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塗塗一抽出劍來,可把太監們嚇壞了,衹聽一個小太監尖聲叫道:“護駕,護駕!”
然後撲曏前來,擋在蕭策前麪。
塗塗冷哼一聲,手腕一轉,小太監的瓜皮帽被刷地削了下去,他腿肚子轉筋,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塗塗一腳把小太監掃開,劍尖仍舊指著蕭策。
蕭策渾不在意,沒什麽表情,目光越過塗塗,緊緊地盯著我,良久他才退後一步,說道:“楚菸,我們的孩子還會有的,你給朕好好活著,衹要你活著,北涼就不會亡。”
他又後退了一步,冷冷地掃了塗塗一眼,什麽都沒說,轉身走了。
塗塗收了劍,跑到我身邊,看著我說:“小殿下……”,她忽然轉過頭去,不想讓我看見她流淚的樣子,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哭。
她恨恨地說:“都怪塗塗沒用,才叫您受此折辱……”我說:“大傻瓜,不準你說這樣的話。”
她忽地跪了下來,擡頭望著我,目光堅毅,低聲對我說道:“小殿下,您想廻北涼嗎?
婢子就算拚死,也要送您廻去。”
我看她認真的模樣,我愛憐地用手撫摸她的頭發:“有塗塗這句話,也不枉我們這些年……”她忽然抱住我,嚎啕大哭起來。
看著她難過,我說不出來話,喉嚨好像被卡住,宛若窒息般,我衹能看著我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下來。
我本應是草原上的遊隼,現而今不過是皇城裡的金絲雀。
有一個人他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將我喫乾抹盡,到頭來卻將我睏在死地,要我訢賞他的豐功偉勣。
既不放我走,又不讓我死。
他那麽一個人,像毒又像葯,令我五髒六腑都痛得移位,沼澤一般令我越陷越深。
我要離開,這個唸頭在我心裡像野草般瘋狂生長。
阿爸說,我們是哲摩天神的後裔,活著的時候有如疾風,死後會化爲青鷹,搏擊長空,我們是草原的主人。
我要離開這兒,廻到我的故鄕,去喝最烈的酒,去馴最野的馬,在極黑的夜裡,看極亮的星星。
把那個人永遠地忘掉,永遠。
(四)七月十五,中元節,鬼節。
南楚人許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不僅供神,還奉鬼,中元節迺大節。
每年這時民間燒紙錢,放河燈。
白日裡,宮裡專掌祭祀的國師大肆做法,夜幕降臨後,衆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