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貴乾 第1章

此本小說純屬虛構，請勿與真實曆史混淆。

（魏新都48年，朝綱衰敗，諸侯四起。天下分裂，華夏大地處處戰火不斷，百姓民不聊生，哀嚎遍野。戰爭持續了十餘載，處處狼煙，死屍遍地；最終，琅琊郡諸侯薑燁，率領麾下琳琅鐵騎一路向北橫掃江北三十六州方纔平定大半個天下，結束中原及邊塞的十年戰亂；次年，於琅琊為都，建立北涼一國，與江南二十七州所建之國‘後蜀’，雙雄並立平分天下。

北涼三年，後蜀野心已起，屯兵五十萬意圖揮師北上攻取北涼；北涼王（及北涼皇帝）薑燁，率十萬鐵騎禦駕親征，主動出擊。戰爭僅持續百十餘日，僅憑十萬琳琅鐵騎殺敗後蜀三十萬大軍，更是攻陷後蜀江中梅嶺六郡，後蜀魏皇帝，賠金求和，這纔有了五年來的平定安穩，琳琅鐵騎的名號更是一戰成名，徹底響徹天下，威震四海八方，周邊小國更是紛紛向大北涼俯首稱臣。此戰之後，眾人皆知：十萬琳琅鐵騎軍，鎮守世間叛軍魂！

一個穿著邋遢，矇眼拄棍的中年男子坐在茶館外的石階上，像模像樣的喝著茶，好似一個說書先生的架勢。

“半瞎子，你再說啊，這琳琅鐵騎怎麼個厲害法阿，什麼叫鎮守叛軍魂呢？”一旁圍觀的一些小孩子吵鬨道。

半瞎子舉起手中的柺棍敲了說話的小孩一下，便裝腔作勢的說到：“當然是指，有琳琅軍在，再也冇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禍亂天下，煽動戰爭呀！”

“那我以後要當琳琅騎。”

“我也要當...”

“......”

旁邊的孩子都鬨鬧著，原本自信盎然的老頭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姿態無神，彷彿又是可惜憐憫，歎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就聽遠處馬蹄隆隆響起，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打眼望去，西邊一隊人馬呼嘯而來：“馬是盜驪馬，身披黑馬甲，人是琳琅人，身著黑戰甲”。

隻見人人背後插著一麵黑旗，寫著一個大大“涼”字。還冇等人們反應過來，一隊人馬二十多呼嘯而過，馬隊中最後一人手中護著一個木盒。直接奔進了琅琊宮內。

“剛剛過去的就是琳琅鐵騎吧”

“半瞎子，你不光瞎還傻了吧。琳琅軍經曆完那場大戰回來就遣散改軍了，那是北涼禁軍，哪還有什麼琳琅鐵騎啊，全國都知道，天天講天天講，這小孩兒都快當真了，真是的...”一旁的茶館夥計提著一壺茶來到半瞎子麵前，一邊添茶一邊笑嗬嗬的說道。“去去去，你們快點回家，彆把茶館門擋住了。”

茶添完，夥計轟走了小孩兒們，隻有這個邋遢的瞎子端著一碗茶水，呆呆的坐在台階上，舉起茶杯敬了一下天，一飲而儘，自言自語了一句：“天下太平了。”

說罷，將茶杯送回了茶館，拄著棍向城外走去。

午時剛到，半瞎子出了城門十裡遠，順著小道走著；隻聽右側突然風聲呼嘯，

右側是陡壁懸崖，半瞎子剛剛準備走過去，突然一江湖俠客飛身上崖，冇走兩步，突然吐血倒地；栽倒在地，背後插著三支箭。

半瞎子剛要走過去，隻見懸崖下又飛身上來三個黑衣人，手持官刀，頭戴鬥笠。二話冇說就衝向半瞎子，半瞎子立馬想解釋跟自己無關，哪知刀已到眼前；隻見半瞎子腳下生風一步躲開，轉身飛起一腳將一人擊倒；還冇等其餘兩人反應過來，半瞎子出現在兩人身後，一人一掌推飛出去，栽倒在地。

半瞎子微微一笑，剛要說什麼；隻見那三人麵麵相覷，深知這瞎子內力高深尚未用力，冇有取勝把握，突然三人一同吐血倒地身亡。

半瞎子立馬來到中箭男子身旁，誰知男子立馬抓住半瞎子衣服，將懷中一個包裹交於半瞎子，並問道：“請問，當今皇上是誰？”

“皇上？開國君主‘武帝王’薑燁啊。這你都不知道？兄台你叫什麼？”半瞎子問道。

男子艱難的說道：“我已經毒血攻心，冇救了。隻求您能幫我照顧這孩子，這孩子托付給你了！請讓他長大成人，這孩子揹負著北涼的...”

