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整。
祝嘉言終於寫完了作業,疲憊的把課本放到書包裡麵,男孩有時間去找他的妹妹了。
房間內響著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那段劇情,孫悟空被唐僧所誤解,磕了三個頭後含恨駕出筋鬥雲,一氣之下飛回花果山繼續做美猴王。
屋內黑乎乎一片,隻有打開燈祝嘉言才能看到。
天貓精靈機械播放的背景下,祝承靈背靠牆壁雙腿合攏曲起,被子自少女腳尖遮到腋下,被胳膊肘壓在下麵。明亮的燈光打在少女的臉上,讓美玉般的肌膚更加白嫩。一本盲文教材靜靜的躺在被雙腿撐起的被子上,聽到聲音後認真摩挲課本的少女扭過腦袋,臉上綻開甜美的笑容,“哥哥,你忙完了?”
嗯,祝嘉言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帶著歉意的說∶“哥哥今天作業有點多,讓靈靈久等了。”
“冇事冇事,西遊記的故事也很好聽。”
少女的身下是一張跟學校宿舍一樣的單人床,雙腳處則是一個衣櫃跟書桌。書桌跟床上都有少女學習用的教材。
床是單人床,更疊放著書本跟衣服,躺不了兩個人,祝嘉言平常講故事哄女孩入睡時是搬來一個小板凳坐在床前,照著故事書讀。
祝嘉言把語音助手關閉,完成了自己使命的播放器靜靜的躺在一邊,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哥哥要講故事了,靈靈你躺好”
祝承靈連忙把書簽夾到最新一頁,把合住的書本堆放到換下去的衣服上。腦袋枕到枕頭上,被子拉到秀項處。
祝嘉言扯了扯包起的被子,把少女露出的白嫩巧腳蓋住。
房間裡冇有暖氣,再加上妹妹體質一直偏弱,這時候一點的疏忽也有可能讓流感追上妹妹,讓她再承受無必要的痛苦。
祝嘉言找到昨天放下的故事書,清了清嗓子,他把手中的故事書翻到之前講到的那一頁,在祝承靈期待的表情中開口道∶“於是騎士拔出了寶劍,跟綁架公主的惡龍展開了戰鬥。”
惡龍口吐烈焰,惡狠狠的說道∶“騎士,你真的要跟我鬥一鬥嗎?我的利爪能夠撕開最堅硬的寶石,我的鱗片刀槍不入,我飛起來的身軀遮天蔽日。我口中的烈焰比太陽還要熾熱!”
“人類的國王畏懼我的實力,主動獻上了公主和寶石以求我的庇護,而你,騎士!你隻是一個最弱小的守護騎士,你隻是來到我的巢穴中,就已經傷痕累累。國王不讚同你的行動,人民害怕你給他們帶去災禍,你是為什麼而戰鬥?你所守護的一切都冇有意義!”
不!惡龍!你錯了!祝嘉言微微提高了音量,模仿著騎士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在你身後的公主是無辜的犧牲者,而我!守護騎士!隻要世上還有一個人需要我去拔出劍守護,那麼我眼中的鬥誌之火就不會熄滅。”
在奇蹟下,騎士一劍擊中了惡龍的弱點,當場氣絕。而騎士則是斬斷束縛住公主的繩索,將公主帶回了城堡。
祝嘉言閉上了嘴巴,躺在床上的少女已經止不住睡意,沉沉的睡去。他輕輕合住了故事書,拿起板凳躡手躡腳的離開妹妹的臥室,“妹妹,好夢。”
緩緩閉住了臥室的門,祝嘉言輕聲的道著晚安,在門口趴著的小黃看見主人的身影出現在麵前,搖著尾巴就想汪一聲。
嗯?祝嘉言眼睛一瞪,於是小狗就止住了聲音,重新把腦袋趴在地上。
疲憊的年輕人脫下衣服,鑽進被窩裡麵,享受這難得的安寧。冇開燈光,但少年依稀還是可以看見,掛在側麵牆壁的一個相框。
男人,女人,底下是一個小小的少年,少年手上牽著更小的妹妹。四個人望著鏡頭,小女孩明顯有些害怕,縮在男孩的背後,而男孩如一座山,似乎要遮住女孩所有苦難。
這是祝嘉言家裡唯一一張全家福,父親是一名貨車司機,在妹妹出生後的一年,晚上跟另一名喝了酒的貨車司機相撞,不幸遇難。
從那天後,就是母親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直到在祝嘉言十四歲的時候,被檢測出癌症晚期離去。
十四歲的少年接過母親的重擔,帶著十二歲的目盲少女在城市裡生存下來,時至如今。
“晚安,爸爸媽媽。”
祝嘉言輕聲說了一聲,然後也閉上眼睛,不多時意識就墜落在夢境之中。
早上。
距離鬧鐘想起還差三分鐘,但祝嘉言已經提前把手機螢幕亮起,鬧鐘點了關閉。
洗漱,上廁所。男孩又看了看時間,這時候妹妹也醒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湛藍色的睡衣,睡衣明顯要大一號,顯得少女更加的嬌小。
“早上好,哥哥。”
“早上好,靈靈。”
這是他們融到骨子裡的習慣,經過一夜的意識顛沛流離,隻有對方無恙的聲音才能讓那顆跳動的心臟恢複正常。
祝嘉言很快就洗完了臉,祝承靈摸著牆去到衛生間中。
兩人的臥室是相對的,每當太陽出現,陽光都能從一麵窗戶透到另一麵窗戶上。
四顆雞蛋,兩個凍著的包子,祝嘉言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飯。煮好水將雞蛋充進去,撒一點點鹽,包子放在蒸籠上,用熱氣一點點解凍。
很快,祝承靈從衛生間出來,少年扶著她坐到椅子上,開飯嘍!
“靈靈慢點,包子還有點燙。”
“嗯,”少女乖巧的點了點頭。
至於小黃,祝嘉言又取出些妹妹吃乾淨的雞骨頭,扔到它的盆裡麵。
吃完,祝嘉言看了看時間,“靈靈,那我先上學去了,你在家可要乖乖的哦,好好練習盲文學教材,這樣等你眼睛一好就能直接上高中了。”
“嗯,好的哥哥,你路上小心!”
“小黃你要保護好我妹妹喲。”
小狗搖著尾巴,似乎在對男孩的話迴應。
整個房間變得死寂,少女蜷縮回到被窩之中。
祝嘉言騎著自行車,到去學校的路上。
把自行車放在車棚裡,琴盒在言笑中交給門口保安,讓他幫忙管理。祝嘉言踏入到這座大有盛名的楓林斯高中。
說是高中,占地麵積跟一些大學有的一拚,至於祝嘉言為什麼讀這裡,憑高分數進來的學費書本費全免。
四班
祝嘉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那是靠近窗戶的前排,走道的兩邊。
他還是有點困,於是雙臂交疊在一起,腦袋便枕了上去。
冇幾分鐘,少年感受到自己的右胳膊臂被人戳了戳,連忙立起了身子,走到走道上。
戴著厚厚眼睛,做麻花辮髮型的女孩小聲道了謝,走進自己的桌位上。
那是祝嘉言的同桌,叫做楚清秋,跟男孩一樣,她也是依靠自己的高分,為了學費全免的獎勵到這所學校之中。
她戴的眼鏡既大又厚,讓人無法看清她真實的容貌。
他們之間交流很少,祝嘉言主動拋出話題過,但少女就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隻是輕輕的嗯跟點頭,時間久了祝嘉言也習慣了這種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