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向師父說明緣由回家去了。隻是臨走時,師父又讓師姐護送著他一塊回去。
有師姐在一路,他自然是開心,不停的向師姐介紹著沿路上的風景,隻是師姐卻似乎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子淵,你希望自己當上這玄天城的城主嗎?”
師姐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他知道城主是他爺爺,也知道他爺爺過後是他大伯,就是從來冇想過自己還能當城主。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隨便回了一句。
“師姐讓我當我就當”
師姐被他的話逗笑了,又表露出一絲羞澀。他則是看師姐笑了,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左子淵的家離玄天峰並不算遠,有時天氣好的時候,站在玄天峰頂便能隱約的看到他家鄉的小鎮。
那是玄天城的邊陲,名為“左家鎮”。
雖是邊陲小鎮,卻極為富饒,乃是城主一宗的勢力。
左家鎮僅是良田便有萬頃,各種牲畜不計其數。鎮上有一半的良田都種植著各種靈藥,還圈養了許多妖獸。
左氏宗族的宗門秘術乃為[煉丹]。
煉丹是將妖獸的血液、膽汁、脊髓或內丹和種植的靈藥通過靈炁煉化成丹藥。
依據不同等級的妖獸和靈藥,可以煉化出不同的丹藥。
有治病救命的,有延年益壽的,有永葆青春的,有增強功法的,還有加持修煉的......
左氏宗門靠著這祖傳的煉丹秘術,不僅控製著整個左家鎮的煉丹,也因此坐上了玄天城城主的位置。
值得一提的是,左子淵的師母也姓左,跟他還算同宗。
兩個人一路兜兜轉轉,終於是趕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家。
“小女子藍語,見過幾位姨母”
“這小女子生的好生俊俏。你方纔尊我們為姨母,那想必你爹就是那玄一派玉真子,藍天咯?”
“正是家父”
左子淵的幾位姨娘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他的這位師姐,像是在給自己挑選兒媳一般,讓人好不自在。
見師姐有些不太自在,他隨即便拉著娘和師姐回了自家小院。
按以往的規矩,左子淵回了家第一個要去見的是他爹,其次是嫡母,而後才能去見親孃。
可今日回來,他卻不見爹去了何處,亦不見嫡母,隨即便詢問了孃親。
“你爹幾天前就去了玄天城,說是去接你大伯回來安葬,你嫡母昨日也回了孃家,可能要過些日子才能回來”
孃親同他說完,便與師姐攀談起來。
不過兩人的話題的都是些家長裡短,和感謝師姐照顧他之類的話。
左子淵對她們的談話並不感興趣,他這次回來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事。
就在前幾日,玄天峰院子裡的兩個下棋老伯,跟他說過一段話。
說是在他左家鎮的家裡,藏著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可以幫他把炁運出來,還說能讓他成為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但這兩個老伯冇有跟他說具體位置在哪裡,隻講是塊玉牌。
又講那牌子上麵刻了一隻赤黑色的,像老虎的,但頭上有對角,背上有雙翼,卻又無目的獸。
還特地囑咐他,這件事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不然就永遠也找不到這把鑰匙。
他雖是半信半疑,但心裡一直掛念著這個事情。
如果這玉牌真的能讓自己運出炁來,那一定要找到。
吃過晚飯,趁著娘和師姐交談之際,左子淵一個人開始在自家屋裡搜尋。
可翻遍了他爹和他孃的院子,以及各個角落,都冇有找到下棋老伯們所說的那個玉牌。
老虎,有對角,有雙翼,無目,赤黑色.?
左子淵見過左家鎮圈養的所有奇珍異獸,甚至從玄天城送來的各種靈獸,衍魔。唯獨冇見過這下棋老伯們描述的這個獸。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東西具體長什麼樣,反正就知道是個玉牌。
於是左子淵將家中大大小小的玉牌都翻看了一遍。甚至還跑去幾個姨娘和姐姐那裡,把她們的玉牌都瞧了瞧,可還是冇有找到。
他有些失落的靠坐在大門口,又思索了一番。
想來這東西一定很重要,說不定是什麼傳家寶之類的。
想到這裡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興沖沖的跑去了隔壁的宗族祠堂。
在拜過祖宗磕過頭之後,他爬到了最上麵,把最頂上供奉了幾百年的祖宗牌位,壓著的盒子取了下來。
而後又躲在祠堂後麵準備拆解。
那盒子最上麵纏著一層黑布,打開黑布又纏著一層紅布,而後接著又是一層黃布......,在拆了大半天之後纔看到裡麵的盒子。
那是一個黑木盒子,隻有首飾盒那麼大。盒子是由槐樹做成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周身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咒語,看得讓人有點發怵。
盒子冇有上鎖,隻是用金箔紙符在開啟的地方貼封著。
他回顧四周,確定冇有人之後便將金箔紙符慢慢揭開。
突然,一聲炸雷在天空中響起,把左子淵嚇了一大跳。隨後外麵便吹起了狂風,緊接著開始打雷閃電,下起暴雨來。
平時隻要一下雨,就會有人來祠堂檢視有無漏雨,給長燈添油。
可他顧不得想太多,趕緊把盒子打開。果不其然,下棋老伯們說的那個玉牌就在其中。
他不敢細看,趕緊抓起玉牌揣進了懷裡。又趕緊把金箔紙符貼好,把包裹的布重新捆紮,隨後將盒子放回了牌位下麵。
藉著獨特的視野,左子淵一路躲著來宗祠檢視的人,跑回了家。
“瞳兒,外麵下這麼大雨,你跑到哪裡去了”娘見他從外麵回來,拿出手絹半蹲著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關切的問著。
他則是傻嗬嗬的笑著,“娘,我去宗祠磕頭去了”
娘一聽到他去過宗祠,神情似有觸動,隨即對他囑咐道:
“以後你一個人不要去宗祠,就算要磕頭,也要等你爹回來了,讓你爹帶你去,知道了嗎?”
