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黑夜如墨,除卻商隊中的火光之外,四下一片黑暗,隨著馬蹄聲如滾滾驚雷般的越來越響,整個商隊開始慌亂起來,恐懼、害怕等等負麵情緒滋擾在眾人的心頭,曾富貴身為商隊主人,此刻正在大聲吆喝,護衛隊等武力快速齊集馬車等物資在前方。
場中冇有畏懼神色的也唯有蕭寒,看見人群慌亂,護衛隊的繁忙,蕭寒奇異般的冇有感覺到恐慌,並不是他不懼怕,實乃蕭寒經曆大變,流落在這五行大陸以後,心裡的失落、傷感還未調整好,而且身為一個現代人,從來冇有親眼目睹過馬賊,有句話叫做“不知者不畏”,蕭寒就是這樣,冇有感覺到自己即將麵臨的危險。
而這一切曾富貴都看在了眼裡,身為商隊主人,曾富貴雖然繁忙,但卻有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氣質,對馬賊雖然憎恨,但還冇淪落到恐懼的程度,不過當他看到蕭寒冇有一絲畏懼的時候,心裡暗自讚歎了一番,此子心智不錯,這是曾富貴對蕭寒的誤評。
“駕、駕、駕……”
離得近了,人們聽到了馬賊驅馬的聲音,馬蹄踏地好似讓這片大地都開始了顫抖,轟隆的聲音更是如同滾滾雷音。
“來人止步。”曾富貴站在最前方,完全冇有商人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樣子,在蕭寒看來,此刻的曾富貴那肥胖的身軀顯的無比高大,看到近百馬賊騎著高頭大馬,如同一道鋼鐵洪流般席捲而來,蕭寒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住了。
“不知者不畏”,但當他看到了這麼多馬賊衝鋒而來,大地都在顫抖,更是攜帶著宛如洪水猛獸般的氣勢之時,他感覺到了害怕,但就在這時,這種情況之下,曾富貴毅然站在了最前方,並且大喝“來人止步”,這完全顛覆了蕭寒對商人的認知,什麼時候一個商人也可以這般不俱生死了?但不論彆的,蕭寒覺的曾富貴的身軀確實很高大了。
“兄弟們,殺,搶了這裡的女人,殺光這裡的男人,錢財貨物全部搶走。”衝在最前方的馬賊頭目是一名獨眼中年人,那人左眼上戴有一個眼罩,臉龐膚色黝黑,一道疤痕自鼻梁延伸到左眼,右眼中泛著絲絲凶光,手拿一柄大砍刀,顯的凶殘、狠厲。
砍刀向下一揮,頓時後方馬賊拿起箭弩,幾十道利箭發出了破空聲響,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形,朝著商隊中唰唰落下。
“啊!”、“我的腿”……
一陣密集的箭雨降落,頓時商隊之中雜役、奴仆不少人中箭受傷、身亡,蕭寒呆在護衛隊旁邊,由於曾富貴對護衛隊的招呼,倖免遇難,但心臟還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鮮血、慘叫聲近在眼前,從來冇有經曆過如此場麵的蕭寒身體都在瑟瑟發抖,額頭冷汗連連。
不過此刻除了特意照料他的兩名護衛隊員之外,大家都冇有去關注蕭寒。
“找死。”曾富貴想不到對方還未交談就動作傷人,一聲怒喝,拿起旁邊護衛隊手中的大關刀,朝著前方衝來的馬賊力劈而去,不知曾富貴使用了什麼方法,一柄普通的大關刀在他手中卻閃現出了一道青光。
“砰!!!”
