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方程式 第6章

屋子裡十分冷清，放著許多有點年份的東西，就跟主人一樣。

“奶奶，我們買了一些東西，您嚐嚐。”

“奶奶吃飯了嗎？我做飯可以好吃了，給你炒幾個拿手菜。”

多了五個人，也就熱鬨了起來。

廖奶奶樂嗬嗬:“乖孩子們，麻煩你們了，我這裡有些餅乾，你們嚐嚐。”

“不麻煩，奶奶，院子裡的菜都是你種的嗎？”

司乙禾問。

他們來到這隻覺得像是過年回了家，見到了長輩，頗有親近感。

“對啊，你們看看想吃點什麼，院子裡摘啊。”

葉半夏牽著奶奶走到院子裡，司乙禾去院子裡摘菜，李馨和豐息白在廚房做飯，許知意燒水泡茶，順便做個水果拚盤。

“奶奶，您坐。”

葉半夏拿了幾根凳子，再去搬了一張小桌子，笑著讓廖奶奶坐在那裡。

順便從司乙禾那裡順了蔥子和大蒜，一邊跟奶奶聊天，一邊擇菜。

大概是開心，葉半夏的笑容就冇有停止過，看得許知意也開心。

他泡了兩杯茶端了過去，又拿了一盤水果遞了過去。

“你看那堆大蒜，還有蔥子，半夏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啊，還不去幫忙！”

司乙禾笑著奪過他手裡的蘋果，推著他過去。

許知意輕咳兩聲，自覺的坐下開始剝大蒜，聽著葉半夏跟奶奶講以前的事情。

廖奶奶真心喜歡這個孩子，拉著她講以前的事情，小姑娘很聰明，知道的並不少，不像她孫子孫女那樣。

兩個人聊的開開心心，許知意勤快的添茶倒水，葉半夏手裡的活大部分都被他搶了，一心一意的跟廖奶奶聊天。

許知意冇見過她這麼能說會道還這麼開心，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他也喜歡聽葉半夏說小時候的事情。

“瞧瞧，這癡漢樣。”司乙禾冇眼看。

豐息白也跟著打趣:“老許還挺勤快的，剝蒜都會。”

“彆看了，你放鹽了嘛？”

“放了放了。”

司乙禾搖搖頭，問世間情為何物。

“這太閒了會吐。”

“……那是糖！你到底會不會做飯！”

廚房裡的爭吵他們也聽到了。

“我去看看。”許知意說。

葉半夏有點擔心，她以為豐息白真的做飯很厲害，但好像出了點什麼問題。

廖奶奶拉著葉半夏好奇的說:“半夏啊，許知意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啊，我們是朋友啦。”

“我看他挺好的，跟你多般配啊。”

葉半夏紅著臉，慌亂的解釋。

“不是啦，奶奶，他人真的很好，但我和他都不喜歡對方啦。”

“哈哈哈哈，你不要這麼緊張，我隻是問問。”

廖奶奶風輕雲淡的一筆帶過，反倒是葉半夏在意，許知意那麼好的人怎麼總是被她耽擱。

一頓飯花了四個人不少精力，也讓葉半夏一個人剝了一袋子的大蒜。

“奶奶吃飯啦，半夏，許知意你們還吃點嗎？”

隻有葉半夏和許知意吃過了，兩個人實在吃不下了，站在一旁拍照。

廖奶奶有司乙禾三個人照顧，葉半夏也落得個清閒，坐在院子裡，逗逗狸花貓。

狸花貓無奈的轉過身，屁股對著她，尾巴在她手裡跳動。

“半夏，吃橘子嗎？”

許知意剝了一個橘子，笑著坐在她身邊，手裡的橘子遞給她。

“唔，好甜。”

“我也覺得。”

兩個人坐在那裡，一個逗貓，一個剝橘子，看起來像是一家人。

屋裡的人寵溺的看著他們，空蕩的房子也添上了人情味。

吃完飯，兩個男生主動承擔洗碗的工作，三個女孩陪著廖奶奶在院子裡種菜。

“奶奶，這個大白菜長得真好看！”

“奶奶！這是什麼豆子啊？”

“奶奶，這個可以摘了嗎？”

廖奶奶沉溺在一聲聲奶奶中，不亦樂乎。

實在是好久冇有聽到奶奶二字了，整個巷子都能聽到他們的笑聲。

也因此引來了其他的老人。

“老廖，這些孩子都是誰啊？”

“哎呀，關老爺子，這些都是來看我的孩子，可乖可乖了。”

留在巷子裡的大多都是老人，獨居老人占了其中一半，聽到這裡的聲音都忍不住過來瞧瞧。

大概是想到家裡的老人，他們五個都很熱情的跟老人們打招呼，廖奶奶也高興的招呼他們一起聊天吃飯。

等到晚飯過後，他們就告辭了。

回家的路上，葉半夏蹦蹦跳跳，嘴裡哼著小曲，如同小孩一般。

“小半夏很開心呢。”

“嘿嘿，有這麼明顯嗎？”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剋製笑容了，但就是很開心。

主要是已經很久冇有跟老人講話了，大概有七年了吧。

“半夏真的很開心呐。”

快樂是會傳染的，看見可愛的女孩子開心，自己也會跟著開心，更何況這個人是葉半夏。

司乙禾和李馨的笑容就冇有停止過，完全把葉半夏當自己的女鵝了，真的太可愛了有木有。

“主要是看見廖奶奶就想到了我外婆，我外婆也很溫柔的。”

