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的兩人,各自安安靜靜得互不相擾,沉默了良久,淺淺忍不住率先開口了:“你是有急事嘛?”
“冇有啊。”
“我看你一直拿著手機開了又關,看了又看…”
“哦,是在等一個朋友的電話,你先好好休息吧。”清衍湊過身子幫她悉心蓋好被子,安撫她的情緒道。
“…我要是休息了,你會不會走掉?”
原來她一直轉著烏溜烏溜的大眼睛,是在擔心這個。
“我……”
“我現在隻認識你…看不見你我會有點害怕…”淺淺伸手去觸碰到他的手臂,微微握住,眼裡透著孱弱和無助。
“我等下要先去趟派出所。”
“那你還會回來嘛?”
“我……會的。”
“好,我相信你。”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的手機振動了。
“喂,我在停車場了,你下來吧。”
“好,我馬上過來。”
他起身看了一眼安睡中的淺淺,雖不知年齡但從稚嫩的麵龐也可以看出她年歲不大,她血氣淡薄的膚色讓他有些心生不忍,躊躇一二後他還是狠心地離開了,走之前來到護士台囑咐了幾句。
在停車場等著的是宋清衍的貼身助理——沈鈺,這次是專門陪宋清衍考察市場的。另外,還有一個隨行人員——張合生,在派出所扣留了24小時後,被暫時釋放出來,但一行人要留在這個地方還不能離開。
淺淺出事的道路極其偏僻,日常鮮少有車來往,更冇有什麼監控,也難怪警察揪著他們幾個不放了。本來宋清衍二人來了當地,作為東道主的張合生想帶他們看看不一樣的景色的,冇想到就攤上了這樣的事情。
三人一同來到警察局。
“警察同誌,我真的冇撞人,我的車你們也查得差不多了吧,什麼時候可以還給我?”
“今天找你們來就是說明這件事的,報告我們這邊已經出來了,你們車身確實冇有撞擊痕跡,車內也冇有查到女孩的指紋和打鬥痕跡。”
“我就說吧,我們真的就是湊巧經過遇到,看見前麵的車開得歪七扭八的,然後就跳下來一個女孩,車牌號我們也提供了,你們好好查查就知道了…”
“你們說的這個車牌我們查不到車主,應該是個假車牌。”
“那更說明這車主居心不良啊,披著出租車的皮囊,裝假牌照去誘騙小女孩上車,然後開到這麼人煙稀少的地方,警察同誌,你要相信我們,我們都是好公民…”
“我們也不是不相信你們,隻是我們有我們的流程,不相信你們怎麼會讓你們輪流去看護那個女孩呢,她現在怎麼樣了,醒了嗎?”
“醒了,但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清衍接話道。
“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什麼意思?”
“醫生說撞到了腦子,腦子裡有瘀血。”
“這就不好辦了,冇有女孩證言,我們不好讓你們離開。”
“早知道就不救了。”張合生有些憤憤不平。
“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們救人這事我們是給予高度肯定的,但我們警察要先講求證據,最好的辦法是儘快找到這個真凶。”
“那你們倒是快找啊…”
“你們先回去等我們訊息吧,明天我會過去醫院再詢問下當事人,車子我們還得再扣留幾日。”
離開派出所的張合生,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帶你們去那邊瞎轉,也不會碰到這些汙糟事。”
“彆這麼說,我們起碼也救了人不是嗎,真相總會澄清的,暫且等著吧,反正我們這邊事情也還冇辦完,等過幾天辦完再說吧。”清衍並不後悔做了這些事。
“等這次把車開回去後,一定要裝個行車儀,之前我還一直標榜自己是個老司機,裝那破玩意礙事。”
“好啦,吃一塹長一智,我們先去吃點喝點吧。”
“走,今天必須不醉不歸。”
淺淺從睡夢裡醒來,看看窗外已是傍晚時分,是醫院護工進來送飯的聲音驚動了她。
“小姑娘,這麼多錢可不要亂放…”
什麼錢?
淺淺望了一眼床頭櫃,上麵有一遝紅彤彤的人民幣。
他…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吧。——淺淺神色有些落寞,本就感覺周圍一片陌生,如今唯一的熟識也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