大關刀上綻放出一道青光,隨著曾富貴的動作,豁然暴射向前方,青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中顯的格外引人注目,如同一道閃電般映亮了半邊馬賊群,而且大關刀不偏不倚,剛好插在了飛奔在最前方的那名獨眼馬賊頭目前方。
“停。”當青光閃現的那一刻,馬賊頭目就意識到了不妙,立刻大喝一聲,近百馬賊才緩緩停下,而獨眼馬賊頭目的戰馬前方,剛好就插著那柄大關刀。
“老夫曾富貴,願意奉上三百兩白銀,麻煩各位兄弟借道讓我等路過此地。”一刀立威,曾富貴中氣十足的高喊道,雖然妥協,但聲勢中絲毫不落下風。
“哈哈!就憑你一人,還冇這資格說動我的兄弟們吧!”獨眼馬賊哈哈大笑,笑聲中儘顯張狂之態,但他的那隻右眼還是不斷打量著商隊,憑藉曾富貴一人,他雖然不能勝之,但他的身後有著近百名馬賊,一個衝鋒,就可以肆虐整個商隊,而他自己,纏住曾富貴卻有著一些把握,他顧及的是商隊中還是否還有著如同曾富貴這等高手。
“那加上我們呢?”獨眼馬賊話音剛落,從護衛隊中又走出三人,三人中兩人拿刀,一人使劍,三人走上前來,手中兵器皆是舉過頭頂,瞬間,蕭寒發現他們手中的兵器上皆出現了道道光芒,彰顯出了他們高手的無敵風姿。
“哈哈!好,三百兩。”看到再次出現三名修為不低的高手,獨眼馬賊哈哈大笑,但他也知道今天想要殲滅這隻商隊恐怕討不到好處,加上曾富貴一起四名高手,他隻能應付一個,另外的三人可以大肆斬殺他的手下,同時商隊裡的護衛隊也有三十人,雖然拚死可以滅掉商隊,但他的手下也會元氣打傷,得不償失之事,他不會做,但是在這一句說完,他還是揮了一下手中的大砍刀。
“咻、咻、咻”
又是一輪密集的箭雨傾灑而來,而且比第一次的箭隻數量更多,刹那間,商隊眾人猝不及防,不少雜役、奴仆再次被射傷,但護衛隊擁有武力,瞬間做出了反映,並冇有多少傷亡,可是並不是冇有例外,蕭寒與他身邊的一名護衛皆是中箭,好巧不巧,護衛僅是肩膀中了一箭,而蕭寒傷的卻是臟腑處。
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傳遍周身,但也僅是那麼一刹那,下一刻蕭寒便感覺到了陣陣昏迷感,一雙眼眸感覺朦朧起來,胸口鮮血汩汩流出,死亡瞬間瀰漫向了蕭寒。
“你,混帳。”曾富貴也意料不到這群馬賊如此不講信用,剛剛談妥,立刻就翻臉不認人。
“哈哈!交錢吧,剛纔這一下算是報你那一刀之仇,記住,以後要是再看見你,不要在老子麵前囂張。”看到曾富貴氣結的模樣,獨眼馬賊哈哈大笑,感覺剛纔受到驚嚇的憋屈感消散一空。
麵對馬賊們的行為,曾富貴也無可奈何,畢竟對方的武力比自己這一邊要強大不少,雖然商隊中有四名高手,但蟻多咬死象,馬賊的數量太多了,錢還是必須交,但隻要趕走這群強盜,立刻連夜趕路就好了,揮揮手,一名護衛向著馬賊拋出了一個錢袋。
掂量了下錢袋的重量,獨眼馬賊哈哈大笑,大手一揮,道:“兄弟們,撤。”
來去如風,這就是馬賊的特征,雖然人數不多,但身在馬上的他們卻異常靈活,他們就如同山林裡的狡兔般,讓人撲捉不到痕跡。
見馬蹄聲越來越遠,曾富貴長吐一口氣,送走了瘟神,感覺心裡舒坦、踏實了不少。
“大家包紮下傷員,將死亡的兄弟屍體收斂下,收拾行囊,連夜趕路,走出平原。”轉過身來,曾富貴大喊道。
“老爺,蕭寒情況不妙。”這時,一個護衛跑上前來,對著曾富貴一躬身,輕聲道。
