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詞詭說 第1章

我生活的地方是在西蜀一個深山裡叫洛河村的地方，村子坐落在山腳下，遠離城市帶來的喧囂，同時也遠離了繁華，因為是在山腳下麵，離最近的縣城都還有十幾公裡的路程。

村子不大，攏共也才一百出頭的人數。人少自然是有人少的好處的，村子就是這樣，鄰裡關係比較和睦，大家都是很熱心的，基本上不會有衝突出現的，誰家有事大家都會去搭把手的。

村子裡的人包括我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大家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窮一點，這種自給自足的生活也樂得自在。

而在這個年代，越是落後的地方就意味著越是迷信，雖然七十時代打倒牛鬼蛇神的口號傳得響亮，但是一些老年人骨子裡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冇那麼輕易改變的。

我的爺爺就是這樣的，據說他是我們村子裡為數不多走出過大山的人。而在我們這個地方，出過山就意味著見過“大世麵”。

聽父親說，爺爺小的時候家裡很窮，因為那個年代一般家裡都不止一個孩子，甚至多的有六七個，這也就導致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的雪上加霜。

上世紀這邊天氣異常的炎熱，導致連年的乾旱，慢慢村子的池塘小河全乾了，田裡顆粒無收，纔開始的時候大家還能吃自家養的牲口，但很快牲口就吃光了。大家隻能用牲口吃的篩糠充饑，後來糠也吃完後，村子裡的人餓急了實在冇辦法把樹根,樹皮全都挖下來吃乾淨了。

到了最後樹根樹皮都冇得吃了，村子裡的人隻能吃觀音土，就是一種白色的顆粒狀的小石子，但是那玩意兒不消化，吃觀音土的人到最後不是餓死的，而是被活生生脹死的。

而饑餓隻是一方麵的，更加讓人無助的是水源問題，因為村口池塘的乾涸，導致這邊村裡的人渴驥奔泉。村長組織村裡的人挖水井，可是向下挖了數米深也不見半滴水冒出來，更奇怪的是越向下挖就越是炎熱，大約十五米深處井裡更是像蒸籠一般，原本就脫水嚴重的村民們更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紛紛開始往上爬。

挖井看來是行不通了，村裡又有人提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進山裡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那些原始的山洞子裡還有地下河在流動。於是幾個年輕人自發組成一支隊伍進了村子後麵的深山之中，可這些人進了深山，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再冇了蹤跡，村裡的人以為他們遇到了什麼猛獸死在了山裡，可誰都冇想過當時的乾旱天上連鳥的蹤跡都冇有，又哪裡來的猛獸呢？

就在大家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一天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位道士，來到村子裡想討要一碗水喝，當時的村子裡麵彆說一碗水有多珍貴，就是一天喝上一口大多數時候都是奢望，看到村裡人垂頭喪氣一臉的哀愁，便主動問起了緣由。

老道士聽罷後也是一臉的嚴肅，當天晚上就揹著把劍進到了深山之中，村裡的老人當時也曾經勸阻過說山裡凶險，平日村裡人不是成群結隊都輕易不敢進去的。可老道士執意要去，村裡的人也冇再勸說，畢竟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在那個人人自危的時候，自家都是泥菩薩過河，哪還有那麼多閒心去管彆人，更彆說是個來路不明的人。

老道士進山後過了幾天了無音訊，村裡的人隻當他也是死在了山裡，可誰也冇想到的是，就在第七天的傍晚，老道士被人在村裡的路旁看到躺在路旁的草叢裡麵，滿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抓痕還有咬痕，而這些傷痕都是黑紫色，看起來格外嚇人。

村長連忙組織大傢夥將他抬到了我祖父家裡，那時候醫學冇有現在發達，隻能用村裡的土方，村長讓人找來鍋底灰，一夥人費了好半天勁才把他身上包紮妥當。

而我爺爺的爺爺那個時候是我們村的族老，大家說老道士這個樣子興許是惹到了山裡的什麼東西，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大致意思就是這個道士興許是救不活了，而且可能連累村子。

大家都在等著我的曾祖發話，因為那個時候的族老的決定就代表著村子，在這一畝三分的小地方，那真的是比聖旨還管用。

曾祖見老道士為了村子居然拚到了這步田地，也是瞬間就下了決定，

一定會傾儘全部救活他，大家聽到曾祖都這樣說，自然也冇了意見，

就這樣老道士就在我祖父家住了下來，爺爺是家裡的老二，還有一個大哥和一個弟弟。三兄弟輪流照顧著臥病在床的老道士。

原本村裡人都不抱希望能夠救活這個道士，可能是老道士命不該絕，過了幾天就醒了過來，而且還能顫顫巍巍的走上幾步。

老道士醒來後告訴村裡人，旱災馬上就會結束了，到時候大家都會有水喝的。

聞聽此言，村裡人都是連連搖頭，曠日持久的乾旱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因為一句話就結束呢，

老道士看大夥將信將疑，便跟村裡人打了個賭，如果三天內下雨的話，他就要村裡人答應他一個條件。如果三天冇有滴雨未落的話，他就自裁謝罪。

村裡人聽到這個賭約紛紛搖頭，不是不敢賭，反正對自己冇什麼影響，而是這些淳樸的村民早已經在旱災的折磨之下心灰意冷，三日下雨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不想白白害了老道士的性命。可老道士一再的堅持，村長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吩咐幾個年輕人把尖銳的東西先藏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根本不出三日。立下賭約的當晚，天空便雷聲大作，伴隨著蜿蜒的雷蛇，大雨也是如約而至。村裡的人看著傾盆而下的甘霖也是失聲痛哭，紛紛在大雨下跪著感謝老天爺的恩賜。

就這樣老道士在我們村便被視為神仙一樣的人物，因為乾旱問題解決了，村裡人們的生活開始逐漸好轉了起來，而老道士也逐漸康複，不過他卻並冇有離開，而是在我爺爺家裡住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每天要麼就是吃喝玩樂，要麼就是到深山裡麵去，但是冇人知道他到裡麵去乾什麼。

也是後來我走上這條道上的時候，爺爺才告訴我山裡他師父封了個不得了的玩意兒在裡麵。

就在大家的生活逐漸安定之後，老道士讓我祖父把大家組織到一起說有事情宣佈。於是大家紛紛到我家院子裡站著，你一嘴我一嘴的討論著。

有人說是因為之前那個賭約，老道長想要獅子大開口

有人說老道長心地善良，可能隻是要離開而已

就在大家眾說紛紜的討論中，老道長穿著他那身標誌性的滿是補丁的道袍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麵，說大家該履行賭約了，村裡的人忙問老道長想要什麼，老道長隻是指了指我爺爺，然後說要帶我爺爺走。

這下鄉親們不淡定了，我祖父的臉也黑了下來，畢竟哪有在彆人家裡白吃白喝三年，臨走還要帶走彆人兒子的啊。

老道長見氣氛不對，又連忙補充到，自己冇有惡意，隻是看見我爺爺根骨好，想要收我爺爺為徒，完全憑藉爺爺自願，自己並不強迫，要是爺爺不願意就算了，他便一個人回去就好。

聽到這話，祖父的臉才緩和下來，叫來了爺爺，那時候我爺爺也纔不到十歲，哪裡見過這麼大場麵，隻是以為要帶著他出去玩，稀裡糊塗就跪下拜了師，然後跟著老道士就揹著行李就走了，可爺爺冇想到的是，這一走就是二十餘年......

而至於我爺爺白撿的這個師傅，關於他的身份，也是我後麵拜師之後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