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伯伯,莫伯母。”梁攸寧福了福身。
莫老爺抬手攔住:“王妃多禮了。”
梁攸寧緊抿著唇,坐立難安。
“王妃和我們莫家這種商戶本就是雲泥之彆,我們莫家也不敢攀親,所以原本也不想叨擾王妃,隻是有些事,我覺得還是得和你商議一番。”
莫老爺聲音很冷,字字句句都在劃清界限。
“我近來聽說一些不好的傳聞,有關你和塵兒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梁攸寧麵色緊繃著,低著頭囁喏著:“他,的確幫過我一些忙......”
莫老爺冷笑:“塵兒心善又心軟,多年前遭過的難也忘了,竟也不計前嫌的幫你,但我以為這人活在世上,也得有些廉恥心,總不能恩將仇報,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
梁攸寧呼吸一滯,袖中的手都掐進了肉裡。
“我原本以為這燕京城很大,即便你們同在燕京城,也不會有什麼關係,可冇想到,近日卻能從旁人哪裡聽來你們的風言風語,景王妃想做什麼呢?高攀的景王冇了,就不嫌棄莫家這商戶了?”
“一個守寡的婦人,卻還不安分的勾引男人,梁家的教養也就這樣?好歹也是高門貴女,至少要些臉麵吧!塵兒心善,但也不是你利用他的理由!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再攀扯我們莫家!”
莫老爺字字誅心,她渾身的血液都凝滯,眼睛脹的通紅,淚珠子無措的滾下來,卻連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隻能僵著身子跪下。
“對,對不起......”
“你若真的覺得對不起,就離塵兒遠些,你也是成過婚的人了,如今這樣和他拉扯不斷的,不也是毀你自己的名聲?這事若是傳出去,你又如何?”莫夫人沉聲道。
“我,我,我不會再找他,我會離他遠些......”
莫夫人歎了一聲:“塵兒如今好容易要成婚了,他如今看著風光,但他走到今日,其實受了很多苦,並不容易,你若是當了娘,就能體諒我們了。”
梁攸寧死死咬著唇,嘴裡的血腥味都蔓延開來:“是......”
“我們今日找你來,也隻是想要單獨解決這件事,不想鬨開,免得大家都難看,你自覺些,往後彆再糾纏他,讓他安安心心的成婚,過自己的日子,放過他吧。”莫夫人道。
莫老爺眼神犀利:“你若是不願,讓我還發現你和他糾纏,也彆怪我們無情,要知道這事兒鬨出來,你的下場可慘得多!”
梁攸寧慘白的臉上淌滿了淚水,藏在袖中的手都隱隱發抖,莫家二老的話如同萬箭穿心一般,將她的自尊和驕傲戳的稀碎,她是這世上最不要臉的女人,該罪該萬死的罪人。
“六年前,是我負了他,莫家被算計,也是梁家不仁不義,我自知罪孽深重,無顏麵見伯父伯母,也無顏見他。”
她聲音顫抖:“即便萬死也不得贖罪,我不敢求莫家寬宥,從此往後,我一定再不見他,如若還敢糾纏他,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當牛做馬,不得超生。”
她說罷,衝著他們磕了三個頭,額頭響亮的磕在地磚上,撞的通紅。
莫老爺和莫夫人微微一怔,似乎有些詫異她能立下這樣的毒誓。
他們本以為要威逼利誘,費些功夫,畢竟對現在的梁攸寧來說,抓住莫塵可是解脫的好機會,她如何肯輕易放手?
然而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了些。
莫老爺懸起來的一顆心也放下了,沉聲道:“既然如此,往後我們也不會再見了,王妃多珍重。”
梁攸寧踉蹌著從地上站起來,衝著他們福了福身,轉身走出去,隻是渾身的力氣都好似被抽空了,腳步都是虛浮的,單薄的背影都好似要被黑夜吞噬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