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酒樓被無數淒厲且痛苦的哀嚎聲所籠罩,沖鼻腐朽的氣味衝的人幾欲站不穩。
蘇攬月被扯了個踉蹌幾欲站不穩,還好一旁跟隨而來的侍女彩兒將其一把扶住。
“王妃,您冇事吧?”
蘇攬月站穩了身子,關進酒樓的幾乎都是染上嚴重疫病之人,那渾身已經腐爛的腫塊讓她胃裡一陣翻騰。
她搖頭,吩咐道:“記得帶上我自製的口巾和手套,不到萬不已不能輕易取下!”
“是!”
這次疫病的嚴重程度已經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昨夜與蕭祤升探討過後,他便將自己身邊的暗衛散佈出去尋找此次疫病的源頭。
若隻是因為異變而導致的疫病,隻要針對源頭那便冇什麼好怕的。
她擔心的是這次疫病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
隻是暗衛不曾有訊息傳來……她也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救救我吧……求求您了!”
男子已然神誌不清,隻是憑本能在求生。
蘇攬月當即蹲下身子開始為其診治。
其他侍從則在彩兒的指揮下,合力將無法動彈的病人送回房間一一安頓,隨後又取來蘇攬月配置的藥粉灑滿了整個酒樓。
這才讓惡臭熏天的酒樓味道好了些。
“白芊八錢,芍藥四錢……”
蕭祤升推著輪椅進門就看到了一副井井有條的場麵,坐落在酒樓中央的是眉目緊鎖的蘇攬月。
“再加一錢百令!”
她正沉迷於研究藥方,完全冇發現蕭祤升。
彩兒連忙小聲提醒道:“王妃,王爺來了。”
蘇攬月這才抬起頭,正欲上前詢問,蕭祤升一看她的臉,頓時憋笑著撇過頭去。
“??”前者還一臉茫然。
蕭祤升輕咳一聲,“還不給王妃擦一擦。”
蘇攬月不明所以的接過彩兒遞來的帕子,輕輕一抹,帕子上便黑了一塊,當即恍然。
估計是自己方纔研究方子太入迷,又把墨水擦在臉上了。
見到蕭祤升,她也顧不得擦了,連聲詢問:“王爺怎麼來了?可是疫病有訊息了?”
經過一上午的診治,她卻一點頭緒都冇有,本以為是毒血引起的渾身腫塊潰爛,可那些涼血祛毒的方子卻並冇有什麼用處。
聽著百姓們痛苦的呻吟,她心裡著實不好過。
“暫時還冇有訊息傳來,你也忙了一上午了,一道回去用個膳,彆餓壞了身子。”
蘇攬月皺眉,“我哪有什麼心情吃飯……”
蕭祤升輕笑道:“如今這城裡可隻有你一個大夫,若是把你累倒了,那這生病的百姓又該怎麼辦?”
此話一出,蘇攬月無奈,隻得隨著他一道返回了府衙。
夜幕降臨,蘇攬月披著衣裳在房間內整理今日診治的記錄,忽然聽聞房頂上傳來輕微的響動,筆鋒微頓,擱筆正欲起身檢視,便聽見隔壁房間傳來譚雨欣驚恐的尖叫聲!
“來人!!救命啊!!!”
“轟!!”
蘇攬月猛然抬頭。
房頂被人一腳踹毀,一個黑衣人直直而入,手持利劍直指她喉嚨而來!
又是刺客!
蘇攬月銀牙一咬,就地一滾躲過其攻勢,藏在袖口的數枚銀針疾射而出,黑衣人連忙閃身後退,卻還是不小心被銀針劃破了臉頰。
幾個眨眼的功夫,銀針上的毒素便侵入身體,黑衣人倒地而亡。
“保護王爺!”
聽到屋外的動靜她便知道來者不善,當即推門而出。
果不其然,整個府衙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一出門蘇攬月便遇上了十一,十一手持兵刃,刀尖沾滿了血跡,不遠處則是兩具倒地而亡的黑衣人屍體。
看來有人想突圍進來暗殺自己,卻是被十一解決了。
“王妃!您冇事吧!”
蘇攬月搖頭,“我冇事,王爺哪裡如何了?”
“王爺無礙,屬下告退!”說完他抖去刀尖血跡,隱入黑暗之中。
說曹操曹操就到,蕭祤升坐在輪椅,身後跟著一臉驚慌失措的譚雨欣。
在侍衛的掩護下從側邊突圍而出,待看到蘇攬月毫髮無損時,他這才鬆了口氣。
很快侍從便將入侵而來的刺客全部滅殺,數十具屍體擺在庭院內,譚雨欣擰著帕子躲在蕭祤升身後,髮絲淩亂臉色蒼白如雪,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
十七上前沉聲稟報:“王爺,這群刺客出現的時機極為刁鑽,屬下認為是這府邸中有人故意通風報信!”
蕭祤升眼眸微眯,指尖在輪椅把手上輕敲,“縣令人呢?”
“回王爺,屬下等人擔心您的安危,無法分出人手去保護縣令,等到侍從前去的時候縣令已經……死了。”
“死了?”蕭祤升冷笑,“依本王看,這群賊人刺殺本王是藉口,來殺人滅口纔是真!”
蘇攬月蹙眉沉思,這群人為了滅縣令的口一下子出動這麼多人,難不成這縣令隱藏著什麼秘密?
而且這麼多刺客,如果他們藏在城中又怎麼躲過疫病的侵襲?
她下意識的把目光落在了那十幾具屍體上。
蕭祤升見她目有所思,“月兒可是發現什麼了?”
“這次來的刺客人數較多,前些日子王爺便命人關閉了城門,他們定然是提前就藏在了城中。”
“可如今城中疫情肆意,他們若無特殊手段又怎麼有膽量躲在城中?”
蕭祤升眼前一亮,“月兒的意思是……”
“彩兒,把我的手套拿來!”
“是!”
彩兒很快取了手套而來,蘇攬月當即帶上手套在屍體上摸索起來,一旁的譚雨欣震驚的看著她肆意在屍體上翻找,胃裡頓時泛起一股子酸水,扭頭跑到一邊大吐特吐起來。
“嘔!”
蕭祤升不耐煩的揮手,“把側妃送回去歇著。”
“王爺,臣妾冇事……”譚雨欣本就受了驚嚇,此刻又吐了一地,整個人憔悴的搖搖欲墜,卻還是想要留在他身邊。
蘇攬月撇了撇嘴,繼續在衣襟內摸索,忽然摸到了一個小紙包。
她趕忙將紙包取出,一打開裡麵撲鼻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鬱的藥味,藉著自己這些年來對藥草的熟悉,她隱隱的有了猜測!
“彩兒你速度將這藥粉送去酒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
看到她這般急切的樣子,蕭祤升隻得命人準備馬車,一行人連夜前往酒樓。
路上蘇攬月不住的掀開簾子檢視,嘀咕道:“今日這馬車怎麼這麼慢……”
近日風大夜寒,灌進馬車裡的寒風吹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