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災樂禍的死女人!
我心裡氣壞了,但麵兒上反而嘿嘿笑道:“死就死吧,能死在你這兒也挺好,最起碼能把你的名聲搞臭。”
“白!箭!” 張穎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眼神就如兩把刀子似的盯著我。
“哼!”
定了良久後,張穎冷哼一聲,彆過了頭去,同時說:“泡半個小時,一會去看看死者,屍腐味兒這麼大的殃,死者肯定不同尋常!”
半個小時,一晃即逝。
死者的屍體已經被抬到了火葬場,明天就會火化,到時骨灰還得給人家送回去呢。
而屍身在火葬場,這倒也省去了我們很多麻煩,畢竟任誰也不會讓彆人隨便翻看檢查自家逝者的屍身不是。
進了準備火化的停屍間,我一眼便瞧見了躺在停屍台上的一具少婦屍身。
還不等仔細打量呢,張穎便橫了我一眼,說:“先上香。”
我們畢竟是來動人家的身的,在動之前,理應上香表示敬重。
上香之後,我們三人同時朝逝者打量過去。
一眼看去,我直接被那屍體脖子上的勒痕吸引過去。
這是…… 這一看,我頓時感覺陣陣不適,呼吸困難,渾身乏力,脖子賊疼賊疼的。
彷彿正有什麼東西吊著我的脖子把我往死裡勒似的。
怎麼回事?
我一驚,緊接著一股窒息感將我籠罩,讓我呼吸困難,腦子發脹,眼前陣陣發黑。
石鴻纔看向我,納悶:“白箭,你咋了?”
我踮著腳,手舞足蹈,想說話,但脖子處就跟有什麼東西卡著似的,一個字兒都崩不出來。
“白箭,你搞啥子?” 石鴻才說著,伸過手來。
我也連忙朝他伸了伸手,希望他能拉我一把。
眼看著我就要拉上了,但關鍵時刻,一隻手突然按下了石鴻才的手,讓我抓了個空。
“彆動他!”
張穎一臉肅穆,盯著我脖子的眼神無比凝重。
我這時已經到了極限,要是在不能呼吸,我就得被活活憋死了。
“懸梁煞!”
這時,看了一會兒的張穎冷冰冰的吐出三個字。
我瞪圓了眼睛,滿眼滿心的不敢置信! 懸梁謂之上吊。
煞則謂之煞氣。
也就是說……麵前的死者,死於上吊,而且煞氣極重,重到了我僅僅隻是看了她脖子上的勒痕一眼,便被其煞氣給吊起來的程度!
這一弄清楚,我頓感欲哭無淚。
各路神仙,我究竟怎麼招惹你們了。
這又是遭殃又是懸梁煞的,您們要真想讓我死,何不乾脆點兒呢?
就在這時,張穎雙手合十,嘴中輕念:“九陽法相,清天滅煞!”
說完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我就感覺脖子上一鬆,那些不適感統統消失了。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同時感激的看了看張穎,接著目光一轉,落在了逝者身上。
我雖然不是個純粹的行家,但好歹懂個一招半式,現在,我哪能不知道找上我跟石鴻才的不是普通的殃。
自儘而亡的死者,其煞氣極重,就連其身死之地的煞氣都能害人,更何況是其殃?
我看向石鴻才,問:“死者家裡請知客主持喪事冇有?”
知客的意思就是主持喪事的先生。
葬禮為禮之最,人是怎麼死的,該準備什麼樣的喪事,期間又要注意什麼事,在合以死者的八字,讓什麼樣的親戚不能來,什麼屬相的親戚不能來,這些都是極為講究的。
更妄論,死者還是一個上吊自儘的人,這更得講究了,否則,一個不好就容易禍事臨門!
石鴻才搖了搖頭,說:“冇有,是家裡的長子主持的!”
聽完這話,我笑了,氣笑了。
誰家死人是特麼的直係親屬主持喪禮啊,白癡嗎他們?
“媽的,害人害己的玩意兒!” 我罵了一聲,滿心的不忿。
葬禮分小殮,報喪,入殮,停靈,鬨喪,守靈,大殮,破煞,開路,出殯,回靈,邁火,安靈,圓墳,頭七,這十六個環節。
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不會有什麼好後果。
要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就罷了,可特麼的這是懸梁自儘啊,不注意這些,後人也好旁人也罷,鐵定得有幾個人遇害。
比如石鴻才,以及八竿子都打不著的我。
而且我敢肯定,死者家裡也絕對有人生變。
很多事情,並不是冇有道理的。
幾千年的傳統,但凡留下來的,都是經過驗證的,葬禮的習俗能流傳下來,自然也是經過檢驗的。
但總是有那麼些人不把這當回事,這下好了吧,遭殃了吧!
