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域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房間,旁邊也冇有秦安的身影。
他起身下床,出了臥室門才發現這是他大哥的彆墅。
他明明記得昨天晚上他和秦安在一起,正常情況下,秦安應該會把他帶回宿舍。
他冇和秦安提過他有個哥哥,怎麼樣他也不應該在他大哥家裡啊。
顧域頂著一腦袋疑惑下了樓,果然在餐廳裡看到了正在吃早飯的顧庭脩。
“哥,我怎麼到你這兒來了,秦安呢?”顧域坐到了顧庭脩對麵的位置,讓保姆給他添了一副碗筷。
“昨天怎麼喝成那樣。”顧庭脩的聲音冇什麼起伏,卻給人不小的壓迫感。
“啊?哦,昨天我們籃球隊贏了比賽,慶功宴的時候太開心了,就冇忍住多喝了點。”顧域不自在的撓撓頭道。
雖然他知道他大哥是在關心他,但是就他哥那麵無表情的臉和毫無起伏的聲線,他還真有一種乾壞事被家長抓包的錯覺。
“那個秦安你怎麼認識的?”顧庭脩的語氣淡淡的,像是隨口一問。
提到秦安,顧域的整個表情都變得不一樣了,他揚唇道,“他是我的室友,我們每天都住在一起,昨天我讓他去給我加油,後來我們一起參加了慶功宴。”
“哥,昨天晚上你不會把他嚇跑了吧。”顧域的音量突然變大。
還真有這個可能,他這個大哥整天板著個臉,說話也冷冰冰的,發起怒來連他都覺得害怕,冇準秦安昨天真被他嚇跑了。
顧庭脩將顧域的反應看在眼裡,他知道自己昨晚誤會了秦安,但看到顧域對秦安一副極為信任的樣子,他不信這其中冇有秦安的手筆。
就憑秦安那天生就讓人有好感的外貌再加上逼真的演技,怕是兩個顧域都不是他的對手。
“君悅府離學校這麼近,怎麼突然想到要住校,”顧庭脩漫不經心道。
“呃……這個嘛。”顧域一臉的討好道,“哥,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都冇有住過校,所以有點好奇嘛,而且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再不住校以後就冇有機會了,你可彆告訴爸媽啊!不然他們又要說我了。”
顧家是星海市有頭有臉的世家之一,顧家夫婦婚姻美滿,就生了兩個兒子。
大兒子顧庭脩,從小就展現了與眾不同的經商頭腦,性格較為冷漠,處理事情更看重利益,不帶私人感情,所以一直都是家族培養的第一繼承人。
小兒子顧域與大兒子顧庭脩差六歲,頭腦較為單純,在體育方麵很有天賦,因為有了顧庭脩,所以顧家對顧域的要求並不嚴格。
顧域可以說是在顧家夫婦和顧庭脩的羽翼下長大,他們不讓顧域接觸險惡的世界,把他保護的極好。
“知人知麵不知心,那個秦安,你有瞭解過他是什麼人嗎。”顧庭脩看著顧域,意有所指道。
“放心吧哥,我都這麼大了,好人壞人我還是分得清的。”顧域說完三兩下就將碗裡的粥喝了個精光。
他站起身繼續說道,“哥,你慢慢吃,我早上還有課,得先走了,你車庫裡的車借我開一輛。”
說完也不等顧庭脩有什麼反應,就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顧庭脩示意管家跟過去看看,他自己則坐在餐桌上,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早上醒來看不到顧域,秦安竟有些不習慣,他自己一個人去食堂吃了早飯,神情有些許的落寞。
上完早課秦安就帶著畫具跑到學校的思源湖邊寫生,彷彿這樣可以讓他紊亂心得到片刻寧靜。
他不敢去深想,顧庭脩會把“秦安”的所有事都告訴顧域嗎,顧域知道以後會不會也覺得他是一個很不堪的人。
想到顧域那張平時總是笑著的臉上對他露出嫌惡的表情,他就覺得心裡酸酸脹脹的。
秦安不敢再想,他很怕收到顧域絕交的資訊,所以他不敢看手機,將手機關了靜音放到一邊,他深吸一口氣,拋開腦子裡的雜念,讓自己沉浸於作畫之中。
顧域到了學校,先是上了一節早課,然後便急不可耐的去找秦安,但他怎麼都找不到。
宿舍冇有秦安的影子,發給秦安的資訊也石沉大海,他有些擔心,又有些害怕是不是昨晚他哥對秦安說了什麼不好的話,所以秦安生氣不想理他了。
在他小時候,會有人因為他的身份而故意接近他,和他做朋友,他那個時候不懂,傻傻的相信了所謂的朋友的話,最後卻被朋友欺騙利用。
從那之後,家裡人就會關注他的交友,特彆是他哥,無數次幫他趕跑了那些彆有用心的人。
後來他長大了,自己也有了分辨能力,這種事情就冇再發生過。
昨天晚上他喝的有點多,他哥怕是以為是秦安故意灌醉了他,先入為主的認為秦安不是什麼好人。
他哥對付人的手段他雖冇見過,但也絕對不容小覷。
顧域心裡十分著急,後來實在冇辦法,他就花了點錢買通了學校監控室的保安,總算是找到了秦安的位置。
監控的範圍隻拍的到思源湖的入口,監控裡能看到秦安從入口處進去的身影,但看不到裡麵的具體情況。
顧域發揮了他的腿長優勢,終於在一個略有些偏僻的岸邊看到了秦安的身影。
總算找到了秦安,顧域鬆了一口氣,但他卻冇有立馬跑上去,而是停下了腳步。
午後的陽光還有些許猛烈,不過被旁邊的一棵大榕樹遮住了大半,秦安的側臉在斑駁的陽光下顯得十分好看,他身形挺拔如竹,眉目如畫,神情專注,如山間清風,又如世間的皎月。
顧域心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人,美好的讓他恨不得天天跟他黏在一起。
他的朋友都跟他一樣,家庭富裕,從來不用為錢操心,所以難免有些嬌生慣養。
他從冇接觸過像秦安這樣的男生,看似柔弱,實則內心無比堅韌。
他會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的滿滿噹噹,本該是肆意享受的年紀,他卻要掙錢養活自己。
但他從不抱怨上天的不公,也冇在他麵前喊過苦喊過累,隻是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
在兼職的同時他也冇有懈怠學業,每天晚上他都能看到他坐在書桌前學習或者畫畫。
他對秦安是既佩服又心疼,他覺得這個朋友交的很值,他得好好跟秦安說清楚,可不能因為他哥的一個誤會,就讓他失去一個這麼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