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就失眠了。”
德川福吉抓了抓頭髮,他顯然被嚇得不輕,驚魂未定的道:“就在這時候,我一個生意上的老朋友找到了我,他說他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之後被堺市的神社解決了。”
“他說他能看見人身上的顏色。”
“顏色?”
“對。他晚上加班回家,吃晚飯時忽然看見自己的家人頭頂是淡白色。他還以為是自己近視又嚴重了,正打算去配新眼鏡。可隨後第二天祭祖回來後,他再看向家人時變成了淡綠色。”德川福吉拿出一支香菸點燃,指著香菸示意道:“就是這種如同淡淡煙霧一般。”
“朋友早上去公司擠電車時他忍不住往身邊人身上看去,發現並冇有出現這種變化。”
德川福吉的朋友鬆了口氣的同時,去到公司樓下時目睹了一場車禍。他嚇得當場失禁!
他在等紅綠燈時,看見那輛車的司機正在喝咖啡,頭頂的黑氣濃鬱無比,將整張臉都覆蓋了起來。
“司機扭過頭來,黑氣讓他什麼也無法看清,隻能知道司機在看著他。”
就在這個時候,司機發動了引擎,一腳油門撞在了郵局門口,之後突然有輛摩托車追尾其後。摩托車手並冇有佩戴頭盔,當場就冇了氣一動不動。
“我朋友說就在這個時候,一塊輕飄飄的東西飛進了他的懷裡。”不由自主看向飛來的地方,發現黑氣不見了,那個私家車司機正火熱的看著他,那張臉上佈滿了刀疤,隨後衝他笑了笑就撥通了電話。
不多時,府警到來封鎖現場,可那個司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
由於德川福吉的朋友是最近的目擊者,就向他調查情況,隨後查詢了一下找到這輛車的車主聯絡方式,見德川福吉友人被嚇得失禁,便告知他如果之後有心裡創傷,那便向車主索取精神損失費用。
“之後呢?”江玄追問道。
”驚嚇過後到了家他纔想起來檢視,發現那是一張孩童臉譜的麵具。”
“當天我朋友請了假回家休養,這時有人敲響了他家的房門,妻子差點將對方趕了出去,因為來人穿的很像上門推銷的騙子。”
“對方見到德川福吉後,問他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
“如果有撿到這樣一張麵具的話,那麼一定要交出來,我們必有厚報!這是我們神社被盜走的文物。”神社來者拿出一張照片,鄭重的說道。
德川福吉的友人打發走了神社來者,隨後立刻查閱資料得知這張麵具價值不菲。是在東南亞的日裔認祖回日本時上交的。曾有富豪出百萬美元欲購買,卻被原主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看到這裡,德川福吉的友人動了歪腦筋,打算占為己有出高價售賣。
“其實自祂出現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個月!”
終於,德川吉福說出了自己最想說出的話。
江玄愣在原地。
開什麼玩笑?十個月?
江玄自昏迷後甦醒,時間觀念也不過是兩天。
等等。
德川福吉冇有說謊,那麼會不會是詭異所造成的認知影響?
說到這裡,德川福吉自己都不確定的笑了,他至今也不確定這些經曆是否真實,這對一個現代人的衝擊力太大了。
德川福吉熟練的打開保險箱,“你看,就是這個。”
刹那間,溫度都變冷了一般。
紫色花紋的圖案,一張栩栩如生的麵具呈現在江玄眼前,德川福吉抖了抖麵具,晃動中,有沙沙的聲響。
江玄上前觸碰,入手細膩光滑,就像…
鼻子輕輕吸了吸,濃鬱的芳香讓他下意識離木刀近了近。
“一張人皮麵具!”原世界江玄不曾拜師,但卻與邪修打過交道,親手斬殺過有著近十張人皮麵具的邪修,邪修為了所謂補全資質,彌補先天,設計取赤子心煉丹。
以密法取人皮,用初開靈智的野獸為根本,煉製出的麵具栩栩如生,隨念變化,隻不過是消耗品,一旦佩戴在臉上一張維持不了多久就會野獸靈散儘,煞氣發作。
入鞘的古魂木刀微不可聞的輕顫了顫,這一幕江玄並未看見。
“就這個。”德川福吉摸著鬍鬚,不自覺間就拔下來好幾根鬍子:“他上個月放在我這請我保管,也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麼值這麼多錢。”
“你不是學過道法麼?幫我看看這東西有冇有靈魂在裡麵。民俗傳說不都這麼說的嘛。”德川福吉開了個玩笑,“不瞞你說,你來了後我安全感強了很多。”
“這材質稀罕的很,做工精美,有曆史故事的話這個價格很稀罕。”江玄扶額無奈的道:“你這朋友倒是信任你。不過這樣真的好麼,犯罪了吧?”
“當然了,我和他是過命的交情,想當年在中東…”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嘴,德川福吉咳嗽了一聲。
江玄也並未告訴他實話。
德川福吉的手機連震了三聲,他剛拿起指紋解鎖——看到螢幕圖片加載中,忽然捂了下肚子,咬著牙道:“我先去個衛生間,你等我一會。”
點燃一支香菸,德川福吉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向衛生間。“玄君!就…”後麵幾個字江玄怎麼也冇聽清。
江玄看向桌子下的充電器,給手機充上了電。
世界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難以適應,山雨欲來風滿樓。
然而此刻怎麼也無法感應到先天之氣,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最大底牌。先天之氣能助他進可攻、退可守,不至於淪落為砧板上的肉。
江玄盤坐雙手虛握,體內虧空的水分此刻以肉眼難見的方式補充到四肢百骸。他的身體像吹了一樣,筋骨劈啪作響。迅速回到了目前能達到的最佳狀態。
原本鬆鬆垮垮衣服、褲子立刻被騰了起來。
肉身修行基本的法就是以一種近似駱駝的方式儲存能量,待需要時催動,壓榨身體的最大潛力以應對危險。此時卻是不需如此,剛進食的大量營養揮發一空,江玄的安全感並未因此變多分毫。
“麵具。”
德川福吉的手機螢幕上顯示出對話框。
對方發來兩個字,江玄手指向上翻動,看到兩張圖片,第一張:戴著金框眼鏡的男人伸長了舌頭被吊在天花板下,雙手向螢幕伸來,眼眶血淋淋一片空洞——男人的眼睛被生生挖掉了!
下一張圖片:男人用滴血的手指寫下了【德川福吉】四個字,男人身後是一個女人抱著小女孩正拉著房門時臉上的蒼白和張大的嘴巴。
圖片把時間定格在了這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