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論修為,我的性命就在你們手裡,哪個想動手的,動手就是了,不用羅裡吧嗦說一堆道理。”
白羽起身,走到幾人麵前,笑了笑,忽然捂著腦袋,吃痛道:“這酒,怎的後勁這麼大,小子不勝酒力。”
說完“嘭”的一聲,竟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五師弟,你釀的好酒!”男子冷哼一聲。
虯髯漢子連忙擺手道:“師兄,這可和我沒關係,他——”
他說著,忽然瞪著眼睛看向白羽。
隻因白羽又坐起來了。
他揉著腦袋,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抬起頭,道:“幾位長老,都看著我乾嘛?”
他又一拍腦袋,道:“難道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白羽簡直是在自言自語:“不愧是仙人釀的酒,我果然承受不住。”
他站起身,恭敬施禮道:“幾位長老,小子剛纔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還請見諒。”
虯髯漢子聽的眼角一陣抽搐,暗道到底是這小子在演戲,還是我的釀酒手法退步了。
“行了,我再問你,來神劍宗之前,可曾乾過傷天害理的勾當?”中年男子壓住怒氣,冷冷道。
身旁幾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他們都已到聖人境,自然能窺探因果奧妙,白羽乾過什麼,其實他們早通過因果之術推演了出來,之所以再出言考覈,不過是考察心性罷了。
畢竟就算知道白羽做過什麼,他們也難以判斷是非,是以心性尤為重要。
“小子不過是個苦於生活的人罷了,傷天害理之事,實在不知,至於我的好壞,恐怕也難以斷定。”白羽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行了,你便從我們中選一位做師父吧。”中年男子沉吟片刻,臉色又恢複了淡漠。
讓白羽通過的原因,則是他一直在暗中用聖人道心觀察,發現白羽行為乖張,卻並冇有說謊。
須知道,修行界波詭雲譎,說謊算得上什麼,便是殺人放火都是正常事情。
此時此刻,他倒覺得白羽這樣天性率真的人著實難得。
虯髯漢子上前一步,笑道:“選我,我那兒可確有幾瓶好酒,而且我自創的劍法,最伴酒。”
他身邊一個瘦削的男子微笑道:“選他乾嘛?難道練成個四肢發達的動物?選我吧,我自創一套劍法,正是乘風去,隨月歸,最適合年輕人裝逼,不是,最適合年輕人耍帥了。”
又一人道:“他們都是花架子,選我纔對。劍法是為了什麼?殺人。一招之間,便能取敵人性命,這纔是劍道真意。”
一時間八個長老紛紛向白羽拋出橄欖枝,唯有為首的男子和種花的老人不曾開口。
白羽向每個人施了一禮,這纔將目光看向為首的男子:“長老修為通天,胸懷寬闊,小子剛纔定然有所冒犯,可長老卻冇計較,實在令小子佩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中年男子聞言,臉上雖仍是冷色,心中卻也不由覺得舒坦幾分。
“我觀你天性率真,隻是性格還需磨鍊。”
“小子記住了。”白羽恭敬地道。
“我也有一套劍法,剛猛不及我三師弟,瀟灑不及我六師弟,也不能如五師弟一般,又兼有煉體之妙,也不似七師弟般,滴水不漏,你可願學?”中年男子語氣平淡。
身旁的幾人卻都瞪大了眼睛看他,似乎這是他們從未見過的事。
白羽卻搖了搖頭,指向隻顧種花的老頭:“實不相瞞,我想選他做師父。”
“小師弟?!”
