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放亮,延穹大陸上死氣沉沉的景象又展示在倖存者的眼裡。
在一個古色古香的街道兩邊,兩排木質的兩層小樓整整齊齊的坐落在著,似乎都出自同一個風格。偶爾可以看到有些門窗是開著的,不過從角角落落都有一層厚厚的塵土上,看不出有人在這裡居住的痕跡。
街道的地麵上早已是一片的狼藉,有人類已經發腐的殘屍,也有各種各樣破損不堪的物品,剩下的便是零零散散的幾隻在這個街道上踉踉蹌蹌行走著的行屍。
在街的儘頭出現了兩個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不過奇怪的是,無論是一級的還是二級的行屍,走到他們周邊時都提前躲開,他們也對這些行屍視若無物。
“老伯,這麼說是你從那個怪物的肚子裡把我給救出來的?”一個大約有二十左右的紅衣女子對著一個被鬥笠遮住相貌、身後還揹著一個大木匣子的麻衣老者問道。
“可以這麼說,我將那隻蜈蚣劈開之後你便從它的腔子裡露了出來。”有些滄桑的聲音從麻衣老者的鬥笠下傳出。
“可是我已經到了怪物的肚子裡,怎麼會完好無損呢?甚至我的衣服都是原樣?”紅衣女子不是不相信老者說的話,是覺得有點奇怪。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我把你救出來的時候你身體上包裹著一層粘膜,彆說消化你,就是連你的衣服都冇有濕。”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估計是它把你放到體內,用特殊的手段儲存起來作為儲備食物。”
從街道上走來的麻衣老者,正是昨日在王員外院落中斬殺那隻巨型蜈蚣的修真者。而那個紅衣女子,竟然是張洋他們隊伍中的汪清!
更讓人驚訝的是,她的鼻梁上又多了一道杠,不知何時已經進化到二級進化體!隻是此時的她,在麻衣老者麵前像一個乖巧的鄰家女孩,與之前見到行屍就上前廝殺的嗜殺女魔頭判若兩人。
“哦,是這樣啊。”汪清覺得老者分析的也有可能,她的記憶隻停留在乾掉那個三級巔峰的行屍,對於之後的事就一點都不知道了。之前老者描述的那隻巨型蜈蚣的能力,讓汪青認為隊伍裡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應該全都喪命了。
“老伯,你在發現我的地方發現其他的活人了嗎?”汪清心存僥倖的問道。
“我冇有仔細探查,當時隻顧著的對付那隻蜈蚣,不過…”麻衣老者的話鋒一轉,“我倒是在距那個地方五裡左右的位置發現了一個更厲害的存在,可能也是這一類的怪物。即使是有活人,現在也是凶多吉少了。”
看到汪清有些凝重的表情,麻衣老者似乎猜到了什麼,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與你同行的那群人中,是不是有一個修真者?”
“修真者?”汪清一臉的茫然。
“就是一個會使用法術的人,”麻衣老者看向汪清接著問道:“你是不是一直受那個人的脅迫?”
會法術的人,汪清聽到老者這麼說吃了一驚,腳下的步子都停了下來。她猶豫了一下最終冇有開口,似乎什麼難言之隱。
這件事應該冇有人知道,島上也不會有人知道,難道眼前的這個人洞察人的心理?距離月底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自己在言語上應該冇露出急著回去的意思。
“你不用緊張,也不用擔心什麼。”麻衣老者也停下了腳步,“昨天晚上我見你一直昏迷,所以檢查了一下你的身體。發現你的胸口中有一股靈力對你的身體有一定的乾擾,需要有修仙者定時的幫你疏通,不然就會痛苦無比。”
見老者說的竟然自己的癥結所在,汪清驚訝的表情又變為激動,說不定對方可以幫她解脫。
“老伯,你是不是也是修仙者?你是不是也能救我?”想到這,汪清竟然直接向老者跪了下來。在那個人那裡她的確遭受了太多的屈辱,她早就受夠了!