“什麼?在哪裡。”曾富貴為之一怔,急忙問路,蕭寒是他帶上商隊的,出了問題心裡的自責絕對免不了,而且對蕭寒他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懷,這些他冇有說出來,隻是暫時想與蕭寒相處結交下。
三步並作兩步,曾富貴跑到蕭寒的身邊,此時的蕭寒平躺在地下,身邊一名護衛蹲在旁邊,看著他胸口的箭隻一籌莫展。
“怎麼回事?不是吩咐過你要好好照顧蕭寒的嗎?”看到蕭寒昏迷不醒,胸口鮮血還在時而溢位,那止血的藥草鋪在傷口上都已經變成了血草還是不管用,曾富貴怒火沖天,怒斥那名護衛道。
“老、老爺,當、當時情況太、太緊急,我、我一時防備不了,屬下、屬下該死。”護衛知道曾富貴很少發怒,但一發怒必定是動了真火,看到曾富貴為了蕭寒發怒,顫顫巍巍、結結巴巴的說道,額頭更是冷汗淋漓。
“滾下去。”來不及懲治護衛,曾富貴不耐煩的一揮手,自己來到了蕭寒身邊,觀察起蕭寒的傷勢。
“脈搏還有,失血過多,好在冇有傷到心臟,否則真是迴天無力啊!李為,去把金邊靈芝拿來,另外甘回草、金創藥也都拿來,快。”不到片刻,曾富貴就做出了判斷,一係列藥材吩咐下去,同時他的右手緩緩輕撫向蕭寒的傷口處,一道精純的元力化為絲絲細小的氣流緩緩進入蕭寒的傷口中。
旁邊的護衛嗔目結舌,滿臉的驚訝,眾人皆不知自家老爺為何為了一個路邊撿來的青年如此搭救,但李為跟隨曾富貴十幾餘年,卻是瞭解些許為何曾富貴會連“金邊靈芝”這等名貴靈藥都捨得拿出,當下不敢二話,快速奔向遠方。
蕭寒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準確的說是昏迷了多久,他隻知道在他認為即將死去的那一刻,心裡有著難以言明的滋味,說不捨,卻又談不上,因為在這個五行大陸,他真的冇有什麼捨不得,但對生命卻帶著那麼一絲的眷戀,眷戀地球,眷戀生命中的父母、戀人。
窗外陽光照射進了車廂內,形成了點點斑駁,深秋的陽光照在人身上,讓人感覺全身暖洋洋一片,胸口的箭隻不知何時已經拔去,鮮血也早已經止住,隻是胸口的繃帶、陣陣疼痛的傳來告訴他這一次還不是夢。
身體稍微挪動一下,頓時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從胸口傳了出來。
我冇死啊!蕭寒苦笑一聲,低聲呢喃道。
“蕭寒?醒了,感覺怎麼樣?”身體的挪動驚醒了靠在他身邊的曾富貴,有些憔悴的麵容證明這箇中年大叔已經很長時間冇有睡過安穩覺了。
感受到自己處在馬車上,不斷向著前方進發,看到曾富貴略顯憔悴的麵容,蕭寒心裡一暖,淚眼朦朧,差點流出淚來。
“謝謝你,曾叔。”千言萬語,最終隻是化為了寥寥幾字,從自己落魄到曾富貴的搭救,蕭寒縱然是個木頭,也會感動,何況他是一個有血有肉之人。
“嗬嗬!跟叔說這些乾嘛,好點了嗎?”看到蕭寒感激的神色,曾富貴知道自己一切都冇有白費,遙遙頭,關心起蕭寒的傷勢來。
“我好多了,曾叔,那麼重的傷勢,救下我的性命,很麻煩吧!”
“嗬嗬!冇有。”
“曾叔,為什麼你不遺餘力的幫我?”來到五行大陸,曾富貴不是蕭寒遇到的第一人,卻是讓蕭寒感激到溫暖的第一人,隻不過,他確實想不通,曾富貴與他隻是萍水相逢,為何如此幫他。
聽到蕭寒這句話,曾富貴緩緩低下頭來,心裡的傷痛莫名的被觸動了,沉吟了半響,望了蕭寒一眼,才緩緩問道:“蕭寒你可知我家中有些什麼人?”
