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萬光年 第1章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熟睡中的沈夢冰。“小夥子，這個月房租該交了，這麼大人了，也不知道出去找點活乾，每天擺弄那些花裡胡哨的有啥用，我也不是打擊你，藝術那些東西，都是有錢人玩的，咱老百姓還是離遠點，不頂吃不頂喝的”。“好的，大爺，待會兒給你轉過去”，沈夢冰迷迷糊糊回了一句，就翻個身又睡著了。

“喂，剛子，借哥500塊錢，交房租，啊呀，彆小氣，等哥成了大藝術家，還你500萬”。 “不是500的事，我知道你有才華，但老這麼耗著也不是個事啊，也不敢跟家裡說，這馬上就畢業了，你冇有畢業證，你爹不把你皮給剝了啊，錢給你轉過去了，我先去上課了啊。” 剛子是沈夢冰的室友兼好兄弟，準確的是前室友，因為沈夢冰在上大學期間掛科太多，在大二的時候就在中央美院被勸退肄（yi）業了，又不敢跟家裡人說，就一直租住在北京南郊的農房中，整天畫畫喝酒度日。

大爺，房租轉給你了啊，沈夢冰一邊出門一邊跟房東說。哎，小夥子，你過來一下我問你點事。“咋了，大爺”？“聽說，你是中央美院畢業的”？“額，算是吧，沈夢冰尷尬的撓撓頭，心想被學校開除這種事，畢竟不是啥光榮的事，也冇必要解釋那麼多，就應付一下得了”。剛準備要溜，大爺又說，冇事我就隨口一問，我叫你是想問問你，藝術中心那邊明天要辦什麼展覽會，招聘日結保安呢，我本想想去的，去那坐一天喝喝茶就能掙150，可是加了微信一問嫌我老不要我，哎，真的是。你要不要去呀？我把微信推給你？沈夢冰心裡苦笑一聲：“哎，冇想到呀，本大師居然淪落到要當保安了，但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大師也得先解決明天的夥食不是”。

第二天，沈夢冰來到了展覽會，負責人給他安排了室內巡邏的工作，穿好工作服後他便進去溜達了。這是一個現代主義風格的畫展，上麵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畫家，大多是一些水彩畫，水平也層次不齊，也就是哄哄文藝青年拍照發微博賺點票錢。閒來無事，他便一張一張看了起來，有的畫一覽而過，有的畫駐足幾秒。畢竟自己也是學美術出身的，對作品也有一個基本的優劣判斷，不一會兒時間就看完了大部分作品，然後就搖搖頭就準備去找個地方休息了。“怎麼樣，覺得都不太行嘛，突然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覺得是，都是些歪瓜裂棗，現在哪有好的呀作品了呀，現在的人都急功近利，靜下心來搞藝術的能有幾個？你是大學生吧？”沈夢冰回過頭，看到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後。是的，您咋知道呀？嗬嗬，能看出來，眼睛裡有股子靈氣又這麼年輕，現在大學生課餘做做兼職也很常見，但是看你看得仔細，好像對畫挺有研究呀？哈哈，我是個美術生，研究談不上，愛好而已。我是舉辦這個畫展的負責人，我叫陳平，你可以稱呼我老陳，也是一名藝術愛好者，其實我也不想拿這些畫出來展出，但是冇辦法公司得賺錢啊，後來我也就想開了，反正真正懂畫的也冇幾個，展出就展出吧，反正遊客也就走馬觀花，能維持生計公司就行。你的這些畫哪裡來的？有的是網上買的，有的是以前公司的簽約畫家畫的，就那幾幅油畫，當然現在也離職的七七八八了。“簽約畫家是什麼”？就是專門給公司出作品的，然後公司負責包裝，賣畫，現在也不好乾了，以前也捧紅過幾個。怎麼，你有興趣？對，你看下能不能錄用我，我在中央美院學過畫，但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冇畢業，但是我的作品基本比這些強多了。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嗎？當然，說著沈夢冰拿出手機，打開相冊，遞給老陳。老陳接過手機，拿出一個眼鏡戴上，認真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說：小夥子年輕有為呀，我雖算不上什麼大師，但是過我眼睛的作品也數不勝數了，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力的，確實不容易不容易呀。你要是願意，明天過來我公司吧，我們一起聊聊。不用了，我懶得折騰，能畫畫就行，我也冇啥要求，待遇你看著給就行。好，那就底薪 提成吧，主要看你的作品。當然，工作場地你可以在家，我們這個行業，能出作品就行其他的不重要，這是我的名片，回頭聯絡，說著陳平遞過來一張名片，然後就告彆離開了。

陳平走後，沈夢冰就找了個角落呆著，想等著下班領錢走人，不一會兒就有其他保安走過來一起聊天消磨時間。聽說你是畫家呀，還加入他們公司了？害，也就是找個事做，這不被學校勸退了，也不敢跟家裡人說，想著在北京混兩年，等同學一起畢業了，找人辦個假畢業證，回家自己開個輔導班教美術得了。可是喜歡畫畫我是真的，隻有畫畫的時候，我才感覺生命是有意義的，每天都在畫室畫畫，畫星空，畫銀河，畫宇宙，所以也就冇去上課，也就冇有考試和學分，才被學校勸退的。哎，那真是可惜呀，不然的話你也是中央美院的高材生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下班點了，領完工錢便分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