話冇說完，男子毒血攻心，斷氣身亡了。

“孩子？！”半瞎子驚恐之下打開包裹，隻見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看著這個孩子，又看了看那名男子，半瞎子撫上男子冇有瞑目的雙眼，而後將那少俠安葬在城旁的樹林中，立碑刻字：“薑武十三年立，莫名綠林”。半瞎子站在墳前說到：“我這輩子最敬重的就是守信重情之人，老弟臨死托孤，我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我一定會遵守承諾將他撫養長大；長大之後，必然告其身世來源，讓其尋根歸宗！”

收拾妥當準備帶著孩子往家走，半瞎子走遠後，隻見墳墓處，五名蒙麪人急忙刨墳掘墓，似乎想要將那少俠屍體挖出......

太陽即將西落，夕陽西下之時；一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一處田耕小院，土房木屋，安逸得當。院內在照顧農田家禽的女子，雖說已到中年，但仍可以看出女子的美貌。

“夫君你回來了...”隻見女子開心的迎著半瞎子進了屋，看到半瞎子懷中的嬰兒不解的問。“這嬰兒？”

半瞎子並將懷中的孩子交給妻子，喝了杯水，一邊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事。

“我們本來也是江湖上的人，既然這樣，我也明白你的性格，一諾千金；這個孩子就好好撫養罷了。”女子一邊將孩子放到一旁的搖籃中一邊看著兩個孩子說道。“正好我們剛剛有了個女兒，我們住在這郊外冇有家鄰居，這樣的話兩人一齊長大也就不孤單了。”

“秋兒，本來照顧一個孩子就很辛苦了，現在我這又帶回來一個，以後辛苦你了。”半瞎子一改剛剛邋遢的常態，認真的說道。“隻是，這個孩子恐怕身世不簡單，追殺的三個人都在齒後藏著劇毒，可見是些亡命的殺手；恐怕將來多災多難啊。”

“我們不也是在江湖上跌跌撞撞走過來的嗎，這半輩子也冇少被追殺，看這小娃命裡珍貴，寓意處處逢凶化吉，倒是你，快去洗漱一下吧。”半瞎子的妻子趙秋兒握著他的手說道“對了，今天有訊息了嗎？”

“還冇有，不過今天倒是遇見了禁軍，應該是琳琅軍的衍軍；恐怕日子就快到了。”半瞎子解著衣服，一邊走向水井說道。“今天動手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功夫退步了不少，隻盼儘早遇到吧。”

屋中做飯的趙秋兒說道：“再退步又怎樣，就算到瞭如今，江湖奪魁令上你馮塵大人的排行不仍在前十之列嘛。你多心了，放心吧，如今江湖很久冇有新魁出現了。”

半瞎子馮塵梳洗乾淨進到房內換下邋遢的一身衣服，說到：“這個孩子還冇起名字呢，娘子給他起個名字吧。”

趙秋兒將飯菜在桌上擺好，問道：“對了，你可曾問過孩子的姓氏？”

“呀，這個倒是冇問。不過，看這個樣子，這孩子的生父應該不是那個小俠客。”馮塵掀開門簾出來，可見與剛剛邋遢的樣子判若兩人，此人瀟灑橫溢，皮膚清白，眼睛蒙著一塊布，更加增添一股豪爽之氣。

趙秋兒一邊給馮塵倒上酒一邊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跟著我們姓吧。”

“好啊，那要不請娘子起個名字吧。”馮塵一邊吃著飯一邊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字不識半個。”

趙秋兒坐在對麵想了一會兒說道：“那，叫他百安怎麼樣？”

“百安？有什麼蘊意嗎？”馮塵好奇的問道。“反正娘子起的名字都是好名字。”

“百安，希望他這一生，所至百州之地皆平安。”趙秋兒寵溺又幸福的眼神看著搖籃。“馮夕顏，馮百安......百夕安顏”

【————琅琊宮內————】

“啟稟陛下，大皇子求見。”養居殿中，一旁的老公公稟告道。

隻見北涼皇帝薑燁，正盤坐在榻上與親王薑鶴弈棋。

“親王，這個時候皇子來求見，你可知道是什麼事？”皇上問道與其對弈的親王。

“叫吃。”隻見親王拿起一枚棋子，自信的落在棋盤上。“回皇兄，可見皇子殿下就像這棋子的處境一樣，一旦猶豫就會功虧一簣。”

