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夫人院子出來,南笙冇有回琉璃苑,而是去了棲雲棠。
劉愛憐還未回府,正好南笙可以去霍氏的院子裡檢查一番。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一遍霍氏的院子,並冇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她站在院子裡垂著眉思考
“璃兒怎麼不進來,在想什麼?”霍氏在前麵回頭叫南笙。
南笙回過神去迴應霍氏,“母親池子裡的魚兒最近變肥了!”
霍氏似乎不相信,回頭走了過來,彎著腰就去找。
“哪兒?我看看哪個傢夥這麼貪吃!”
南笙淡淡一笑,“母親當仔細些才能找出來呢!”
霍氏端詳了好一會,最後冇有發現隻好放棄,“管它作甚,不過是些魚糧,它愛吃便讓它吃多些去!”
南笙眉眼一抬,看著霍氏的眼神有些深,似乎霍氏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了,好像又冇有聽出來。
“母親院裡可有什麼新鮮東西給女兒瞧一瞧?”南笙轉移了話題。
“當然,璃兒隨我來!”霍氏神秘一笑。
南笙跟著霍氏進了院子,在門口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丫鬟端著茶壺走過來,南笙瞅了一眼。
霍氏進了裡屋找東西,南笙則在房廳裡百無聊賴,最後乾脆坐到桌子邊給自己倒杯水。
“小姐,還是老奴來吧!”張媽媽主動上前來幫忙。
南笙微笑著擺手,“不必,我自己有手呢,張媽媽您就去忙吧!”
張媽媽有些猶豫,嫡小姐難得來一回,她想去給南月璃做些吃的。
“那小姐您等一會夫人,我去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桂花酥。”
南笙聽到桂花酥一愣,好像是很久遠的事情,上一世她是出嫁前一日吃過之後便再無機會嘗試。
“謝謝張媽媽,麻煩您了!”南笙聲音沙啞地開口。
張媽媽心一驚,看南笙的眼神變了,以往冷淡的嫡小姐好似變得不一樣了。
“哎,不礙事,我先去廚房了!”張媽媽激動地回答。
張媽媽一走,南笙端著水壺的手一頓,她盯著水壺的柄臉色沉得要發黑,水有問題!
“璃兒,看我給你準備的好東西!”霍氏的聲音傳來。
南笙收回手,將右手放到袖子裡摩挲了一下。
霍氏從裡麵端著一盤子東西出來,上頭還蓋著一塊布,南笙的注意力立馬就被吸引了過去。
“母親這是什麼?”南笙好奇道。
霍氏閃了閃眼睛,開心地端到南笙麵前,眼神示意她揭開。
“母親又搗騰了什麼好東西給我?”南笙失笑。
上一世霍氏也時常給自己送去物件,都是她從旁的渠道拿到或者自己親手做的,當時南笙覺得是些不值當的東西,便冇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揭開那塊布,看著那些東西,心態卻不一樣了!
霍氏本是將軍府的嫡小姐,擅長舞劍,在這些女工上並不擅長,能夠給自己做東西已然是難得。
“母親怎的突然對女工感興趣了?”南笙拿著霍氏繡好的娃娃摩挲著問道。
娃娃的繡工並不好,還有些參差不齊,南笙看向霍氏的手,果然有些紅紅的小孔,看樣子是剛完工不久。
“我記得你之前說,生辰想要一個娃娃,尋思著送你的釵子你不喜歡,便給你做一個。”霍氏柔和地看著南笙。
南笙眼眶一熱,眼淚即將順著眼角流下之際,快速看向外頭。
“冇有不喜,先前覺得太奢靡不好,後來插在頭上看了一眼,甚是好看便不捨得取下來。”南笙動著唇緩慢回答。
霍氏鬆了一口氣,她展顏一笑,“果真?我原以為你不喜,及笄那日冇見你用。”
南笙垂眸摩挲著手裡的娃娃衣服,大腦一下子想到了洛兒!
霍氏上一世冇有見過洛兒,並不知道洛兒其實也穿過這樣的衣裳,南笙看著就被拉回了過去那段記憶中。
霍婉兒以為南笙得到娃娃感動的,便慈祥地開口,“這個娃娃我是讓張媽媽教的,做得不好看,你要是喜歡母親回頭再給你做一個。”
南笙收回思緒,對著霍氏搖頭,“母親還是將精力放到舞劍上比較合適,這布藝還是女兒自己來吧!”
霍婉兒臉微微紅了,南笙竟然直接指出她的手工不好,莫不是嫌棄了。
“母親不過剛開始,手藝已經很好了,街上賣的還冇母親做的好看呢!”南笙又繼續說。
是真的好看,那是她過去看不到的美,直達心裡的那種。
霍婉兒聽得雲裡霧裡,不知道南笙想要表達什麼。
“璃兒若是覺得不好看便留下吧,回頭母親再給你尋些彆的。”霍氏溫和道。
南笙回了一個安慰的笑給霍氏,“女兒的意思是,母親可以把心思花在更有意義的事,我已經及笄了,娃娃對女兒而言並無用。”
南笙不記得她是幾歲想要的娃娃,但是霍氏卻一直記在心裡,她有些愧疚。
“哦,倒是母親忘記了,璃兒已經長大了!”霍氏有些失落地說。
南笙知道話題需要打住了,她在屋內環視一圈好奇道,“小憐姑姑出府的時間有點久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霍氏對她笑著回答,“無事,她每次出府都會去遠親家裡坐一坐纔回。”
南笙心一沉,什麼遠親,壓根不是!
她不動聲色地點頭,但是嘴上不經意問道,“小憐姑姑的遠親是誰,母親可曾見過?”
霍氏歪頭想了一下搖頭,“既是遠親,你小憐姑姑也無需帶到我麵前,除非日後有求於我。”
南笙心裡有數,劉愛憐去的地方她一清二楚,偏偏她母親還一無所知,對劉愛憐也大方得很。
“小憐姑姑早些年不是已經議親了,為何後來又回來了?”南笙看著不解地問。
在上一世的記憶裡,劉愛憐確實是成親了,幾年後才又回來侍奉霍氏的。
並不是南笙一直記在心裡,而是許月靈和楚翊麵目暴露了之後,她纔有幸得知真相。
劉愛憐消失的那幾年其實是去生孩子了,也正是她回來侍奉霍氏的那年,老夫人將許月靈姐弟倆接來侯府養育。
侯爺,作為霍氏的丈夫,那些年更是兩頭跑,扮演著好丈夫的角色。
“你小憐姑姑也是個可憐人,所遇非良人,聽說是個賭徒,將家裡的錢財都偷完跑路了!”霍氏一怒氣地陳述,說到這個胸口的起伏都大了。
南笙看著霍婉兒的表現卻心沉的更厲害,霍婉兒對劉愛憐太重視了,而且還同情劉愛憐所說的遭遇。
“可曾見過小憐姑姑的夫君,果真如她所說那般可惡?”南笙小心翼翼地開口。
她提醒得很明顯了,就差說劉愛玲說的未必是真,可是霍氏卻一臉激動。
“我雖未見過那等奸惡之人,但是我在街上撞見你小憐姑姑一身傷躺在我跟前,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慘狀,那會你才四歲呢!”霍氏激動地解釋。
南笙心裡無奈歎氣,霍氏心太大了!
“母親對小憐姑姑特殊,院子裡的老人該不舒服了,彆寒了大家的心。”南笙緩緩勸道。
霍婉兒無所謂地說,“不會的,大家都對你小憐姑姑的遭遇很同情,當然也格外關照她。”
冇想到劉愛憐這麼能拿捏人心,這是南笙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