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鄭遠山吃完了餃子,主動去洗碗,薑萊倚靠在廚房門邊和他聊天。
兩個人說到了下午的不愉快,鄭遠山關上水龍頭,著急解釋道:“萊萊,我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跟馮曼曼一起去動物園這件事,悠悠求了我好多次,我是不想惹你不開心,纔沒告訴你。”
“我會不開心?你怎麼會那麼想呢。”
薑萊不解。
“悠悠年紀那麼小,想讓爸爸媽媽一起陪著她去玩是很正常的,我肯定會理解的,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不開心。”
鄭遠山傻笑兩聲,把薑萊擁入懷裡:“我錯了老婆,是我小心眼了,謝謝你能理解。”
薑萊抿了抿嘴角,抬頭望著鄭遠山,流露出微微的不滿。
“老鄭,作為你的女朋友,我願意理解你,也請你可以做到對我坦誠。我希望我們之間,永遠不要有任何的猜忌和試探。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講出來,坦坦蕩蕩,這樣才能彼此都覺得輕鬆。你能做到嗎?”
看著薑萊認真的神情,鄭遠山點了點頭,心裡更覺得今天自己做的欠妥,充滿歉意。
“你放心,以後我做什麼都不會再瞞著你了。”
他望著薑萊,眼神裡透著無限的柔情。
“萊萊,你對我的好,對悠悠的好,一點一滴我都記在心裡呢。”
說完,他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金色的盒子遞給薑萊。
“送給你的。”
薑萊呆了一下,她瞬間就猜到了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果然,打開盒子,一枚伯爵的鑽戒映入眼簾。
鄭遠山輕輕說道:“我昨天特意買的,本來準備今晚吃火鍋的時候向你求婚的,冇想到出現了一個小插曲……你看我,怎麼又提不愉快的事情了。”
他拿過薑萊的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戴上那枚戒指,看到大小剛剛合適,眼神裡流露出開心的神色,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冇想到我尺寸目測的那麼準,買的時候還擔心大小不合適呢。”
鄭遠山有點緊張,聲音微微顫抖:“老婆,你喜歡嗎?嫁給我好不好?”
薑萊冇想到鄭遠山會突然向她求婚,一時有些驚住了。
她端詳著自己右手的無名指,一顆圓形的鑽石鑲嵌在玫瑰金色的皇冠裡,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發光,一看就價格不菲。
她喃喃道:“這戒指真美!很貴吧?”
鄭遠山搖搖頭:“跟你相比,一點都不貴。這是我的心意,也是我對你的一個承諾。”
他直視著薑萊,眼睛裡滿是深情。
“雖然我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也冇有奢望一定要再次步入婚姻,但是自從你走進我的生活,我發現自己每一天都特彆地快樂和幸福。我想和你共度餘生,你願意嗎?”
薑萊有點懵,大腦裡一片空白。
她心裡似乎是願意的,她很想答應鄭遠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嘴上卻始終難以說出 “我願意 ”那三個字。
02
鄭遠山並未察覺到薑萊的遲疑,他以為她隻是害羞。
他把她再次擁入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嗓音低沉,一字一頓:“萊萊,我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是請你相信我,這輩子我會永遠愛你,對你好。還有小果,你放心,我也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像疼愛悠悠一樣疼愛他,給他完整的父愛和快樂的童年。”
鄭遠山的後半句話,讓薑萊的眼眶微微發酸。
她突然想起小果剛懂事的時候就老問她,為什麼彆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我冇有?
她帶小果去遊樂場,看到其他小朋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小果就會盯著彆人的爸爸看上許久。
再後來她去幼兒園接小果,小果老會噘著嘴巴問她,什麼時候能讓爸爸來接我一次呢?
薑萊還記得,小果過三歲生日的時候,她給他買了蛋糕、玩具和很多好吃的,可是小果卻哭著說他的生日願望就隻想要一個爸爸。
薑萊聽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卻在滴血。
“萊萊?”
鄭遠山輕喚著,打斷了她的思緒。
薑萊倚在他厚實的懷裡,輕輕地嗯了一聲:“謝謝你,老鄭。”
她也作保證一般承諾著:“你放心,我也會把悠悠當做我的女兒,加倍對她好的。”
鄭遠山唇角上揚:“這點我絕對相信!萊萊,我們下個週六就去民政局把證領了吧?”
“等結婚了,你和小果就搬到我那邊去吧。我那個房子是三居,總歸比你這兒寬敞一些,這樣我們一家人住著也比較舒服。”
“嗯,好。”薑萊心不在焉地答應道。
鄭遠山打量了一眼薑萊的家,又提議道:“到時候你就把這邊的房子租出去,空著也浪費,還能賺個租金。租金你都留起來,以後日常的家用和小果的學費都由我來承擔……”
鄭遠山斷斷續續地說了許多,他此刻感覺到特彆的開心,心裡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各種憧憬。
03
夜深了,薑萊依然冇有睡意。
她看著小果熟睡的臉龐,又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心裡感覺亂糟糟的。
鄭遠山走後,她一個人在客廳裡坐了許久,思緒像風一樣縹緲不定,內心的糾結像是一團亂麻,令她陷於猶豫和彷徨之中。
此刻,薑萊甚至有些後悔太快答應鄭遠山的求婚了。
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嗎?會不會有些過於草率呢?
她似乎還未做好全盤接受他的準備。
薑萊歎了一口氣。
她承認自己是喜歡鄭遠山的。
他很踏實上進,又有責任心,這些不錯的品質從他一個人能夠把悠悠照顧的很好就可以看出來。
她足夠明白,於她而言,鄭遠山是她當下最好的選擇了。
但許多次午夜夢迴的時候,薑萊的夢裡總會出現小果爸爸高大結實的身影。
他的神情像海一般深沉,望著她溫柔地笑,伸過手撫摸著她高高的孕肚,和她一樣無比期待著這個孩子的降臨。
一轉眼她又會夢到自己走進了一間黑白色的屋子,小果爸爸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胸前的兩顆彈孔觸目驚心。
她隻覺得好似天塌了一般,眼前漆黑一片,兩腿發軟,痛不欲生。
那種痛心徹骨的感覺一陣接著一陣翻湧襲來,似乎馬上就要把她吞噬,再多一秒都令她無法承受。
……
每次薑萊從夢裡驚醒,都還在劇烈地哽嚥著,枕邊是一大片濕漉漉的水漬,那顆心痛得彷彿就要被人扯碎了一般。
她內心明白,雖然現在看起來她的生活平靜且美好,但其實她並冇有從失去丈夫的痛楚中走出來。
與她而言,這種痛楚可能需要一輩子才能慢慢撫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