說實話,彆人死活,跟我沒關係,彆人尊不遵守這些禮儀,跟我更沒關係,但前提是,彆特麼的彆連累我啊!
現在,我已經徹底的把那家人給恨上了。
“多說無益,先檢查檢查吧,看看有冇有彆的需要注意的。”
張穎的麵色也不是很好看,說完她便伸手去碰向屍體。
捏了捏下巴後,她又轉了轉死者的臉龐。
隨後她扭身衝我示意了一下手上。 我跟石鴻纔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接著同時定眼看去。
這一看,頓在上麵發現了一層透明類似於漿糊的東西。
這是個啥?
下意識的湊近聞了聞,這一聞,我麵色瞬間一變!
屍腐味!
這味道,跟我和石鴻才身上水泡裡擠出來的黑色膿水如出一轍!
但奇怪的是,死者才死了冇幾天,其屍身怎麼會有這種味道呢?
我皺了皺眉,張穎則繼續做著檢查,同時說:“這老夫人生前可能……” 頓了良久,張穎方沉甸甸的說:“她生前可能……中祟了!”
我麵色一變,說:“確定?”
張穎點了點頭,伸手示意說:“祟,蠟祟!”
我麵色一苦,提了提褲腿,沮喪的蹲在了地上。 竟然是祟,那豈不是說,我跟石鴻才遭的殃是祟殃了?
祟這東西,就跟眼鏡蛇的毒一樣,隻要沾了,不及時處理……必死!
而能解決祟的方法,極少極少。
偏生祟這東西一但纏上人……不死,不休!
而遭了殃的我跟石鴻才,也有極大的可能會染上這祟,畢竟祟這種東西也是有傳染性的。
這麼一想,我這腦子頓時就空了,緊接著小腹處一股火熱直衝腦門。
“媽的!”
我怒罵一聲,這尼瑪倒黴的事兒怎麼都讓我給遇上了呢?
這時不明所以的石鴻才說:“找到病根兒了?”
話落他緊接著又問:“有辦法解決冇?”
張穎說:“真正的病根並冇有找到……” 我一怔,疑惑的看向她。
她又道:“這祟,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不等我接話,她又道:“如果這點兒不搞清楚的話……”
不等她說完,我以先抬手打斷了她。
“現在應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吧?”
我指了指我又指了指石鴻才,說:“現在真正該做的,不是應該先把我倆身上的厄症處理了嗎,至於彆的事情,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在這個圈子裡混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最要記住的話。
肯管事兒的人,要麼是張穎這樣本就心善的,要麼就是有利益可賺,否則的話,冇幾個人願意參合進邪**兒裡。
我認識得人也不少,為什麼偏偏找張穎呢,她的心善,便是一大部分原因。
我話落後,張穎的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也知道我說的話有些不對張穎的性格,所以我又說:“姐姐,不是我不想管,而是事情分個輕重緩急,這位的情況在嚴重,她也是個死人了,而我倆可還活著呢……你得先管我倆啊……”
見她麵色稍緩,我趕緊趁熱打鐵:“這樣,我倆要是冇事兒了,我倆幫你一塊兒處理這位,行不?”
張穎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表現出一幅鄙夷狀。
我也不惱,反而雙手合十連連對她拜著。
“所以呀姐姐,現在還是趕緊想辦法救我倆吧。”
石鴻才也趕緊過來一陣拜。
“是呀姐姐……俺哥倆兒的命可都係你身上了啊。”
張穎橫了我倆一眼,搖搖頭,而後說:“辦法嘛,也不是冇有,就看你們敢不敢了。”
我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張穎嘴角一勾,吐出了兩個字:“活葬!”
活葬!
我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接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氣笑了。
“你這女人心是真狠哈,想讓我死你特麼直說啊!”
活葬者,不管什麼原因,不管什麼儀式,但凡活著入土,就必須在地裡埋三個時辰纔可在挖出來。
三個時辰啊,在棺材那個小空間裡麵,是個人都得被活活憋死了吧!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說:“在這麼說話,老孃把你舌頭扽出來!”
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這時石鴻才小聲問我:“哎,啥是活葬啊?”
我看了他一眼,說:“葬經有雲,活葬謂之借命……”
活葬還涉及到三魂的問題。
道經有雲,人有三魂,即胎光,爽靈,幽精。(亦為天地人三魂)
人死之後,胎光昇天,爽靈融地,幽精則魂歸地府。
活葬的目的,就是要去地府報道的幽精在回來。
而活葬之所以謂之借命,則因幽精回不回得來,完全看運氣。
都已經去地府報道了,還是你想回來就能回來的麼?
借命借命,這就跟借錢一樣,借不借的到根本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說白了,這就是在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