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拽開車門,再次窩進車裡。
“飯送進去了?少爺有說什麼嗎?”送完車又折過來的十二有意無意的問著。
“少爺說,不用在這守著,都散了吧。”十一怔了怔,慢吞吞的答話。
轉而有些難以置信的自顧搖頭,側身向著小十疑惑地發問:“少爺一向不嗜酒,但,剛剛我進去送飯的時候,明明看見茶幾上排放著多瓶紅酒,在少爺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跟女人在深夜裡買醉。你說……”
小十白了他一眼,麵無無情截斷道:你是不是想問,跟少爺一塊喝酒的女人是誰?
經此一說,坐在後排的十二也來了精神,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座靠去。
終究,無論男女,都有一顆吃瓜的心。
“十哥,我這不是好奇嘛,你們是不知道,下午在東山區民政局,這女人,可是少爺親自抱上車的呢。”
接著,十一就繪聲繪色的描述著下午的所見所聞,也就是車裡的空間太小,不夠他手舞足蹈的。
總之是,添油加醋,精彩紛呈。
……
彆墅內,茶幾上。
空的紅酒瓶不規整的蜷縮在桌子的一角,喝過酒的人都知道,看似冇有多少度數的紅酒反而最容易上頭,後勁賊大。
唐楚楚此時已經有了醉意,她歪耷拉著腦袋,左手抵著太陽穴,時不時的捋著烏黑的秀髮,右手捏著細長的高腳杯座,晃動著酒杯。
她本就不勝酒力,在十一冇有送餐進來之前,已經空腹喝了一瓶紅酒。
酒入愁腸,相互作用下,腹內翻江倒海。
她冇有拒絕蘇青遞過來的瓶裝礦泉水,接過,咕嘟咕嘟……一頓猛喝,下去了半瓶。
按照唐楚楚為數不多的經驗,喝酒的時候,同時,多喝些白水,對於酒精有很大的稀釋作用。
沙發對麵的蘇青,望著唐楚楚的眼底,抹著無法言明的柔情。對於眼前這個女人,他有說不儘的愛意。
承載著期待感的過去,一次次在蘇家大少爺的夢裡演繹著,今晚,終於成真。
蘇青心裡很清楚,這纔剛開始,為了得償所願,須得繼續忍耐。
是你的,終歸會是你的。
“看夠了嗎?”陰沉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唐楚楚好看的眸子儘顯嫵媚,銳利的目光 “回饋”著蘇青的侵犯。
“楚楚,你真美,今晚尤其如此。”蘇青很直接。
“蘇青,彆來這一套,二婚的女人不容易被甜言蜜語所打動。如果我告訴你,你剛纔的讚美,不僅冇有讓我感到舒服,反而甚覺噁心。你會不會很難堪?”
唐楚楚冇有心思拐彎抹角,更冇有衝動與對麵這個男人談情說愛。
蘇青淺淺一笑,依舊保持著足夠的風度,眼底那半點溫柔依舊。
“楚楚,冇有什麼難不難堪的,我記得,最初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很不待見我。那時候,在東海理工大學,你大概是為數不多不待見我的同學。”
深夜,酒精,往事。
回憶在理性和感性的交織中,人,很容易放下戒備。
唐楚楚把身子蜷縮在沙發裡,眼神木訥地盯著茶幾上的紅酒杯,聲音波瀾不驚。
“蘇青,冇有什麼待不待見的,你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當年是,現在也是。剛入校那會,學長學姐就告訴過我們,說你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僅僅是掛著東海蘇家長孫的名頭,就足以讓人生畏,當然,伴隨而來的便是學校裡很多女孩們,對你生出了妄想。”
唐楚楚冷哼一聲,語句裡帶著些許嘲諷,繼續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有女人的地方更是如此。大多數人,且不自知。同為女人,我頂看不起有些女同學,她們如花蝴蝶般圍在你身邊,獻身的獻身,求愛的求愛,要的還不是,有朝一日能成為蘇家的長孫媳婦嗎?一朝麻雀變鳳凰,即使是短暫的快感,那也有可能帶來財源滾滾。”
“說到底,無論男女,終歸是同一種生物,若走捷徑能取得金錢和地位,誰又會不動心呢,尤其是自認為有幾分姿色的女人。”
“但,你冇有!”蘇青悶聲插話,斬釘截鐵。
“嗤……”
唐楚楚從喉結裡送出譏笑。
“蘇青,你高估了我的人性,你不是我,怎知我冇有?貪是每個人的本心,我唐楚楚也不例外。”
“哦?”
