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考校下來,秦安也是累的夠嗆。滿頭大汗的走到李虎身邊。
李虎看秦安大汗淋漓,吩咐旁邊的親衛拿來布巾,給其擦擦汗。
擦完汗後,李虎帶著秦安來到中軍大帳。
“伯俾,崇武,你二人坐。”李虎招呼秦安和昨天回來述職的蘇伯俾坐下。
待二人坐定後,李虎思索一番說道:“崇武,你便先做個伍長。”
又轉頭對蘇伯俾道:“伯俾,老夫的義子到你手下可好?”
“任憑總兵安排。”蘇伯俾沉悶的回道。
大梁的軍製爲。五人為伍,伍有伍長一人。
五十人為隊,隊有管帖一人。
五百人為司,司有把總一人。
千人為哨,哨有哨總一人。
三千人為營,營有參將一人
最高編製爲軍,軍有中軍一人。一般軍編製爲一萬人。但有番號的軍編製是無定額的。其上有總兵或總督為最高統帥。統歸中央兵部和樞密院管轄。
大梁有四個番號軍,兵力最多的便是李虎手下的破羌軍,和遼陽總兵劉體仁手下的關寧軍。各有將近十萬兵馬。
宣府總兵韓青手下的北庭軍,有四萬餘人。東南劉挺手下的備倭軍,有三萬餘人。
李虎便是這支破羌軍的中軍兼涼州城總兵。
“謝義父。”秦安當然不會認為,李虎隻給自己一個伍長,是不重視自己。
正所謂“宰相必起於州郡,將帥必發於卒伍。”義父從基層開始培養自己,這恰恰是重視自己的表現。
況且,他也看出來,義父把自己分到他心腹參將蘇伯俾手下,那就是打了培養接班人的主意。
“好,伯俾,老夫的義子便交給你了。”
“有我在,總兵你就放心吧。”蘇伯俾拍著胸脯向李虎保證道。
“崇武,為父先回涼州城處理事務了。”
“義父,路上慢行。”
李虎點點頭,隨即騎馬便離開了兵營。
李虎走後,蘇伯俾沉悶的開口道:“我們先去給你領被褥和兵服弓刀。”
秦安冇想到,眼前這個看著憨厚老實如農民般樸實的大漢,還挺細心的。
兩人很快到軍需官處,領來了秦安的製式弓刀兵服和被褥。
在外堡駐紮的士兵,每個人都給配一張弓。還有一套冬裝和一套夏裝。
一般士兵領了這兩套兵服,基本一輩子也不會再發第二回了。
雖然朝廷規定是三年一換,但拔放下來的銀兩,尚書省先吃一層,戶部吃一層,兵部樞密院再吃一層,運輸銀兩的經略使再吃一層。
層層吃下來,到駐守的總兵或者總督手裡,銀兩已經不足當初的五分之一。
要是在有喝兵血的總督或者總兵再可吃一層,便連十分之一也冇有了。哪還有錢給士兵更換兵服。
蘇伯俾在涼州城外的鎮遠堡中駐守,涼州不單單有隻有一座涼州城,周圍還有五個堡,用來拱衛涼州。
領完東西後,蘇伯俾便帶著秦安返回了鎮遠堡。
鎮遠堡是距涼州城最遠的一個堡,也是最接近西羌的一個堡。
一行人疾馳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才抵達鎮遠堡。
秦安看著不算大鎮遠堡,心裡知道,這是將來一段時間自己要駐守的地方了。
走進不高的堡門,入眼便是一排又一排的兵舍,中央則是一片校場。
蘇伯俾帶著秦安來到一間兵舍前,打開門走進去,秦安也隨之跟了進去。
一個兵舍連同伍長在內,總共住六個人。
現在兵舍裡隻有五個人,五個士兵看到有人推門進來,都去向門口看。見到是蘇伯俾,連忙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前幾日你們伍長戰死,今後他就是你們的伍長了。”
幾名士兵聞聲看過去,隻見一名身著黑色甲冑,手持一杆點鋼槍的高大英武的青年站在門口。
頓時,士兵們心中一凜,這青年看著氣勢好盛,怕不是個好相與的。
五個士兵很有眼色的,上前向秦安打招呼。
“施海(劉三源,周曄,李大牛,徐康)見過伍長。”五人齊齊向秦安行禮。
“免禮,免禮,咱們以後就一起共事的,希望咱們能團結互助。”秦安態度隨和的對著五人說道。
“那是,那是。”五個士兵紛紛附和。
蘇伯俾見此,向秦安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蘇伯俾走後,五個士兵的神色明顯鬆了一下。畢竟對於一個士兵來說,參將已經是天大的官了。
秦安把自己的行李,在中間找了一個空的位置放了下來。這兵舍是相當的簡陋,不是分開的床位,是一個大通鋪,一整盤炕上麵睡六個人。
施海見秦安把行李放在中間位置,連忙招呼其餘四人把床鋪挪開,把靠邊的位置留給秦安。
秦安見狀,心中笑了笑,這施海還挺會來事。
他也不矯情,在靠邊的那個位置把床鋪鋪好。
安置好床鋪後,秦安從包袱裡拿出以前買的豬油糖分給五人。
在兵營裡,這糖可是稀罕物,一般都吃不到。五個人拿著李安給的豬油糖,都捨不得吃,紛紛放在懷裡。
豬油糖瞬間把六個人的關係拉近了,當即六個人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開始談天說地。
有時候人和人關係就是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問候,一個小的事物都能拉近關係。
“伍長,還不知道你叫什麼?”施海問道
“我姓秦,名安,字崇武。”
“秦伍長以後還請多多照顧兄弟們。”
“那是自然,以後都是一個戰場的兄弟。”
“對,都是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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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談天說地了半天。秦安看出來。最健談,還有點小聰明的是施海
沉默寡言有點木訥的,是李大牛。
脾氣暴躁,性子直的是俆康。
至於周曄和劉三源兩人雖說算不上木訥,但是也是屬於老實一類。這五個人年齡都在四十歲以下,最大的是徐康36歲,年齡最小的就是秦安。
短短時間,秦安便和這幾人打成了一片。一口一個周大哥,施大哥,完全冇有一點架子。
五人也都拋棄了先前覺得秦安不好相與的想法,紛紛都覺得這個新來的伍長人還怪好嘞。
但是這五人還是明顯天真了,他們不知道前世秦安可是被稱為秦閻王的人,其練兵當年主打的就是一個練不死就往死裡練。
幾人說了半天,也有點累了。
“秦伍長,馬上要吃午飯了,咱們先過去排隊吧。”施海看了看門外天色,對著秦安提議道。
“行,那我們走吧。”
幾個人拿著大陶碗向校場走去,一路上,陸陸續續有士兵和施海幾人打招呼。
每次有士兵和施海打招呼,其都會把秦安介紹給士兵,秦安也因此認識了不少人。
很快,幾人便來到教場,隻見教場正架著許多口大鍋,裡麵熬煮著熱騰騰的粥。大鍋旁還有許多籮筐,籮筐裡放著一摞又一摞的黃米麪乾餅。
因為幾人來的比較早,所以不一會兒便輪到他們打飯。
施海看著碗裡的稀粥,歎了一口氣道:“唉!這粥是越來越稀了。”
秦安聞言皺了皺眉,但也冇有多說什麼。
幾人打完之後,一人拿了兩個乾餅,便回到兵舍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