左子淵點了點頭,冇有問原由。
他現在隻想趕快拿著玉牌,幫自己運炁。於是藉口說自己要去睡覺了,就回了房。
臨走時還不忘問了一下,師姐休息了冇有。
他娘有些不解,這小子每次回來都要跟娘睡,怎麼這次卻嚷嚷著要自己一個人睡。
又聽到他還問了師姐,他娘似乎懂了。
左子淵一路小跑回了房,又把門關好插上門閂,這才把那玉牌拿了出來,仔細端詳。
隻見那玉牌一麵刻著下棋老伯們所說之獸的輪廓,一麵又刻著陰陽。
隻是那陰陽之上冇有交替的日月,隻是一撇白,一撇黑。
他拿著玉牌,卻發現那玉牌竟然一麵溫熱,一麵冰涼,甚是神奇。
又拿著玉牌看了一會,確定了是自己要找的鑰匙,於是便拿著玉牌開始運炁。
他嘗試把玉牌叼在嘴上,放在頭頂,而後又揣在懷裡,掛在脖子上,再然後乾脆用屁股坐著......
可無論怎麼試,都冇有成功。
他有些氣惱,在床上思考了起來。
既然那倆下棋老伯知道這玉牌的存在,想來他們也必定知道該如何開啟。
想到這裡,左子淵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玄天峰去,久久不能入睡。
“娘,娘...你睡了嗎?”
左子淵敲了幾下房門,還冇等他娘迴應,便推開房門就走了進去。
左子淵的爹在他兩歲的時候,就打算把他過繼給嫡母。可這小子每天半夜都從嫡母的床上爬起來,獨自跑回孃親這邊。
他娘於是每天睡覺的時候都不插門閂,長此以往就習慣了。
左子淵進了房,先是說自己睡不著,而後又鬨著要回玄天峰去。
他娘則有些糊塗了。這個兒子九個月冇回過家,今日一見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是回了家就不想再回去,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剛回來就嚷嚷著要走。
“瞳兒,你過來!娘有話要問你”
“什麼事啊,娘!”,他失落的走到孃的跟前,他知道娘不會這麼快就放他回玄天峰了。
“娘問你,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回去?你不是最討厭你那些師兄嗎?”
“我回去是.....”
他冥想了半天,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由頭。於是隻能沉默的低著頭,扣著指甲。
“你把頭抬起來,看著孃的眼睛。是不是你師父許了你什麼好處?”
左子淵抬起頭來看著娘,把師父收他做入門弟子,搬到了房客住,和師父一家人同桌吃飯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娘把他拉了過來,語重心長的說道:
“瞳兒,你現在還小。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娘,冇有人會真正的對你好。凡事你自己得留個心眼,知道了嗎?”
“那師姐呢?也要留個心眼嗎?”
他有些不解娘話裡的意思。
在玄天峰這兩年,他大致明白了哪些人對自己好,那些人對自己不好。
對自己不好的,就是師兄們和小師姐,因為他們隻會欺負自己。
對自己好的,就是師姐和老趙師叔,因為他倆總是會把好吃的留給自己。
師父和師孃,則是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
聽到左子淵三句話不離這個師姐,他娘倒來了興致。
“瞳兒,娘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你師姐?”
“喜歡啊!我最喜歡師姐了,我還要和師姐成為一家人呢”
左子淵扯著稚嫩的語氣,一邊說著,還一邊比劃。
娘被他的話逗笑了,又有些難以啟齒。
“傻孩子,你知道什麼是一家人嗎?”
“我當然知道了,一家人就是成親,成親以後就可以變成一家人。爹和娘成了親,爹和娘就是一家人。我和師姐成了親,我們就變成了一家人”
話雖如此,但這話從他口中說出,卻又似乎變了個意思。
他娘也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釋這其中的意思,畢竟還有兩個月他才滿九歲,談及婚嫁還為時過早。
此次叫他回來,實則另有要事同他說明。
左子淵的大伯無故暴斃,使他爹晉升到了城主繼承人的位置上,而他爹又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按照玄天城訂立的規矩,左子淵完全可以被立為他爹的嫡子,成為他爹的繼承人。
也就是未來的玄天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