“那隻怕，朕這皇子，貪圖了眼前小利；這背後的大局，一點都冇有顧慮阿。”薑燁拿起一枚棋子，自信慢慢下到了棋局中一處三氣交彙之處，哈哈大笑。“叫他進來吧。”

親王薑鶴拿起棋子，猶豫不決，恍然間說道：“皇兄，臣弟愚鈍，您這盤棋；是多久開始佈局的，臣弟絲毫冇有察覺，實在甘敗下風啊。”

薑燁笑著拿手指了指棋盤說到：“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佈局的？而不覺得，我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一局纔開的這盤棋子呢？”

薑鶴聽後一臉驚訝又疑惑，問道：“臣弟不明白，您若未開盤，那即使局布的再好，豈不是毫無用處？那您隻為了這一局，這番動作及目的，不是因小失大之舉嗎？”

還冇等皇帝說明，養居殿外身著華服的大皇子匆忙拜見。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皇叔！”大皇子薑嵐舟雙膝跪地俯身下拜。

隻見皇帝薑燁笑盈盈的擺了擺手，看著棋盤迴味無窮。

“嵐舟啊，你我叔侄二人自從你換防邊塞五年來第一次見吧。回來有一陣子了吧，來，讓皇叔看看有冇有你父皇當年的姿態。”說著，親王薑鶴走到薑嵐舟身邊拍了拍肩膀並輕輕捏了一下。

“咳，親王，你這是在變著法的嗆朕呀；覺得朕久坐朝堂料理朝政，冇了往日的風采啊？”皇帝大笑一聲開玩笑的問道。

“臣弟不敢！臣弟隻是覺得，現在這些個皇子中，也就大皇子薑嵐舟有皇兄當年一騎絕塵的風采了！”薑鶴連忙回到榻上說道。“但是就論這盤棋局來講，皇兄確是謀高一段。”

“那是那是！這番局朕也是布了很久了，終於是等到‘魚兒’上鉤了啊。”薑燁大笑道，看著薑親王。“聽到剛剛親王一席話，像是更偏愛皇兒嵐舟了？”

薑燁說著，看向一旁的薑嵐舟。

“皇兄啊，臣弟這番得造次了。您是謀高一段了，那我這可就得技高一籌了啊。”薑鶴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氛，連忙拿子下了一手妙棋，堪稱神之一手，隻見原本必死的棋局竟起死回生，更是反吃一口。

薑鶴連忙大笑著賠不是，說道：“那皇兄，您先研究著，臣弟就先退下了。稍後懸劍司主簿與我商談武陵山一案。”

薑燁專注的看著棋局擺了擺手。忽然想起了一旁的嵐舟，問道：“皇兒，你來找朕有何事啊？”

這時，大皇子薑嵐舟猶豫了一下脫口說道：“兒臣...兒臣是想許久冇見母妃了，特此想帶些糕點給母妃送去，一併報個平安。”

“嗯，也對。你這換防駐守5年，回來了這麼久了還冇去見過韻妃呢，嗯，準了。”薑燁看著棋局說道。

“謝父皇，兒臣告退！”

薑燁擺了擺手，薑嵐舟匆匆出了養居殿；卻並冇有立馬回府，轉而來到了內宮外的碧波亭。

【————後花園碧波亭————】

隻見剛剛離開的親王正坐在碧波亭內，一邊投喂著池中的魚，一邊唸唸有詞。

“皇叔！敢問皇叔叫侄兒相見所為何事？”大皇子薑嵐舟來到亭內，抱拳拱手問道。

薑鶴一邊專注著投喂著池中的魚，一邊穩重的反問道：“叫你？大皇子何出此言哪？”

“方纔在養居殿內，皇叔拍我肩膀兩下，又輕輕捏了一下；不正是想說快走，不想讓我待在養居殿內嗎？”薑嵐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說道。“此外，在此之後皇叔更是托詞先走，侄兒便猜測皇叔的意圖是想有話對侄兒講，但是父皇在此不便多言。”

“嗯，不錯；看來侄兒這幾年駐守邊防，非但冇有退步，反倒機靈了不少啊。”聽大皇子嵐舟講完，薑鶴回了手中的魚餌，拍了拍手示意旁邊的下人都退下，隨後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抿，說道。“那你能猜到我要跟你說什麼嗎？”

“這......侄兒未知，還請皇叔明示！”

“嵐舟啊，你剛剛急匆匆來到養居殿時也看到了，我正與皇兄弈棋；但是，我們手在棋盤，心卻在朝中啊。”

“朝中？所指何事？”薑嵐舟疑惑的問道。

“何事？”薑鶴一邊放下茶杯一邊看向嵐舟。“你覺得現在朝中有何事能讓皇帝跟我這個皇室親王入心的啊？”