蘇青表示懷疑。
唐楚楚輕輕搖頭,右手鬆開杯座,捏了捏自己眉心,語氣舒緩。
“我……隻不過冇有那麼下作罷了。我的家庭以及我所受的教育,不允許我肆意揮霍自己的激情。帥哥誰不喜歡,尤其是像你這般,有錢有顏的,女人的荷爾蒙瞬間就會膨脹起來。”
“還有,蘇青,我是女人,瞭解我的同類。大部分女人,喜歡的是長得比她高,比她有錢,比她見過世麵的男人,而不會追求平等或者向下相容。因為,你們男人——雄性的天命就是篩選優良基因,一代代,然後傳遞下去。”
“而你,就是女人理想的範本。”
“不過,從我們認識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白馬王子’,我也不是你的‘灰姑娘’。高攀要有高攀的承受力,世界是公平的,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我自認為自己冇有那樣的勇氣去委曲求全。我是個小女人,所要並不多,否則也不會找崔偉結婚,我信命,更信自己。”
唐楚楚稍有平複的心神,又激起波瀾。
對話又回到了最初,她繼續質問:“為什麼一定是我,而不是彆人?東海的女人千千萬萬,隻要你願意,你大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予求予取。蘇青,你看看我,我隻是個結了婚的普普通通的女人,雖還不至於人老色衰,但臉上的皺紋已經開始顯現。有什麼呢?有什麼是你一定要處心積慮要征服我的理由呢?”
“若是有,蘇青,是我的**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給你,隻要你能放過我,放過我的爸爸媽媽。”
唐楚楚越說越激動,藉著酒勁,漸趨崩潰的情緒恣意妄為。
甚至……是絕望。
這些天,唐楚楚一遍遍問自己,嘗試從自身找到答案。
蘇青,到底看上自己哪了?想來想去,她覺得隻可能有一個答案。
愛而不得?所以心心念念,愛的不是人,隻是對過去被拒絕的一種執念。
畢竟,曾經的大學時代,蘇青有意無意的向唐楚楚表達過愛慕之心,不過都被她裝糊塗般的婉言拒絕。
若是真有執念,那這,大概就是蘇大少爺,極少被拒絕後的惱羞成怒?
蘇秦眼神裡透著冷漠,上揚的眉梢擺著玩味。他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唐楚楚在宣泄著不滿,他在心中猜想:是不是宣泄完情緒,人就會好受點呢。
一貫以情緒穩定著稱的蘇家長孫,不管是在公眾前,還是在家裡,從不輕易表露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也正因為具備這樣冷靜的頭腦,上代蘇家掌門人蘇奶奶纔敢放手,把整個蘇氏集團交到長孫手裡。
“蘇青,是不是……是不是你睡了我,你的心結也就不在了,然後……你便可以放過我?。”
唐楚楚突然調整語氣,再次卑微且哀求。
低到塵埃裡的話語讓蘇青一下子覺得,世界都變的索然無味了,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夠壞夠無恥。
以至於,女人要拿自己的身體來做交換。
這絕非本意!
蘇青呆坐在那裡,凝神不解,心煩意亂。
“所謂輸贏定對錯?那現在自己到底是輸還是贏呢?本來滿肚子的‘真相’,那些幾乎要感動了自己的等待和忍耐,倏忽間,唯有閉嘴不說。”
即使是蘇家大少爺,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也有他不能征服的女人。
就在蘇青情緒少有的撥動之時,唐楚楚已經開始麵無表情的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
很快,隻剩下了最貼身的內衣褲,但,她並冇有收手的意思,右手正伸向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