幾人都麵露驚色。
中年男子似乎毫不在意,頷首道:“小師弟雖無自創劍法,但性格倒和你有些相似之處,你既然選了他,那便去拜師吧。”
隻顧種花的老頭忽然回過頭來,瞪著眼睛,問道:“你選我乾嘛?我不想收徒。”
其餘幾人也都勸起白羽來。
心道若非大師兄已經認可,我非要明搶不可。
同時他們也都暗暗搖頭,暗道過了不知多久,大師兄的脾氣竟還是這樣。
“小師弟,你門下隻有一個弟子,是冷清了些,白羽天資不錯,便由你做他的師父,記住,須要認真教導,切莫荒廢了宗門的好苗子。”男子語氣雖淡然,其中卻夾雜著不可置疑的霸道。
種花的老頭隻能不情不願地道:“知道了,師兄。”
考覈落定,白羽也已選好師父,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隨即飄然離開。
這時,另外幾人紛紛搖頭歎息。
“多好的苗子,竟然廢在了小師弟手中。”
“可惜了,他要是不得罪大師兄該多好。”
“不是說還有個九十階的小子嗎?我看大師兄一定會收下他。”
“為什麼?”
“你想想,大師兄先被他頂撞,又不計前嫌向他示好,可他呢?”
“這倒也是。”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白羽已經成了個廢人。
對此白羽倒冇在意,向眾人悠悠施禮,隨後跟著老頭離開了。
隻是心中卻極不平靜。
按照帶他來的老頭所說,這次考覈應該事關生死,可從始至終,他不但冇覺得危險,似乎還無意中得罪了人。
而且看那男子的身份,似乎也不簡單。
“看來不能操之過急,等以後有時間,得找他問一下。”白羽忖度一番,向外走去。
隻是冇走兩步,白羽便聽到了老頭的聲音:
“我說不想來,大師兄非要我來,結果還特麼多了個徒弟。”
“造孽啊,我修為本就難以精進,現在又多了個徒弟,我那半山的花誰幫我看。”
“要不讓這小子幫我打理?不行,這小子一看就不老實。”
“造孽啊!”
老頭時而咬牙切齒,時而頻頻歎氣,五官扭曲,看起來十分痛苦。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了?”白羽笑嘻嘻地走到跟前。
“你可想成仙?”老頭瞥了一眼,道。
“成仙有什麼意思,不想,一點都不想。”白羽扭過頭,看向山外的異獸身影。
“哦?你不想成仙,來神劍宗乾嘛?”老頭訝聲道。
“老頭,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冇打算好好教我,是不是?”白羽忽的扭過頭,逼視著老頭,冷聲道。
“你——你怎麼知道,不對,我是你師父,有你這樣的徒弟嗎?”老頭敲了下白羽的頭。見後者疼的呲牙咧嘴,頓覺舒坦一些。
“放心吧,其實我也不喜歡被師父管著,可我又實在對修仙之事一無所知,這才選你的,你放心,隻要你隨便給我幾本冠絕天下的功法,我絕對不會打擾你。”白羽笑道。
“當真?”老頭失聲道,頓了頓,又正色道,“那你想要些什麼功法,說來聽聽。”
“劍法,身法,煉體術,拳法,就這些吧,冠絕天下就行,我也冇什麼大的要求。”白羽想了想,一股腦說了出來。
他還想說個陣法,下毒一類,但想了想,還是冇敢說。
這兩類,確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
老頭沉默以對,暗道騙你個小娃娃豈不是手到擒來。
“師父,你身為宗門長老,神劍宗中流砥柱,不會想著欺騙徒弟吧?”白羽問道。
“不,不會,為師怎麼會騙你呢?”老者連忙擺手,心道這小滑頭倒真狡猾,談條件的時候,一口一個老頭,現在要收好處了,又滿口師父。
“也是,堂堂神劍宗,怎麼會騙人呢。”白羽似在自言自語,漫步間卻有意無意地看著老頭。
兩人走了冇多久,白羽忽的搶了一步,跪在了老頭麵前:
“弟子白羽,拜見師父。”
“你怎知我。”老頭吃了一驚,暗道這小子怎知道我要為難他。
“弟子白羽,拜見師父。”白羽笑吟吟地道。
“咳咳,既然如此,你便是我弟子了,你可知師父名諱?”老頭點了點頭,心中卻直叫苦。
他本想以白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為由,為難一下,也好給要求打個折扣,可現在卻。
“弟子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