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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輕的了,先前財務部的孫經理,現在還在牢裡蹲呢。”
“孫經理那是觸碰了法律,罪有應得,可這保姆能乾什麼呀,再怎麼說都在周家乾了十幾年了,一點舊情不念,直接把人趕走,也太讓人心寒了。”
“聽說是周太太的意思,周太太可能不太喜歡這個保姆,給周總吹了耳邊風,周總就把人辭了。”
“這也太兒戲了吧?”
……
岑遲眼角抽了抽,她上輩子是偷了周家的鍋嗎?怎麼什麼鍋都往她身上甩?
張阿姨被辭退關她屁事?
搞得好像她讓陸芷顏辭的一樣!
鐘美蘭還冇說什麼,陸思瑤突然道,“姐,張阿姨對你照周有加,一點小事不至於,誰還冇有個犯錯的時候,這把年紀把人開除,工作都不好找,要不你跟姐夫求個情,這事兒就算了吧。”
本來大家隻是小聲議論,陸思瑤這句話,簡直是禍水東引,立馬把矛頭指向了岑遲。
鐘美蘭見此,也道,“北檸,張姐畢竟也照周你們這麼多年,你鬆個口,這事兒就算了吧。”
岑遲把罵名背了,就不會有損陸芷顏在公司的威望。
岑遲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林書把她喊了過來。
什麼送檔案?
狗屁!
就是怕事情鬨大了影響陸芷顏在公司員工心目中的形象,這才把她叫來背鍋的!
她冷冷看向陸芷顏,林書心虛地錯開眼神。
陸芷顏則是皺起眉,抿唇道,“媽,這件事已經不是能私下商議的事了,我今天開了這個先河,以後誰被裁員都來這麼鬨一出,我都縱著嗎?公司是做慈善的?”
論演戲,她還真比不過陸芷顏。
鍋都扣在她腦袋上了,還能這麼冠冕堂皇的說話。
鐘美蘭說,“不就是跟北檸鬨了點不愉快,北檸要是心裡不痛快,讓她給北檸認個錯,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事兒就算過了行嗎?”
張阿姨立馬會意,對著岑遲就跪了下來,“太太,我給您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這回行嗎?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眾人議論紛紛。
“這也太折壽了吧,這麼大年紀給人下跪。”
“找份工作不容易,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做到這種地步?”
“周太太天天在家養尊處優,哪裡懂得打工人的難,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辭就把人辭了。”
“陸家也是從普通階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她自己也吃過苦,怎麼這麼不近人情?”
“自己淋過雨,所以要給彆人澆開水吧。”
……
陸思瑤聽著這些聲音,勾了勾唇角,她上前勸道,“姐,爸一直教育我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張阿姨也跟你道歉了,你要心裡還有氣,稍微罰一點,小懲大誡就算了,這麼多人,鬨下去也不好看。”
岑遲冷冷掃了她一眼。
今天她要真鬆口讓這事兒稀裡糊塗過去,往後她“打壓老人,不近人情”的罵名,算是背定了。
她抿起嘴唇,突然道,“張阿姨,你說慕深是因為我的緣故要辭退你,那你具體講講是因為什麼事吧,也讓大家評評理,看看是不是真的對你罰重了。”
張阿姨一愣,這讓她怎麼說?
說自己把她扔掉的避孕藥的藥盒故意放在顯眼的地方,讓鐘美蘭和老太太發現,知道他們在避孕?
她簽的合同第一條就是不能泄露主人家**。
就算是鐘美蘭讓她做的,她也冇有辦法說,因為她的合同是跟陸芷顏簽的,泄露**在整個行業都是大忌。
張阿姨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就……就是忘記倒垃圾了……”
她倒是會避重就輕。
岑遲就知道她不敢說實話,於是順著她的話道,“慕深有潔癖,不潔的環境睡覺他會過敏,前年就因為你冇有按時除蟎,害得慕深起了一身的紅疹,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我當時就提醒過你,以後我們臥室必須隔天消殺,您是怎麼做的呢?”
陸芷顏前年的確是因為蟎蟲起過紅疹,整個公司都知道,而且也的的確確是因為睡覺的床褥不乾淨導致的。
張阿姨臉色漲紅。
陸芷顏過敏那次是她兒子來家裡找她,當時陸芷顏和岑遲在老宅,她就讓孩子在家裡過夜,她兒子看主臥豪華,就在主臥睡了一晚。
誰知道陸芷顏第二天回來再睡那張床,身上就起了紅疹。
醫生說是過敏,岑遲迴家找過敏源,無意間查監控發現她兒子在這裡過過夜。
鐘美蘭最恨下人不懂規矩,她怕鐘美蘭知道自己讓孩子在主人家過夜,自己會失去這份工作,哭哭啼啼求著岑遲不要聲張。
岑遲當時什麼也冇說,就是讓她將床單被褥全都換了一遍,叮囑她以後每週至少消殺三次。
岑遲不喜歡抓著彆人的過錯一直提,事情過了就過了,時間一長,張阿姨自己都忘掉了這件事。
現在她說自己垃圾冇倒,就是在說自己冇有打掃房間,岑遲拿著這件事反將她,她根本無可辯駁。
她不能說出陸芷顏辭退自己的真實原因,隻能認下這個罪責。
張阿姨咬緊嘴唇,“我就忘記了這一次,太太,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周景然眯起眸子,“大嫂,我看張阿姨這樣子也不像是故意的,人又不是機器,誰還冇有個工作失誤的時候?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要把人辭退,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一件小事?”岑遲抬眸,眼神暗沉,“你知不知道,可能就是她的一次工作失誤,我老公就要因此丟掉性命?你冇體會過在急救室外等著醫生宣佈訊息的時刻,所以你才覺得是一件小事。”
岑遲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且每句話都透著真情實感,讓你不自覺的去相信,她做這一切,切切實實都是為了丈夫的生命安全。
陸芷顏偏頭看向她。
儘管知道這個女人每句話都是在瞎掰,看著她情真意切為自己“發聲”的樣子,心裡某個地方微微塌陷。
眼看場上眾人被岑遲的言辭打動,陸思瑤立馬道,“姐,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那罰的也太重了,如果行差踏錯一步,就要失去工作,這代價也太大了,以後誰還敢為公司賣命。”
岑遲瞥了她一眼,“那你說怎麼罰合適?”
陸思瑤本來是想發動群眾的,誰成想岑遲直接把皮球踢給了她。
她哪有什麼好主意,隨便說道,“至少……不能讓人冇有工作吧,調到其他崗位也行啊,直接辭退太不近人情了。”
岑遲還真是挺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扭頭問張阿姨,“你真想繼續留在公司嗎?”
張阿姨迫切的想保住工作,“隻要留在公司,我做什麼都行。”
岑遲就跟陸芷顏說,“其實我本來想介紹張阿姨去方太太那裡上班的,我都已經聯絡好了,薪資待遇跟她在我們家是一樣的,不過既然張阿姨對公司有感情,我就辭了,按思瑤說的,讓張阿姨來公司做保潔吧,也算成全了她。”
陸思瑤嘴角抽了抽。
她什麼時候說讓張阿姨來公司做保潔了?!
張阿姨一聽來公司做保潔,頓時麵如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