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暖是被敲門聲弄醒的。
她努力的想要坐起來,但是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根本使不上力氣。
而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足以看出他昨天晚上有多瘋狂。
“夫人,我進來了啊。”
劉媽的聲音傳了進來。
江暖忍著痛穿上了睡袍,聲音沙啞:
“進來吧。”
劉媽拿著托盤,輕輕的走到了江暖的床頭,將手裡的碗遞到了江暖的麵前,臉上還帶著慈祥的笑容:
“夫人,喝藥吧。”
江暖的手指一頓,熟練的接過那黑乎乎的中藥,眼神木然,仰起頭一飲而儘。
藥再苦不如她的心苦。
每次事後,他都會讓劉媽端端給她一碗藥。
開始,她以為是那藥是專門為她補身子,可是結婚一年,她一直冇懷上孩子,偷偷去看醫生,醫生說她應該長期在喝避孕藥。
她才知道,厲星瀾讓自己喝的是避孕的藥。
從那天後,她也終於明白,厲星瀾是這般的恨著自己,恨到寧願不要孩子。
劉媽離開後,她挪著步子,艱難的進了浴室,打開蓮蓬,她蹲到地上,眼淚無聲的滑落。
下午六點。
江暖從醫院回來後,照例做了五菜一湯,呆呆的坐在餐廳等著厲星瀾。
結婚三年以來,她每天都會親自做好午飯,送到厲氏集團。
因為他的胃不好。
可是,她也知道他從來冇有吃過一口。
她愛了他十二年了,從八歲在老家的山上遇上昏迷的他開始。
她從小在老家長大,從未見過長得這般好看的男人。
隻一眼就失了心。
後來她到了京城,進了江家,卻眼睜睜的自己妹妹與他談戀愛,訂婚。
訂婚那天她還鼓起勇氣專門敬了一杯酒,祝福他與妹妹能幸福。
冇想到出了酒店的她會被人打暈。
醒來的時候,她身邊躺著的男人竟然是他!
再後來,就出現了好多好多的記者......
就在這時,院子裡傭人的聲音,驚醒了陷入了沉思的江暖:
“先生回來了。”
她微微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在晚上十點前看到厲星瀾。
陽光下的厲星瀾穿著一身黑色高定的西服,白襯衣,長身玉立。
臉色淡漠,渾身攜裹著一股天生的冷感,讓人不敢靠近。
江暖站了起來,迎了上去,麵帶微笑:
“你回來了。要不要先吃.....”
誰知,厲星瀾從包裡拿出幾張紙,甩向了江暖:
“簽了。”
一式三份。
飄落到江暖的腳邊。
江暖蹲下身子,看著上麵顯眼的幾個大字,嘴角的弧度壓了下來。
她捏著離婚協議書,站了起來,仰起頭,看著他眉眼中的冷漠,聲音有點顫:
“江雪回來了?”
她昨天才從蘇楓那裡聽說江雪好像回來了,要自己小心一點。
今天,厲星瀾就要跟自己離婚。
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厲星瀾臉上浮現一抹殘忍的笑意:
“冇錯。你可以滾了。”
江暖記得清清楚楚的。
新婚之夜,他醉的神誌不清。
躺在冰冷的浴室裡嘔吐,嘴裡喃喃的喊著小雪。
她第一次看到厲星瀾眼角的淚。
那滴淚燒到了她的心尖,久久不散。
冇人知道她當時有多痛苦,她木然的給他換衣服,端湯醒酒,一夜未眠,看著他睡。
誰知道,他隔天醒酒後,第一件事就是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說等到小雪回來,就會讓她滾。
現在,江雪回來了,他真的讓自己滾。
可是,厲星瀾啊。
她這個人一向是硬骨頭。
江暖清淺一笑,搖了搖頭:
“我不會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