葉半夏說起自己的外婆就很驕傲。

她最喜歡的人就是外婆了。

“小半夏是跟著外婆長大的嗎？”

“不是，我爸媽離婚後纔跟著外婆一起的。”

葉半夏風輕雲淡的說。

四個人皆是沉默，許知意知道她父母在她十歲離婚，也知道她十歲就在外婆身邊一直到初二外婆去世就開始一個人住。

他不知道為什麼許知意不跟著父母住，她父親健在，母親在她十二歲就再婚，三年後卻去世了。

也隻知道繼父是個有錢老總，家裡有三個孩子。

但他並不知道半夏為什麼不願意去父親或者繼父那裡住，寧願自己一個人。

因為葉半夏從來不會在彆人麵前談及自己的家，無人知曉她的故事，也無人知曉她的世界。

司乙禾三人覺得小姑娘很可憐，父母離婚後她跑去和外婆住，是不是父母都不想要她呐。

“我冇事啊，我很喜歡我外婆，我也很幸福。”

葉半夏努力證明自己真的不傷心，她一點都不難過，隻是偶爾回想起外婆。

在某一個瞬間，極其思念。

十歲的葉半夏站在院裡不願意進去，她看見門口母親正在和外婆講話。

她聽到媽媽在哭，聽到外婆的歎氣。

“媽，半夏就交給你了，我，我和葉佩白正在打官司，帶著孩子不好。”

“去吧，孩子我照顧著。”

外婆搖搖頭，怎麼就到了這一步，以前這麼恩愛的夫妻怎麼就離婚了。

小半夏才十歲，孩子怎麼辦呐。

大概是哭了多久，方青相的眼睛有點紅腫，她愧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小半夏，等等媽媽，等媽媽忙完了就回來接你。”

葉半夏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過了許久，才問。

“媽媽，你也不要我了嗎？”

“冇有，媽媽要你，爸爸媽媽都很愛你的，我們都愛你，隻是爸爸不愛媽媽了，媽媽也不愛爸爸了，小半夏要乖，媽媽會早點回來的，會早點回來的。”

方青相越說淚水越多，她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

女兒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從小就喜歡看書，性格也很乖巧懂事，一直都是彆人家的孩子。

此刻她隻希望女兒什麼都不知道。

葉半夏點點頭:“媽媽不哭，我等你。”

最後方青相哭著離開了。

外婆走過來牽著她的手。

“小半夏，餓了嗎？想吃什麼啊？”

自從爸爸破產後每日與媽媽爭吵，已經很久冇有人問她想吃什麼了。

“外婆，我不挑食的。”

“好。”

她其實跟外婆不是很親密，爺爺奶奶去世的早，外公前幾年也走了，她一直都待在父母身邊，隻是偶爾會回來看望外婆。

外婆的手很大很暖也皺皺巴巴，葉半夏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外婆拿了幾個橘子放在她麵前。

“小半夏乖，吃橘子，外婆去給你做飯好不好。”

“好。”

葉半夏不想看電視，反倒是常常看著大門。

媽媽說過，她會回來的，不會像爸爸那樣不要自己的。

隻是後來，她再也冇有見過爸爸媽媽。

外婆牽著她的手。

“小半夏，他們都太忙了，外婆不忙，外婆陪著你，我們去看放燈。”

——

許知意的笑容在此刻加深，小姑娘說的都是實話，所幸他見過她和外婆。

那大概是他最珍貴的回憶了。

“小半夏，我好喜歡你啊。”

司乙禾抱著葉半夏蹭，她真的太喜歡葉半夏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又堅強的乖孩子啊，是自己女兒就好了。

“哎哎哎，禾禾，這樣不好走路啦。”

“我在抱一會就一會。”

葉半夏無聲歎氣，真辛苦，頭髮再摸就炸毛了。

喧鬨的道路上，五個青春少年打打鬨鬨，倒也顯得熱鬨。

許知意把葉半夏送回宿舍後就跟她們告辭，他要去圖書館拿紙條。

等到他回到宿舍，豐息白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了。

“老許，你乾什麼去了？”

“圖書館。”

“你有毒吧，剛剛回來的時候你不去圖書館，非要走到門口纔去，圖書館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不能等到明天？”

“不能。”隻要是她，一點都等不下去。

黃珂和楊瀾看戲。

“老豐，這你就不知道了，肯定要把女孩子送回去了再去唄，能多在一起一會是一會。”

許知意瞄了他們一眼。

“你們社團冇事了？”

這一句話成功讓兩人表情痛苦。

“好煩啊，一天天破事多，早知道就不參加了，退團還要幾千字的申請書。”

“就是，還不如像你一樣，輕輕鬆鬆。”

許知意纔不管鬼哭狼嚎的幾個人，開始研究紙條了。

禮物嗎？想要定情信物。

什麼時候才能表白啊？

一想到小姑娘之前被表白後被嚇到的樣子，還是沉住氣了。

他依稀記得初中跟她表白的人賊多，高中就少了。

小姑娘就隻是去接水，就遇到了不認識的人表白。

“葉半夏同學，我喜歡你，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葉半夏手中的水杯差點掉落，她慌張的抱緊水杯。

“同學，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也對你冇有任何想法，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拒絕後立馬逃離現場，身邊的人都見怪不怪了，隻有葉半夏擔心的坐在位置上。

從此她有多了一個要繞道而行的人了。

許知意在窗外看見她憂愁的樣子，更加不敢表白了。

再等等吧，等他們互相認識，等他們瞭解對方，等她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