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之下 第4章

此時衙門內寂靜無聲。

坐在堂上的老縣令長大了嘴巴，同樣跪在地上的打手身體已經在瑟瑟發抖，他們都冇有想到，這樣一個瘦小的丫頭，居然是朝廷命官之女。

隻有俊秀的李家小公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平民家的子女哪有如此的心機與膽量。

“你……你說你父親是誰？”震驚的老縣令慌忙的問道。

“回大人，家父是大理司直顧長楓。”

“那你可有何證據，證明你是顧長楓之女。”

略微鄒眉思索，想到在平康坊的傳聞，顧家是因走水而招的火災，而非歹人行凶所致。在冇有找到可信之人時，不能說出實情。

“那日我家突起大火，火勢蔓延極快，阿爺把我跟阿哥救出火海，讓我們在外麵等候，但是我跟阿哥在外麵等候許久，阿爺與阿孃還有府裡的下人再也冇有出來。”

“就在我與阿哥心中焦慮，想要衝進去尋找阿爺時，突然來了兩位歹人，隨後我們二人便被歹人擄走，歹人已經將阿哥賣掉不知所蹤，而我也被賣到了妓院，求大人救我阿哥！”

正在堂上說話時候，一身穿常服的男子在衙門口直挺挺的聽著顧一依的述說案發經過，拳頭緊了又緊最後抬步走進衙門。

“老縣令，我可否與這小丫頭對峙一下。”說話之人聲音清冷讓人聽了有一種不能違抗的感覺。

李家小公子抬頭看著站在堂下的人眼睛裡發出灼熱的光芒，有欣喜有崇拜。

“狄大人何時來的，這樣的小事本不該驚擾狄大人，聽聞狄大人剛回長安，下官本予打算改日上門叨擾的。”老縣令連忙起身施禮迎接，又道。

“久聞狄大人斷案如神，今日可親眼所見，老夫心中無憾！”

“老縣令謬讚了。”狄仁傑抱拳回禮。

顧一依抬起頭仰望，隻見一中等身材男人，生得麵如冠玉，鼻梁高挑，唇上蓄鬍，眼睛特彆深邃，就是這雙眼睛彷彿能看透人心。

“這位狄大人，敢問您可是狄仁傑，狄懷英？”

“小姑娘認識我？”狄仁傑笑嗬嗬的看著顧一依，彷彿已經把顧一依看了個通透。

“不認識，不過阿爺囑咐過我兄妹二人，若他發生意外，可以讓我兄妹二人前去投奔您。”

“你可知我與顧長楓的關係。”

“嗯，阿爺提起過您，你是阿爺的師兄。阿爺還給了我這個小木人作為信物。說是與您相見之時拿出此物，你必然會相信我兄妹二人。”顧一依乖巧的迴應著。

“哈哈，這世間知道我與你父親關係的人不超過一手之數，當你說我是你父親師兄的時候，我已經信了你八成，你又拿出這個木人，我已完全信了。”

“這老天果不負我，我讓我見到了我小師弟的後人。走，跟伯伯回家。”說著就拉起顧一依的小手往外走。

“在下隴西李氏，李淮安，請狄大人收我為徒。”這時就見李家小公子，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施禮。

“你是隴西李氏，那個最小的孩子吧！我聽聞過你，自幼聰慧過人，天賦異稟，能行正義之事，隻是你我緣分未到，假以時日你必然會一飛沖天。”

得到狄仁傑的誇獎，李淮安十分的興奮，但是說到他與狄仁傑緣分未到之時，又充滿了

沮喪。

“今日是你救了我小侄女，我狄某欠下你一個人情，他日若有無法解決的問題我可以來找我。加油吧！少年！”

走到大堂門口，看著跪在地上的妓院打手，冷冷的說道：“也不能讓你們虧了，讓你們管事的到我府上去取我小侄女的贖身錢。”

兩個打手連忙跪地磕頭答應。

顧一依就這樣一路被牽著小手，走向狄府。一路上狄仁傑看到道路兩側的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問顧一依喜不喜歡，想不想要。

看著狄仁傑的背影，她想起了阿爺，阿爺也是這樣帶著她逛街玩耍的。

大腦宕機了的顧一依隻會茫然的搖著頭。

到了狄府，狄仁傑讓下人們準備好乾淨的衣服與房間，為顧一依沐浴更衣，在丫鬟的照料下，很快煥然一新的顧一依，就又出現在了狄仁傑的麵前。

看著小師弟的血脈，心中想到，當年你要不是那般倔強，應該也不會遭此大難。

“說說吧！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哇……”的一聲，顧一依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撲到狄仁傑的懷裡，疼聲哭了起來。

“狄伯父，我阿爺，我孃親還有顧家那麼多下人丫鬟都是被人害死的。”

狄仁傑露出了果真如此的眼神。

“你與我慢慢說來。”

“那日府裡突然闖進來一夥黑衣人，見人就殺，阿爺把我和阿哥藏到了密道裡，並告訴我們黑衣人就是來抓他的，他不能和我們一起跑。”說到這裡顧一依又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溫柔的給顧一依擦乾眼淚，示意顧一依繼續說，

“本來我與阿哥已經逃了出來，要去尋您，不料就被兩個賭鬼抓了，阿哥先被賣了，我也被送入了平康坊，今日才得以逃出。”

“我記得那人牙子的樣子，請狄伯父幫我尋找家兄。”說完，顧一依就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愛憐的扶起顧一依，就見顧一依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這是在平康坊為花魁打掃房間時偷拿的，慢慢把宣紙展開，紙上由密集的線條組成出一個臉帶刀疤的凶悍男子。

“這是你畫的？”狄仁傑大驚失色，怎麼畫的如此傳神。

“這是我以前跟幾位江湖術士學的，這是用木炭描繪線條，通過木炭線條的稀疏來表現物體的明暗，使其突出立體感和空間感。”

狄仁傑負手而立，站在窗邊感慨道：“江湖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小心的收起畫像，這時就見一美婦人，走了進來，身後的丫鬟手裡提著大大的籃子。狄仁傑見到美婦人，連連招手。

“夫人，快來，看看我帶誰回來了。”

隻見這美婦人身材高挑，體態豐盈，一襲白衣委地，烏黑的秀髮，挽著流雲髻，雙眸似水，腰肢纖細，四肢纖長，麵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狄伯母好，伯母長得真好看！”顧一依看著眼前的美婦人靦腆的作揖行禮。

“哎呀，這是誰家的小丫頭，小嘴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