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環境還真是不出意外的差勁,雖說自己隻是厚積薄發下,一不小心間觸碰到了什麼。
但也冇必要把我送到這種鬼地方吧,算了,明天必須好好對那位不管事的典獄長申訴一下!
睡夢中意識模糊的沈離,隱約察覺周邊似乎發生了什麼異樣,耳邊就彷彿有某種不知名的生物在細細低語著什麼。
就當沈離毫不在意,準備翻身,繼續陷入令人沉迷的夢境時。
下一秒,躺在一張鐵製單人床上的他,頓時本能感到不安。
一股強烈的痠痛感從他眼角.......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從他的淚腺傳來,就彷彿是有什麼東西想從他的眼睛爬進大腦深處。
與此同時,沈離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跳動的越來越快,身軀也逐漸變得滾燙起來。
此時的他,眼角不再感到痠痛,而是徹底的被強烈的疼痛感所代替,大腦深處也不斷傳來類似蠕蟲的撕咬聲。
疼痛感,以及令人抓狂的噪音不斷刺激著沈離的神經,有些黝黑的雙手緊緊攥緊兩側的床單。
這床單的質感.......嘖!
在不間斷的疼痛浪潮中,沈離腦海中下意識察覺床單的質感與剛剛有些不同的念頭一閃而過。
但來不及等他多想,眼角,腦顱內的疼痛再次上了一個層級。
此時的沈離,甚至連最基本的睜眼都難以做到,生理性的淚水不自覺的在眼眶邊緣打轉。
而就在他再也無法承受,整個神經達到臨限值,身體上的種種不適,以及那令人躁亂的低語突然如潮水般退去。
“呼....呼........”
沈離無力的躺在床上,大口喘息了一會後,再次嘗試睜開雙眼,這一次則是十分輕鬆的將雙眼睜開。
視線先是模糊,繼而蒙上了淡黃的光暈,待意識徹底清醒後,沈離整個人都愣住了。
對他來說,此刻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是異常的陌生,與他那間僅有十多平米的新家冇半點相像之處!
沈離愣神片刻,雙腳從木床重新落到了木製地板,站起身,用餘光環顧了一圈四周。
目光所及,沈離看見麵前是一張類似棕木所製成的書桌,正中央三,四本早已泛黃且破舊的書籍雜亂的堆疊在一起,一盞散發出半昏半明的光線的煤油燈安置在桌子邊緣。
我.....這是穿越了?
在短暫人生中早已經曆過種種的沈離,短暫的愣神後,很快便冷靜下來,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測。
念頭至此,他伸手輕揉幾下時不時抽痛的太陽穴,神情謹慎的打量自身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左側有一扇略顯老舊的棕色木門,在木門的左側放著個類似衣櫃般的傢俱,上方對開占據三分之二,剩餘的三分之一則是被四個抽屜所占據。
一個很有西方古典風味的時鐘掛在了書桌上方,約小半個衣櫃大小,外層用類似銅類金屬製成,表麵刻著較為簡約的花紋,內層則是一麵普通的透明玻璃,裡麵的指針此時正好全部重疊在了‘十二’上。
“不錯,至少這房間比我那‘鐵籠’大了些。”
“也不知道,那位不管事的典獄長在察覺到一間‘鐵籠’內空無一人之後,會有何感想,哈.......”
就在這時,隨著沈離輕聲的自嘲,一個個記憶片段突兀跳出,如同幻燈片般快速在他腦海中閃過。
伊凡德·莫雷蒂,北大陸維蘭王國伊薩科郡達頓市人,伊薩大學考古學新生..........
父親是一傢俬人礦場的員工,在一場礦難中意外犧牲,出於人道主義所換來的賠償金讓伊凡德有了進入公立文法學校讀書的機會,奠定了他考入大學的基礎...........
母親是迷霧隱者的信徒,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姐姐,共同住在小型公寓的兩居室內...........
家庭並不富裕,雖說算不上貧困,但也隻是勉強滿足了一家三口日常花銷,目前靠在紡織廠當員工的母親,以及在一家不算知名的報社當記者的姐姐維持........
作為考古係大學生,伊凡德·莫雷蒂掌握了大部分較為常見的,號稱是北大陸文字源頭的古莫尼語,以及在各大文物上經常出現,被猜測是與祭祀、祈禱相關的魯德爾文...........
伊凡德·莫雷蒂,也就是現在的我?
就當沈離將腦海內零碎的記憶片段簡單的消化之後,準備找一麵鏡子觀察此時自己的模樣時,目光卻不經意間從早已被冷汗打濕的床被略過。
霎那間,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揪了一下,在他剛剛起來的枕邊不知何時多了幾條長蟲的屍體!
蟲子?!剛剛腦海中傳來的蟲嘶聲難道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有蟲在我的眼內蠕動著!
沈離思緒萬千的呆望著正靜靜躺在他床上的長蟲屍體,身體本能的後退了半步,心中不由得感到一絲後怕。
隨著掛鐘上秒針一點點劃過半圈,沈離內心重新鎮定下來,當即上前幾步,凝神望向床鋪。
蟲子看上去3~4厘米,軀體就如同一條條黑線被汙水粘黏在一起組成,令人厭惡的泛著磷光,在一端長著一排圍繞成圓形的細小尖牙。
確定長蟲死亡後,沈離謹慎將蟲屍捏起,仔細打量著。手指輕輕的使了一點勁,蟲子的軀體如同一根根黑線般散開。
就在沈離凝視散落成一根根‘黑線’的蟲屍,心中不免有些複雜,詫異之時。
下一秒,原本癱散在手心的蟲屍卻突然**起來,像是突然被某個看不見的生物所引燃,化作一團灰霧飄進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未得沈離反應,周邊再次變得怪異,扭曲起來,難以言表的呢喃聲如同一根鋼纖快速,精準的插進了他的太陽穴內。
“靠!”
突然起來的劇痛,讓沈離低聲咒罵一句,身軀本能蜷縮成一團,試圖以此緩輕自己的感知。
所幸的是,異象雖說來的突然,但消散的也很突然,若再持續個幾秒,沈離毫不懷疑自己會就此精神潰崩,成為一個瘋子。
劇烈疼痛而導致的短暫暈眩消散後,沈離睜眼四望,當即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連退了幾步。
在人類常識中,一切可被聯想到的顏色此時正交織融彙在一起,形成無法用人類語言所表達的色彩映入沈離眼眸。
周圍的一切讓他內心處最為真實的情感完完全全的暴露出來,那副看似始終能冷靜思索的麵具被徹底撕碎,露出一副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