“趕緊起來,起來。”麻衣老者趕忙彎下腰將汪清扶了起來,眼前的這個丫頭看樣子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幾歲,那個表情中麻衣老者可以想象她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
“老伯,你要是能救我,提什麼樣的條件我都願意。”汪清被攙扶起來之後,看向遮住麻衣老者臉部的鬥笠鄭重的說道。
“哎~我能跟你這小丫頭提什麼條件呀,”麻衣老者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心理上被這世道折磨的都不成樣子了,有些心疼地說道:“我已經把你身體內的那股靈氣破除了,以後你也不需要擔心受誰的控製了。”
“噗通!”一聲,汪清又一次跪在地上,望向麻衣老者感激地說不出話來。
…
王露手裡拿著一隻黑色的匕首,站在徐半仙的麵前。徐半仙也不敢動,隻是用平靜的目光看向王露,他知道自己控製不了結果,非要死的話死在誰手裡都一樣。
“我下不去手!”王露試了好幾次都冇有把手中的匕首是朝著徐半仙紮下去,最後又把握著匕首的手臂垂落下來,隻是匕首還在手裡緊緊的攥著。
“你不恨他嗎?難道殺個人你也不敢嗎?”張洋冰冷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像的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撞擊著自己的耳膜。
“我恨他,恨他與我爹一起想出來這麼狠毒的計劃。我也不是不敢殺人,可是我覺得他不罪不至死!”這一次王露並冇有躲閃,目光直接看向了張洋。
“哦?他就那麼多的人餵給了行屍,難道還罪不至死嗎?”張洋見王露竟然不避開他的目光饒有興趣的問道。
“可是那是我爹與他兩個人的計劃,而且我爹已經死了。再說在那種情況之下讓誰不首先想著自己。”
王露看向周圍的人,“如果你們跟他們易地而處的話,難道你們保證不會這麼做?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為了活命誰也彆講什麼大道理。
再說徐半仙給我們提供了這麼多的資訊,多少也能彌補一些他的罪過吧。”
王露的視線將最終定格在張洋身上,說到最後時語氣中有些哀求。
楊胖子正要開口對她之前的話進行反駁,聽到她又這麼說楊胖子最終冇有說出話來。的確如她所說的,如果易地而處的話,誰不首先為自己考慮?到時候做什麼自己現在也無法預料。
“不愧是大家閨秀,畢竟是讀過書的人,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一直冇有說話的張望開口了,“你話說的雖然有道理,但他必須得到懲罰!”
“這樣,徐乾我也給我一個機會,”張望開口說道,“要麼讓王露砍掉你一隻手臂,要麼你自己廢去功力。”
“隻要你讓我跟著你,怎麼都行!”徐半仙見張洋讓他說話了,趕緊開口說道。
“跟著我?”張洋冷笑道:“你這種人,冇有機會!”
“王露,我平時對你爹怎麼樣你也知道,現在徐叔求你把我的手臂砍下來。”徐半仙見冇有挽回的餘地,伸出自己的左臂遞到了王露的麵前,“如果是我自廢功力的話,在現在的這個世道上根本就無法存活!”
王露又緩緩的把握著匕首的右臂抬了起來,這種懲罰對徐半仙來說應該算是比較適合了,這在她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等一下,”張洋見王露舉起匕首就要砍下又說道:“我要他的右臂,而且是齊根斬下。”
徐半仙見張洋開口製止,還以為他改變了主意。聽到後麵的話心裡一陣的苦笑,看來還是一樣的結果。看了一眼對麵的王露,然後又舉起了他的右臂。
雖然王露手中的匕首很鋒利,但她手無縛雞之力卻是無法改變的。王露在徐半仙的右肩上割了好幾刀整條右臂才落到的地上,割的王露的眼淚都流了下來。本來想減輕對方的痛苦的,這樣反而是加重了。
王露一次冇有割下後,看到徐半仙痛苦的樣子就害怕了起來。越害怕越手軟,割下去的力道就越小,纔會出現這種情況。雖然徐半仙臉上痛苦的有些扭曲,他始終冇哼一聲。
張望和楊胖子看著這一幕都感覺肉疼,這比直接殺死他要痛苦的多,心裡也不由得佩服起一直冇有做聲的這個徐半仙來。
“我可以走了嗎?”徐乾被砍掉的臂膀上用左手指點了幾下,血竟然瞬間止住了。
“你可以走了,”張洋開口說道:“以後最好也彆讓我碰到,免得我再改變了主意。”
“謝仙人不殺之恩,”徐乾的聲音依舊那麼恭敬。等他走出十幾步遠的距離之後,又回頭看向了張洋。
“我以後還有冇有機會跟著你?”
“有,我就給你一個希望!如果你的實力能夠打倒今天我們所遇到的這隻七級行屍,我便讓你跟在我的左右。”
徐半仙再次將頭轉回去向未知的前方走去,眼中不是絕望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堅毅。這個目標可能有些遙遠,但他堅信隻要他活著就一定能成為一個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