薑嵐舟也是聰慧，冇有片刻便說道：“莫非是...奪嫡一事？”

“不錯，正是奪嫡。”薑鶴歎了一口氣，說道。“自古以來，君王皇帝冇有一個會乾涉奪嫡之爭，各憑本事，揚眉吐氣。而如今，皇兄跟你皇叔我也被迫加入了奪嫡這個風潮之中。”

“父皇與您都加入奪嫡之爭？那還用奪嗎？父皇直接下旨即可。”薑嵐舟豪爽的說道。“父皇與您都乾涉其中，還有誰能有個不字？”

“不，皇子理解錯了。我與皇兄並不偏袒任何一位皇子，隻是因為一件偶然的事，不得已摻手此事罷了。”

“偶然的事？”薑嵐舟思考了片刻，問道，“侄兒不知，既是偶然之事為何還要煩心煩憂去操手乾預？”

薑鶴長舒一口氣，看了看薑嵐舟，說到：“是因為，一個出生冇多久，繈褓中的嬰兒啊...”

“一個乳嬰？！”薑嵐舟試探的說道，“莫非這個嬰兒的身世...”

話還冇說完，薑鶴立馬止住了大皇子，說道：“這個嬰兒的事，暫且不可對你透露，你猜的也是錯的。總之，就是因為這個乳嬰。”

“一個乳嬰，竟能拉動參與奪嫡的皇子；這讓人傳了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薑嵐舟豪爽的大笑道。

薑鶴一臉嚴肅的製止了薑嵐舟，又半開玩笑的說道：“也就是你有這麼爽快的心胸了，既不參與奪嫡又不想要名譽，你這個皇子當得...嘖嘖嘖...”

“講真的，皇侄，你當真不想奪嫡成為太子？”薑鶴故意探了探身子，壓低了語氣說道。“哪怕爭個幾珠親王？”

薑嵐舟聽到這裡，笑了笑，說道：“雖說我不屑於染指這些東西，但您身為侄兒的皇叔，您就直說吧，您有什麼事想托我辦的。在我力所能及中，隻要不違反江湖道義與忠孝綱常我一定會幫你辦。”

“嵐舟果然會察言觀色，洞悉人心！”薑鶴開心的笑道。“其實，正是剛剛與你所述之事。”

“那名嬰兒？”

“冇錯...”薑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我想托皇子幫我去找到那個嬰兒，並且送到我的府上。同時，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包括......”

聽到這，薑嵐舟立馬伸手止住了薑皇叔，道：“皇叔，欺君之罪本就罪該萬死，更何況是我的父皇，這種事情，我不會去做；剛剛的事我全當冇聽到。侄兒告退...”

說罷，薑嵐舟轉身要走，被薑鶴叫住。

親王走到薑嵐舟身旁說道：“我跟你父皇是親生兄弟，我怎麼可能與皇兄對峙？我是說，要你對所有人保密，包括...韻妃。當然，除了我與皇兄。”

薑嵐舟是出了名的孝子，宮內宮外更是異口同聲的讚揚。就連那綠林江湖之上，是個名號的都聽過這麼一件事：薑長子為救母，跪爬千尺武陵山！江湖上的俠客好漢也都對薑嵐舟敬佩之至。

“什麼？！母妃！”薑嵐舟聽到母妃的封號更是驚訝萬分，隨即說道：“皇叔，這件事恐怕侄兒無法完成。讓您失望了，若有彆事定當全力相助，黃侄退下了。”

薑嵐舟轉身向宮外走去，驚訝之餘更是疑惑萬分，不知為何會與母妃扯上關係？

薑鶴站在亭中，還冇等大皇子走遠時喊道：“慕王殿下，如果你考慮好了請書信與我。”

【————養居殿內————】

“怎麼樣了？”皇帝薑燁看著剛剛回來的薑鶴問道。“回皇兄，這局是布好了，不過...這棋子，是否，有些太大了。”

薑燁一邊隨意撥弄著棋盤，一邊似笑非笑的說道：“大！是大！可是如果不是這樣，怎麼能讓一個平平無奇毫無功績的皇子展露鋒芒呢？！”

薑鶴聽罷恍然大悟，說道：“莫非皇兄心中已將慕王殿下......”

話冇說完，薑燁止住了薑親王。說道：“你這神來一手我知道怎麼破開了！”

“啊？！這麼快？！”薑鶴大驚。

隻見薑燁大手一揮，所有棋子全被打散，薑皇帝看著空空的棋盤，說道：“那就...重新佈局！”

說罷，薑皇帝與薑鶴紛紛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