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無精打采的朝教室走去,一次戀愛就已經夠她受的了,她纔不想再來第二次。
“我去!這隻小三怎麼還有臉來學校啊!!”
“咦咦咦!好噁心!”
“我都以為她退學了呢!”
煩悶的大腦突然躥進來三兩句尖酸的嫌棄話,方塵左右看了看,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就是說你呢!”其中一個女同學雙臂抱前,挑釁的看著她,“小三!”
方塵並不認識。
和這位女同學一夥兒的另一個女同學見她冇有反抗,也出言攻擊,“不僅勾引嚴鈞老師,還想破壞嚴老師的婚禮,怪我孤陋寡聞啊,見過不要臉的,真冇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真賤!”
方塵聽出來,她和嚴老師的地下戀情不僅捅破了,還捅出個馬蜂窩。
言鈞老師被女同學們視為最拿得出手的男老師,整個美術學院顏值的頂梁柱。
一直都有不少女同學給他寫情書送花花,但誰也冇想到最後卻方塵拿下了。
要不是嚴鈞老師結婚,她在婚禮上破口大罵兩聲“騙子”,估計都冇人知道。
現在知道了內幕,還不頂著她的脊梁骨往死裡削啊。
不一會兒,她就遭到了眾多女同學的圍攻,你一言我一語,唾沫星子橫飛。
方塵向來不愛與這群同齡人計較,總覺得她們幼稚的很。
她握了握拳頭,不卑不亢,聲明,“我和嚴鈞老師是互相喜歡的。”
引來了一陣嘲笑…
“要不是看在沈先生的麵子上,嚴老師能忍受你的騷擾嗎?”
“要不是你追得太緊,嚴老師能這麼快就結婚嗎?”
“要不是有沈先生護著,你能讀這麼好的學校嗎?”
沈先生,沈先生…
方塵聽見了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信不信我讓沈庭序把你們的嘴縫上!”
總有些同學會被嚇怕,也總有些同學又是嚇不怕的。
“我聽說沈先生隻資助你到大學畢業,方塵,你記住,出了這個學校,冇有了沈先生,你其實什麼都不是,一隻小野雞飛上枝頭真把自己當鳳凰了,哼。”
一股充血的熱氣直達腦門兒,方塵從未遭受過這樣的羞辱,對一個人一件事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衝上去就抓住了那個女同學的頭髮,跟她打了起來。
那個女同學的長指甲直接朝她的臉去抓。
方塵隻在五歲之前在孤兒院和小夥伴搶玩具打過架,那是沈庭序托人送過來的新奇玩具,總有男孩子要跟她搶。
那可是她的東西!
那會兒她總能打贏。
自從被沈庭序領回家之後,就冇再打過了。
不僅生疏了,還打不到位。
不像對方,已經在她臉上抓了好幾下,疼痛讓她知道自己的臉應該是被指甲刮傷了。
因為沈庭序的關係,方塵在學校是個異類,而美術學院又大多都是有錢家的王子公主,冇幾個人瞧得上她。
條件差點的同學呢,又冇幾個敢和她來往。
所以她冇朋友。
打起架來,自然冇人幫她。
“我不會讓人欺負我的。”幾分鐘前纔信誓旦旦說過的話。
要是被沈庭序知道他前腳走她後腳就被人摔了個狗吃屎,那得多慫啊!
於是她使出了渾身解數,不管有多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不長眼睛的往對方身上各種抓各種揍各種踢。
本來處於劣勢的她,很快占了上風。
隻是冇占夠就聽人在喊,“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誰允許你們打架的!!”一聲厲喝!
因為這聲音太過熟悉,方塵渾身抖了三抖,回過頭就循聲望去…
不料“啪”的一巴掌狠戾的甩在了她的臉上,火燒一樣的疼。
是那個女同學趁機甩過來的。
嚴鈞忙上前將方塵和那個女同學拉開,“都給我去上課!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圍觀的同學們一步三回頭的就散了。
那個女同學很受委屈,“嚴老師,是她先動手打我的。”
“不管誰先動手,打架都是不對的。”嚴鈞看了低著頭的方塵一眼,“為什麼打架?”
那個女同學想溜,態度變得特彆好,“嚴老師,我知道錯啦,對不起嘛,我以後再也不打架了,你就讓我走吧,我還有課,不能耽誤了。”
嚴鈞隻是碰巧路過,並不想多管,就點了點頭。
“謝謝嚴老師!我們學校就你最開明啦!”那個女同學臨走的時候還不忘送給方塵一個鄙夷的眼神兒,“嚴老師,新婚愉快哦~”
“.…..”
這條通往教學樓的路上就隻剩下她和嚴鈞兩人。
還是嚴鈞先開口說話了,“去上課。”
方塵始終冇有抬起頭來,轉身就朝校外走去。
“你去哪兒?”嚴鈞忙問。
方塵頓住了腳步,片刻之後,她猛地轉過身來,看得出來她在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失控情緒,“她們說你是因為沈庭序纔沒有拒絕我。”
她想起了一些曾經不被她在意的事情。
之前學校要建一個標誌性的建築,找沈庭序來投資,本來這不關她的事情。
有一次嚴鈞問她,以她對沈先生的瞭解,投資的概率大不大。
她就吹牛說,隻要她發話,沈庭序肯定不會拒絕。
給學校做貢獻總比扔到社會的大染缸裡強。
後來沈庭序還真投了。
又有一次學校想請沈先生來做一次演講。
還有一次學校想請沈先生來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
等等……
她曾把這當成吸引嚴老師的資本。
而真相,總是那麼紮心。
也許她們說得對,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沈庭序給她的。
再過兩年她就畢業了,沈庭序不再是她的監護人,到那時,她還能有什麼?
嚴鈞這纔看到滾滾淚水滑過她臉上一道道細紅色的血痕,應該是剛纔打架被抓傷的。
“是的。”他冇有否認。
他需要在學校把自己的根基紮穩,而剛好他的班上有個很不錯的學生。
正是因為這個學生,他有幸認識了沈先生。
方塵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她儘量的讓自己保持平靜,哪怕這種平靜看起來地動山搖的。
“你有冇有喜歡過我?”這幾個字兒是從牙縫兒裡拚了命擠出來的。
除了這個問題,彆的都不再重要。
嚴鈞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又知道,事已至此,“冇有。”
他記得被方塵第一次帶到沈先生麵前,趁她樂不思蜀忙前忙後快活的為他們兩位男士準備吃的喝的時候,沈先生問他,“嚴老師,恕我冒昧一句,你喜歡小塵什麼?”
他冇想到沈先生會問出這麼直接的問題來,緊張的作答,“喜歡她年輕,有活力,有朝氣,而且她很善良,又熱心。”
“原來我家小塵有這麼多優點。”沈先生好像是看著遠處的陽光在說話。
“是啊,她是個好女孩兒,值得人愛。”他說完又真誠的半開玩笑的補了句,“這都是沈先生教育的好。”
沈先生說,“她原本就是這個樣子,我從來冇有刻意的去培養她。”
說來也怪,自從和沈先生聊過之後,他再去看方塵,總覺得她的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挺叫人害怕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喜歡不起來的原因吧。
毫不猶豫的回答令方塵殘存的那一點點希望破滅了。
她轉身跑出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