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悅大酒店1808房間外。
揹著畫板的沈離正欲抬手敲門,就聽到虛掩的門裡傳來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嬌喘和呻吟。
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走錯了房間,剛掏出手機準備覈對,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冇入耳道。
“書陽哥哥,我小梨姐姐知道你這麼壞嗎?”
“彆和我提那塊木頭,掃興!她要是有我們婉寧一半懂事也不至於在周家過的那麼淒慘,一天天的吊著一副苦瓜臉跟誰都欠她錢似的,看見就煩!”
女生矯揉造作的笑聲裡滿是嘲諷和戲弄。
冇錯,裡麵是她愛了兩年的男人和她同父異母的繼妹。
沈離的右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雙腿就像注了鉛一樣抬不動腳,原本微微彎起的唇角一霎時就落了下去。
左手提著的小袋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那裡麵是林書陽一個小時前發資訊要她送過來的感冒藥。
她本能的就想要逃走,陪同前來的閨蜜喬斯羽就在這時‘嘭’一聲利落的踹開了房門,扯上她的胳膊怒氣沖沖的進了房間。
屋子裡隨處散落的內衣、絲襪,彷彿都在昭示幾分鐘前那香豔撩人的激烈場麵。
“不是我說周婉寧,我就冇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從小到大但凡小梨喜歡的東西被你搶了個遍不說,現在居然下賤到連她的男人都要搶!”喬斯羽指著窩在男人頸窩的媚臉罵道。
“還有你林書陽,你是不是屬牲口的,要不怎麼但凡是個母的你都要拱一下子?你這輩子就不該托生成兩條腿的人,你TM也就配托成四條腿的王八!”
盛怒之下的喬斯羽順手抄起旁邊電視櫃上的礦泉水儘數砸到二人臉上。
周婉寧刺耳的嚎叫聲就像一隻隻利箭,妄想穿透沈離的心臟。
她用力啃咬著自己的下唇,握緊的手部關節處隱隱泛著白,胃裡翻江倒海般的噁心作嘔。
她真的是瞎了大眼了,竟然還把眼前的畜生當成自己餘生的救贖和依靠!
真是晦氣他媽給晦氣開門,晦氣到家了!
床上的男人捂著生疼的側臉坐起身子,“喬斯羽你這個男人婆,能不能不要多管......”閒事。
對上沈離憤懣的眼神,男人還冇說完的話就這樣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嚨裡。
他胡亂的用被子遮住要害部位跪行到沈離麵前,“小梨,你聽我解釋!你誤會了,我和婉寧我們剛剛是在......”
沈離打斷男人的狡辯,“是想說,剛剛你們在交流英語六級考試的答案嗎?”
盈潤晶瑩的液體充斥著女孩兒的眼眸,掙紮著在眼眶裡打轉。
“林書陽,我喜歡過你我不後悔,但是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讓我唾棄,多餘的話我不想再說,隻希望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一彆兩寬,各不相欠!”
沈離扔下這句話便拉上喬斯羽疾步離開了。
盛夏的暖風吹向路邊等車的瘦削身影,沈離卻隻覺得脊背冷的發顫。
努力剋製著的情緒堡壘一瞬崩塌,兩行珠淚唰的一下奪眶而出,趴在喬斯羽的肩頭,沈離哭的那叫一個痛徹心扉。
哭累的女孩兒揉揉腫脹的雙眼,此刻她決意瀟灑的和這不堪的一切揮手告彆,“斯羽,今天我們結伴翹課吧,你陪我喝兩杯怎麼樣?”
“姐妹兒今天奉陪到底!”喬斯羽拍著胸脯口出狂言,忽而又十分正經的苦口婆心,“小梨,你該慶幸在結婚之前看清了林渣男的真麵目!倘若是婚後才發現,到時候你會被一串孩子拽著脫不了身,哭都不知道上哪兒哭去!”
沈離被喬斯羽一串孩子的言論徹底逗笑,“你說得對,今天這事它還真算個喜事兒,我們必須去喝兩杯慶祝一下!”
慶祝我尚有明日可期。
——
「尋覓」酒吧。
昏暗迷離的燈光下,舞池裡的曖昧男女越發的搖曳生姿,夾雜著玻璃杯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無不宣示著這暗夜下的瘋狂和放縱。
卡座裡的沈離不記得這是自己灌進去的第幾杯,隻懵懵然覺得眼前的視野好像越來越跳脫,看誰都像林渣男,恨不得立馬手刃的那種。
喬斯羽倒是還保留著些理智,隻因為她給自己點的是這裡度數最低的氣泡酒。
捨命陪君子結果就是小腹遭難,可她又實在說服不了自己扔下對麵醉到胡言亂語的沈離不管不顧。
可是總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自己一個黃花大閨女,又是堂堂喬家大小姐,如果憋到最後膀胱破功搞不好要就地解決,這樣的話估計明天喬氏的股價就要跌破下線。
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著實不妥。
好一陣糾結後,他起身走向旁邊的侍者,塞了不菲的小費麻煩那人暫時看管,這才放心去了衛生間。
一個頎長的身影就在這時從沈離麵前一閃而過。
那張人臉闖入視線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緊,頭腦清醒之後又馬上怒髮衝冠,這個賤男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
不是林狗又是誰?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搖搖晃晃的跟在那人身後。
眼看他進了一個包間,她馬上也毫不客氣的跟了進去。
她倒要看看,這個忘恩負義的傢夥到底有幾副嘴臉!
明明幾個小時前才快活完,這又馬不停蹄的跑這瀟灑來了!
餘懷亦這邊剛坐到包間的軟座上,正拿出手機準備搖幾個兄弟過來熱鬨一下,誰知道跟進來一個醉鬼。
嗯,還是一個女醉鬼!
女人指著他就是一頓含糊其辭的唾罵,說什麼他是帶著眼鏡的‘斯文敗類’、‘禽獸’、‘人渣’......
這些二十八年來不曾染指的粗鄙下作之詞就這麼連珠帶炮似的猝不及防的砸了過來。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見得多了,勾心鬥角也是司空見慣,可是當下這種局麵看得他一頭霧水。
男人麵色冷厲的倚在沙發椅背上,煞有介事的像看電視節目一樣欣賞著沈離手舞足蹈的表演,畢竟不對女人下手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底線。
直到她的嘴裡冒出那句‘我沈離纔不稀罕你這種貨色’,他眉目忽的微皺起來。
他起身走到女孩兒身邊,半蹲著身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沈離白皙光潔的下巴,“你說你叫什麼?”
“沈離啊!怎麼,你有選擇性失憶症啊?”女孩兒罵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男人語氣裡的探究愈發明瞭,扶上她的雙肩追問道,“哪個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