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房間燈滅,以為屋裡兩人已經歇息,突然蠟燭點亮,眾人皆是一驚,紛紛回頭望去。
孟浩天此時正端坐輪椅上,手中還在緩緩地晃動著火摺子。他也不驚訝,對這種事好像習以為常。
黑衣人見狀反應過來,全都舉刀撲向他。
孟浩天身子往後微微仰起,重重地側過身來,隻見輪椅在地上完美的轉出弧形,快速轉到桌子後方,掌上一用力,桌子重重地砸向幾人。
“哐當!”
一聲悶響將睡的迷迷糊糊的木婉清徹底驚醒,本來累了一天的她,在腦袋捱到枕頭的那一刻就立馬沉沉睡去,起身就看見正舉著刀朝她砍來的蒙麵黑衣人,來不及多想,立刻加入戰鬥。
上去一個側踢,轉身踹開後麵的人,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往正撲向恒王的一人背後狠狠刺了上去,那人吃痛,放棄目標轉而攻向木婉清。
明晃晃的大刀從她眼前砍過,她側身躲開,旁邊又一刀砍來,正要砍中她的肩膀之時,那人卻停了動作,“噗嗤-”一口鮮血噴出,應聲倒地。
很快,打鬥的聲音驚動了守夜的侍衛,全都向著曦月閣奔來。
其餘幾人見此情形保命要緊,紛紛翻窗要逃,孟浩天甩出暗器,接連刺中幾人,木婉清一記飛踢過去,正中幾人腰間,一手揪住一人衣領,一把甩翻在地,隻是身著華服的她實在施展不開,還是讓一名黑衣人趁機翻窗逃走。
“在那!”葉庭和唯安趕來時正巧看見翻牆而過的刺客,葉庭帶著一批侍衛緊急追去。
“王爺,屬下救駕來遲該死!”
“剛剛發現逃走的刺客,葉庭已經帶人去追了”
唯安則帶著其餘人趕到曦月閣,看見屋內一片狼藉,趕緊跪地請罪。
“今天守夜的那批人,砍了!”
孟浩天青筋暴起,目光震怒,他不是冇有被刺殺過,隻是在他恒王府裡遇刺,還是第一次。
那人現在都這麼明目張膽了嗎!就這麼急著要他的命?
眾人全都大驚失色,紛紛跪下想要求饒,當對上孟浩天的眼神時,又頓時被震懾住,有話說不出,如鯁在喉。
一群人瑟瑟發抖,不敢言語,生怕再說錯哪句話,當場丟掉性命也未可知。
唯安想替眾人求情,但是話哽在嗓子眼兒就是說不出來。王爺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王府中有多少人包括自己,都是因為他的恩情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可自從王爺被廢除繼承之位,又接連遭遇母妃過世,雙腿被廢的打擊,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性格也變得無比冷漠。
他莫名心疼起孟浩天。
“說!誰派你們來的!”
木婉清對著其中一名黑衣人踢了一腳,語氣急躁,心情煩悶,剛嫁進來就想要她命!這又當王妃又當保鏢的,算個什麼事兒!
“嘶!”孟浩天表情開始變得猙獰,手捂住胸口,“呃!”昏死過去,眾人都慌了,唯安趕緊起身檢視,才發現恒王手臂被砍傷,傷口烏黑,這是中毒了!
木婉清看情況不對,也欲上前檢視,地上的幾名黑衣人見眾人焦點均在恒王身上,全都咬舌自儘,除去主子的命令他們也知道,恒王凶殘,落入恒王手裡必定生不如死!
“遭了!”木婉清發現時已經晚了,幾名黑衣人全都已經一命嗚呼。
“快去請清風道長!”唯安這會已經顧不上他們了,王爺嘴唇發黑,七竅流血,眼看就要命喪黃泉……
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清風道長來了嗎!”
“王爺!王爺!”
“這可怎麼辦呐!”
“快把這屍體拖走!”
在場的人都你一言我一句的,此時全冇了主心骨,眼巴巴的望著唯安,希望他能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在平時王爺最重用的就是他。
而這位新進門的王妃早就忘在腦後。
木婉清不慌不忙的上前,撥開團團圍住恒王的侍衛,掰開恒王嘴巴看了看,又俯身看了看傷口,用手蘸了點傷口流出的血聞了聞。
穩了!還好毒藥不是直接入口。
“王妃,不可亂動王爺!”跪著的一群人中有人忍不住喊道
木婉清嘴一張一閉,柳眉微蹙,斜著抬眼看去,眼神不怒自威,武將世家的霸氣顯露無疑。
其餘人見狀,不敢再多說什麼,都被她的氣場震懾,隻能聽從她安排。
她先是吩咐唯安將王爺抱到床上躺下,脫下衣服露出臂膀,取來銀針,剛要動手,唯安上前一把按住,察覺失禮,又趕緊跪下說:“王妃贖罪!屬下一時心急才……”
“王妃要不還是等道長前來吧”
“我可以等,但你確定王爺能等嗎?”木婉清不想和他廢話。
“這……”
搞得跟她多想救似的,但她不得不救啊!她可不想剛嫁過來就……
陪葬!!!
孟國有個殘忍的規矩,皇親貴族的男子去世,若冇有皇帝恩賜或是丈夫的親筆書信將人留下,一律陪葬。就隻是為了保證自己妻子不會敗壞門楣……
呸!什麼破規矩!!
唯安看了眼王爺猶豫了,若真是耽誤了王爺的病情,那他真是萬死不辭。
木婉清見他冇有說話,便自顧自的在恒王的頭頂和上身處開始紮針,起初銀針拔起連帶著黏絲,針頭也立刻變色,不知換了幾批針後,針眼纔開始往外冒出細小的血珠。
恒王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和,剛剛還烏青的臉上開始恢複正常,冰冷的身體也逐漸恢複溫度。
木婉清緩緩收起工具,將用過的銀針交給唯安拿去丟掉,唯安一臉吃驚的看著王妃,忘了伸手去接。
“拿著呀!”
木婉清有些不耐煩,拿著銀針又在他眼前晃了晃,真是個愣頭青!
這不怨他,畢竟誰能想到,將軍的女兒還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