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不對,告狀不應該回將軍府嗎?為何要進宮?譚家和皇後有牽連?可譚將軍不是皇帝親信嗎?”
蘇攬月臉色一沉,抓著輪椅的手收緊。
為了個蕭祤升到底還是把她牽扯了進來。
她怎麼這麼倒黴?
念及,微歎了一口氣。
蕭祤升被她這反應惹得忍俊不禁,清咳一聲恢複了淡然嚴肅模樣。
“譚雨欣父親譚駿峰雖為皇帝親信,但一直與太子一黨來往密切,呂皇後難免插上一腳。譚雨欣進宮告狀,皇後礙於譚家必定對她有所偏袒,你恐還會被召見,記得隨機應變。”
“……”
蘇攬月已經說不出話,白了蕭祤升一眼。
她真想離這瘟神遠點。
不過還好,現在能夠知道譚家、蘇家都是太子黨羽,但是……
蘇攬月上下打量著蕭祤升。
“怎麼?”
“既然是一夥,為何譚雨欣會嫁給王爺為側妃?”她怎麼都想不通。
用來監視蕭祤升?
就譚雨欣這腦子,怎麼看都是送了一人質過來。
譚駿峰老謀深算,城府頗深,總不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吧。
“自身魅力,她非本王不可。”蕭祤升輕笑。
蘇攬月抿唇,她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很快,皇宮的馬車便停在了瑞王府門外。
整個馬車豪華至極,龍鳳祥雲雕刻在紅木製成的車身,栩栩如生。
金絲細線與蠶絲編製的簾子猶如水麵,波光粼粼。
拉馬車的紅棕馬匹身姿矯健,乃不可多得的良馬,引得百姓側目驚歎。
蘇攬月收到訊息不敢怠慢立刻出來迎接。
馬車上下來一紫衣太監,手持拂塵,肌膚在陽光下白得滲人。
蘇攬月記得他,皇後身邊的紅人,她屈身行禮。
紫衣太監居高臨下,垂下的眼眸裡滿是不耐。
“瑞王妃,皇後孃娘有請。”
尖細的聲音刺耳,蘇攬月強壓下心中不悅,邁步,靠近太監。
“辛苦公公了。”
她輕笑,手一動,手心一枚銀元寶。
太監的臉色鬆動,左探右探,確定無人發現後清咳一聲,快速將銀元寶斂進了衣兜中。
“皇後孃娘準備了宴會,王妃此次前去可得小心了。”
他態度好了許多,這句話算作是在提醒。
“多謝公公。”
蘇攬月上了馬車。
馬車啟動,是讓她可以舒適的速度,因為已經打點,這一路冇有被任何一人為難。
到達皇後寢宮時,裡麵果真在舉辦宴會。
舞女身著白衣猶如蝴蝶起舞,優美的樂聲夾雜嬪妃女眷嬌柔滴水的笑聲。
見到她來,呂皇後淺笑,朝她招手。
“參見皇後孃娘。”
“免禮,坐。”
蘇攬月被安排坐在呂皇後右側,她心中警惕,目光不經意掃過赴宴的眾人,左側譚雨欣幸災樂禍的表情被她一覽無遺。
“在瑞王府可還習慣?”呂皇後溫柔的拉過她的手,憐惜的親拍。
蘇攬月回神,“一切都好。”
“你從小便不在這京城,哀家也未曾見過你,也不知你喜歡什麼,這個,算是哀家的一點心意。”
“瑞王雖非哀家所出,但是哀家看著長大的,也算哀家的半個兒子,哀家自然是不能虧待了你。”
呂皇後說話間,一宮女捧著托盤停在兩人中間,她拿起一根金釵插進蘇攬月的發間。
金釵分量極重,蘇攬月眼底詫異,她冇想到呂皇後會這麼闊綽。
再看譚雨欣,已經氣得折斷了手中的筷子。
“可還喜歡?”呂皇後看了看髮釵,甚是滿意,開口詢問。
“皇後孃娘送的自然都喜歡。”
“喜歡便好。”
呂皇後目光移上了舞女,蘇攬月鬆了一口氣正想喝茶,隻聽她再度開口。
“聽聞攬月近日生病,瑞王陪著你在書房熬藥。身體可還好些。”
真正進入正題了。
蘇攬月斂下情緒,陪著微笑,“托皇後孃娘福分,攬月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
“瑞王對你倒是真的寵愛,哀家也算是放心了,隻是不知攬月得的何病,吃的何藥?為何在蘇府未曾聽聞?”
聽不出喜怒,蘇攬月微皺眉頭。
這呂皇後比她想的還要難纏,這是在懷疑那藥是做什麼的吧!
“回皇後孃娘,攬月是受了風寒,在蘇家並不嚴重,回來路上因吹了風,便有些發熱。”
“瑞王憐惜,非要攬月在他眼下喝了藥纔可。”
“你胡說,分明是你纏著王爺不放,要是王爺纏著你,也是你使了狐媚妖術。”
譚雨欣哪裡能聽後麵這句話,當即拍桌站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音樂舞女均停了下來,惶恐的跪在地上。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眾人的目光也落在譚雨欣身上,深知她受寵,冇有敢多說什麼。
“胡鬨,欣兒你這樣成何體統?”
呂皇後嗬斥。
譚雨欣滿是不甘,張嘴還想說話,卻被呂皇後的一個眼神警告。
“你們都退下吧。”
“謝皇後孃娘。”
呂皇後一句話,舞女保住了性命,快速退了下去,女眷也散去。
熱鬨的宮殿一瞬間冷清下來,死寂的氛圍瀰漫。
呂皇後歎了一口氣,表情落寞,“這宮殿太大,一冇人哀家就覺得不習慣,少了點什麼。”
蘇攬月不語,她可不會被呂皇後這副模樣騙到。
“實不相瞞,哀家見你的第一眼便覺得親切,如今相處下來更甚,哀家一人在這宮中冷清,如今想讓你留下來陪著哀家,說說話也好。”
“瑞王出入皇宮自由,不會影響你們夫妻二人的和睦。”
“攬月可有這意向?”
呂皇後的話讓譚雨欣一喜。
她就知道皇後孃娘是站在她這一邊。
若是把蘇攬月留在皇宮,那瑞王府還不是和以往一樣,隻有她一個王妃。
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嗎?蘇攬月心中冷笑。
將她留下,表麵上是留下與之談心陪伴,可實際上是為了方便時刻牽製蕭祤升。
她何德何能能牽製住這個祖宗。
“皇後孃娘,攬月並非不想留在宮中。而是攬月不能留下。攬月既已是瑞王妃,便是瑞王府的女主人,瑞王雙腿不便,瑞王府還等著攬月打點。”
“而且攬月自是在鄉野長大,怕是學不會宮中的這些規矩,到時候丟的是瑞王府,和您的臉麵。”
“若皇後孃娘當真無聊得緊,以後攬月會經常進宮與皇後孃娘談心。”
有理有據,一番話下來徹底拒絕了呂皇後。
呂皇後端著笑意。
“蘇攬月你彆不識好歹。”
譚雨欣忍不住,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