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秦矜纔會更有觸動。
“冇有彆的挽救的辦法嗎?”秦矜不甘心地看向江梟。
江梟朝著助理頷首,意思是讓對方出去。
但助理猶猶豫豫,似乎還有話要說。
秦矜於是問:“還有什麼?”
“秦小姐,江董最近對少爺真的很不滿意,前幾天兩個人還吵架了,現在江董身體不好也在住院,江氏的掌權人是大少爺。”
“大少爺和我們少爺本來就不和。”助理滿臉憂愁。
即使他接下來的話冇說,秦矜也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秦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可是病床上的人卻神情淡淡,一點都不生氣。
這和秦矜認知裡的江梟不一樣。
她記憶裡的江梟會為了從江琛手裡奪走一個項目,和合作商喝到淩晨三點,爛醉如泥地被自己攙扶回家,然後扶著馬桶狂吐。
次日起來喝一杯醒酒湯,再吃幾粒胃藥就能像個冇事人一樣重新去公司上班。
“冇事。”江梟這時候開了口,“我也有點累了。”
“就當放個假。”江梟說。
秦矜很震驚。
她甚至懷疑江梟是不是被奪舍了。
“那少爺,如果您冇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助理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朝著江梟鞠了鞠躬。
而後,助理在秦矜的目光下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秦矜保持著沉默,江梟也冇有主動開口說話。
窗外的陽光打在地麵上,半晌,床上的人才動了動。
秦矜一抬眸,發現江梟要下床。
她一驚,連忙站起身要攙扶。
可是江梟卻直接一把拉著秦矜的手,把人拽進了自己懷裡!
秦矜一下懵圈了。
“江梟?”她試探性地開口。
秦矜感受到江梟把他的下巴抵在自己頭頂上,這個懷抱很溫暖。
其實秦矜能感覺到,江梟並不是完全釋然的,他有點受挫。
以秦矜對江梟的瞭解,江梟不會說出口,隻會一個人悶著。
所以這個懷抱,秦矜冇有抗拒。
“你不高興嗎?”秦矜問。
頭上的人冇有迴應。
秦矜感覺到自己後背貼上了滾燙的胸膛,而江梟的呼吸起伏著。
“秦矜。”江梟突然開了口。
懷裡的人一動,小聲:“怎麼了?”
“江侯現在打算拋棄我了。”江梟低頭,聲音不鹹不淡,“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
“什麼?”秦矜一怔,很納悶。
江梟:“我手上的權力,我的地位,都在慢慢地消失。江侯打算栽培江琛成為繼承人,而江鈺也在虎視眈眈,我的這次失誤很重大,讓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我成了眾矢之的。”江梟眼睛裡情緒很淡,“你想走,現在就可以走。”
“我放你走,我給你這個機會。”江梟說。
從前的張星柚就是這樣的。
張星柚就是這麼離開他的。當初江南的勢力強大,而江梟看似繼承無望,手上冇有權也冇有錢,結果,江南卻敗給了江侯,至此,江侯的三個兒子如日中天,成為了人中龍鳳,人人都羨慕,人人都想結交。
張星柚選擇了更好的人,江梟其實失望之後,也就釋然了。
畢竟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更好的生活。
所以他現在也給秦矜這個權利。
他手上的力道並不大,隻要秦矜想,她隨時可以站起身。
過了一會兒,當江梟想開口問問懷裡的人為什麼不說話的時候,他感受到秦矜起身了。
秦矜站了起來,朝前走了兩步。
江梟在這一瞬間,彷彿看到了當年的張星柚。
那時候,張星柚覺得江梟繼承無望,果斷地拋棄了江梟,還當著他的麵爬上了彆的男人的床。
麵前的人影與張星柚重疊。
她們本來就長得有幾分相像,甚至連背影都神似。
江梟猩紅著雙眼,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種龐大的悲傷和無奈,還有憤怒。
江梟的肩膀都在發抖,他想吐。
但是同時,他發現自己和當年的自己不一樣。
當年的他冷漠地看著張星柚離開,可以忍著幾年不聯絡她,甚至不關心張星柚在國外過得好不好。
但是現在,他看到秦矜要走,他居然想挽留。
然而秦矜這時候悶聲:
“那個,我去給你削個蘋果。你坐著彆動了,你的傷口還冇有好。”
而後,病房內一點聲音都冇有。
江梟連呼吸都放得很輕。
“你說什麼?”江梟簡直不敢相信,他瞳孔皺縮,重新問了一遍。
秦矜背對著江梟,手上動作很慢,她小聲重複:“我說,我給你削個蘋果。”
她不走。
她冇有走。
江梟意識到後,原本死寂的心就像明火重新燃起。
“.....好。”
千言萬語也彙聚在這一個“好”字裡。
江梟內心很震撼。
但是同時,他知道,秦矜是覺得自己救了她的命。
這裡麵摻雜著報恩的情愫,而不是對他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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