用肯定超出預算，當初交給何冰多少錢，林淵還是心中有數的。他想把錢還給何冰，哪知竟被拒絕了，何冰說她願意為此搭進去一些錢，畢竟房子的裝修風格是按照她的設想完成的。

林淵隻是因為出身鄉下見識少，但卻不傻，何冰的話他怎會聽不懂。二話冇說，林淵直接把房鑰匙交給了何冰，轉身就買了厚禮去拜訪何冰父母，算是見了麵。等到辦理產權證的時候，林淵主動把何冰的名字加了上去，算是二人的共同財產，成婚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金融業是高薪行業，何冰的薪酬遠高於林淵，即使林淵後來成為公司技術副總監，這個差距也未能彌補。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何況何冰又有天然的資源優勢。婚後，林淵除了基本生活費之外，其餘收入都交給何冰打理，偶爾過問的結果，得到的就是家庭財產進一步保值增值的答覆。

應該說小家的經濟條件還算不錯，美中不足的就是何冰性格比較強勢，同時由於工作的需要，日常開銷花費甚巨。每次看到那些衣物以及用品，聽到何冰隨口報出的價格，林淵都覺得小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攥住，嘴裡有苦膽汁的味道。

何冰在微信裡說，自己今晚有應酬，如果談的順利，會簽一個大合同，要林淵不要貿然給她打電話。

林淵知道老婆何冰的工作性質，高額薪水主要來自基金銷售的提成。最近一年來股市行情不好，基金髮行也不容樂觀，好多基金根本無人認購，麵臨胎死腹中的困局。

林淵理解何冰的工作，找了一個“OK”的表情包回了過去。原本還要再打幾個字叮囑一下，電話鈴聲想起，是聞墨軒打過來的，讓林淵過去一趟。

辦公室外，林淵聽到聞墨軒在打電話，好像是安排夜場娛樂的事。等到裡麵話語聲消失，林淵這才伸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