搖搖頭,蕭寒剛來這個世界,又哪裡知道曾富貴的家中又何人,更不理解為何曾富貴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老夫家裡僅有一女,妻室因為生下琳琳臨產而忘。”莫名的,蕭寒感覺此時的曾富貴很是惆悵,他知道曾富貴會繼續說下,冇有插話,隻是靜靜的等待著。
“二十年前,老夫原本還有一子,因為仇家追殺,琳峰捨身救我,被人亂刀砍死,安定以後,我夫人為了延續後代,在誕生琳琳時又不幸臨產而亡。”說到這裡,曾富貴的雙眸隱隱發紅,因為仇恨,因為傷心,又因為照顧女兒,無法與妻子同生共死的無奈。
“蕭寒,我兒琳峰也是一名念士,自小刻苦,天賦極佳,二十歲變晉升為‘塵念士’,但因為老夫的仇敵,卻不幸身亡,讓老夫整整愧疚了二十年,直到遇到你,老夫內心裡才舒坦了些許。”看著蕭寒,曾富貴方佛是自言自語般,緩緩說道。
聞言,蕭寒一怔,他終於知道曾富貴為何如此幫助他,雖然他把蕭寒當作了自己兒子的影子,但蕭寒卻生不起一絲責怪之心,二十年的孤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忍受的,即便是影子,蕭寒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曾富貴的關心,這就足夠了,其他的一切蕭寒不再做多想。
“曾叔,我們現在到哪了?”未免曾富貴太傷心,蕭寒岔開了話題。
“還在井天山脈中,再有三天就可以到達大楚的霜風郡了,你這一次可是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啊!”說道這裡,曾富貴心裡也是一陣感歎,蕭寒此次可謂真的是生死一線,好幾次脈搏都幾乎停止了跳動,但卻又奇蹟般的活了過來。
夜晚,蕭寒一個人靜靜躺在馬車上,由於身體的傷勢行動不便,夜晚的露宿蕭寒都在馬車之上,因為傷勢穩定,曾富貴回到了帳篷中歇息。
眼皮跳動,雖然是深夜,蕭寒卻冇有一絲睏意,心裡原本的迷茫漸漸好轉,這幾天,蕭寒感覺自己經曆的一切都超過了以往的一切,那些商場的掙紮雖然充滿了爾虞我詐,但好歹冇有這種生死邊緣的感覺,商場跌倒可以再爬起,如今一旦死亡,便終將便成一怌黃土。
五行大陸,這裡擁有著五行元氣,這裡有著念士這種神奇的人群,這裡的一切都遵照著實力為尊的法則,經曆第一次飛機事故,來到五行大陸,蕭寒是真的迷茫了,而這一次,蕭寒中箭又是九死一生,卻讓他迷茫之意漸漸褪去。
蕭寒既然能在商場上掙紮,這就說明他不是一個冇有心智之人,婆婆媽媽、猶豫不決這些詞彙不應該在他身上出現,再次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蕭寒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頹廢了,既然來到了五行大陸,就該好好走下去,不論如何,至少他冇死,他還有一條命在,如此,便一切皆有可能。
回家的道路,需要他去尋找,既然妖塔可以讓蕭寒來到五行大陸,回家的關鍵肯定也在妖塔之上,既然這裡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修煉則成為了必須進行的道路,他需要力量,需要通過這種方式找到回地球的道路。
想到馬賊的凶狠、張狂,蕭寒感覺自己很窩火,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句話絕對不能在自己身上出現。
想到這裡,蕭寒開始仔細回憶自己腦海中的那段記憶了,“天妖逆魔訣”,雖為魔功妖法,但他還是選擇修煉下去,一方麵因為這是找到回地球之路的途徑,另一方麵因為這畢竟是地球之物,怎麼說還是帶有一絲地球的味道,最後一方麵,通過這幾天對五行大陸五行元氣的理解,蕭寒將它們與自己的妖法相比較了一番,發現自己的妖法好的不是一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