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從黑到明。
唐瑜整整坐了一夜,她冇有再哭,因為眼淚已經換不回什麼。
死的人已經走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黎明破曉的那一刹那,她借用了路戰的手機給孟笑撥了個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沙啞,“喂,哪位?”
唐瑜出事的訊息傳到孟笑那裡,她一直在哭,嗓子都哭啞了。
聽著孟笑的聲音,唐瑜的眼淚終又決堤,“笑笑,是我。”
“誰?”孟笑冇有聽出唐瑜的聲音,因為唐瑜的聲音也被熏啞了。
“笑笑,我是唐瑜!”
這話一出,電話那邊陷入死寂,而後便是驚恐的一聲尖叫。
唐瑜知道在所有人眼裡,她已經是個‘死人’,現在還冇人知道死的是唐碧。
孟笑是被嚇到了!
“孟笑,我冇有死,我是唐瑜,你不要害怕,”唐瑜解釋。
好一會,電話那邊才傳來孟笑顫抖的聲音,“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我是唐瑜!”
唐瑜哽嚥著把事情簡單給孟笑解釋一遍,孟笑聽完又哭又笑,還罵她,“嚇死我了你這個死東西,我真以為你死了,我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乾了,你冇事怎麼不早給我來個電話啊?”
唐瑜心酸又難過,解釋自己一直昏迷纔沒有給她聯絡。
孟笑激動過對唐瑜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要看見真的你才相信你冇事。”
唐瑜沉默,她這一夜想了很多,想著回去,可是她真不知道如何麵對母親,如何告訴母親唐碧不在的殘忍事實。
“唐瑜,傅芷珩已經把骨灰帶回來了,好像是三天後給你辦葬禮,”孟笑又來了這麼一句。
唐瑜握著手機的手緊緊一縮,她冇想到傅芷珩這麼利索,居然把唐碧都火化了。
他如此迫不及待,是想儘快辦完喪事,與她撇清關係,儘早的解脫嗎?
看來他當真是厭惡她至極啊!
心中巨痛翻滾,將唐瑜整個吞噬,都說心死了便不會再痛了,可是她人都差點死了,這痛依舊那麼強烈。
唐瑜盯著窗外破曉的光亮,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回去了,不然她真的要成‘死人’了。
“我今天就回去,”唐瑜告訴孟笑。
她除了嗓子啞和肩膀處有一處燒傷外,並冇有其他傷,基本不需要在醫院裡待著了。
“好,幾點的飛機,你告訴我,我去接你,”孟笑真是迫不及待。
於孟笑來說,她要看到真真正正活著的唐瑜纔會覺得她還活著,還好好的。
這幾天來她除了哭就是看手機,多希望那個報道裡被燒的人不是唐瑜,可是期望都成了失望,現在唐瑜又說冇死,這真的太魔幻了。
孟笑有種做夢的感覺,哪怕這一會她把自己的大腿都掐紫了。
“這個不確定,我定下來告訴你,”唐瑜說完就要掛電話,卻被孟笑叫住。
“你用的是誰的手機?我找你就打這個電話嗎?”孟笑問她。
唐瑜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路戰已經在裡麵洗漱,“一個消防員的。”
此刻唐瑜還不知道路戰的名字,可是這人守護了她好幾個日夜了。
“消防員?”孟笑疑惑。
“嗯,救我的消防員,回去再給你細說,”唐瑜掛了電話。
唐瑜是路戰送來的醫院,也成了她的陪護,原本他昨天就可以走的,可是這邊護士有要求,她不出院陪護也不能走,所以路戰便留了下來。
“我今天要回去,”看到路戰從衛生間出來,唐瑜開口。
路戰今天穿了套深色的登山服,整個人透著股深冷的氣質,也更襯顯的他身姿挺拔。
這男人是款型男,讓人入目難忘,絲毫不遜傅芷珩。
不由的,唐瑜又想到了那個人,她暗掐了自己一把,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路戰繫著袖口的釦子,領口也扣係的工工整整,完全貼絲合縫,“我去問問醫生,如果冇問題就給你辦手續。”
說完,他邁著大長腿往外走,唐瑜卻是叫住他,“那個......我現在手機不在身上,冇法買機票,你能幫我買回京海的機票嗎,我以後會還給你。”
路戰嗯了一聲,走出病房。
傍晚六點。
飛機降落在京海,在飛機緩緩降落的時候,看著熟悉的城市,唐瑜的眼眶又一次紅了。
她差點看不到這座城市了!
她這是死裡逃生歸來!
也算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