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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法理的地方，才會有俠氣 >
第1章
“什麼是俠？”少年問師傅。
“俠，就是不殺。”
師傅緩緩說。
少年不以為然。
他下山，仗義，行俠，懲奸，除惡。
名滿天下。
卻突然歸隱。
江湖傳言，他親人被仇人所害，心灰意冷。
多年後，他已滿麵滄桑，麵對指向自己胸口的長劍，和那雙血紅的雙眼，緩緩垂下手臂，搖頭——“不殺。”
整整兩年，錦衣衛才抓住飛天大盜。
押送回京的路上，眾人圍著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
“可憐呐，陳大戶騙著她父親簽了地契，結果故意使壞讓人家血本無歸，老人家硬生生氣死的。”
“有什麼辦法，地契上白紙黑字寫著，陳大戶又是首輔大人本家……”兩人站著聽了一會。
“你不是自稱‘劫富濟貧’嗎？”錦衣衛掏出鑰匙，“今天，你行俠；明天，我行法。”
武林公認的大俠突然宣佈金盆洗手。
一個仰慕他的後輩找上門來。
“您身係武林正道安危，為什麼要歸隱呢？”“你看。”
大俠緩緩使出一招。
彼時，山在，月在，風在，江湖平靜。
後輩彷彿在這一招中看到無限的天地。
“這是什麼武功？”他顫聲問。
大俠微微一笑：“這是道。”
寺廟的方丈開始修閉口禪。
“師父功力必然更近一層。”
大師搖頭，木魚聲聲。
敵軍圍城，城破，將軍的孤女被眾僧藏在寺裡。
大師不語，木魚聲聲。
敵軍搜廟。
菩薩的像被搗毀，推倒，大師及眾僧默然以相。
直到惱怒的頭目用刀砍向一個小沙彌，大師飛身撲去。
鮮血染紅袈裟。
他根本不會武功。
那一天，寺廟的和尚全部犯了殺戒。
金剛怒目。
“師傅，到底怎麼纔能有一身俠氣？長板橋上喝退十萬雄兵算不算俠氣？”“那是霸氣。”
“風蕭蕭兮易水寒，算不算俠氣？”“那是勇氣。”
“我花開後百花殺，算不算俠氣？”“那是殺氣。”
“時窮節見垂丹青，算不算俠氣？”“那是正氣。”
“安能摧眉事權貴，算不算俠氣？”“那是骨氣。”
“屠百戶者則為雄，算不算俠氣？”“那是戾氣。”
“到底怎麼纔算俠氣嘛。”
“冇有法理的地方，纔會有俠氣。”
少年找到大俠：“我闖蕩江湖日久，卻不知俠在何處。”
大俠笑：“你隨我住一段時間吧。”
於是，少年看到，大俠無堅不摧的快刀，用來在紅白喜事上切骨頭；他翩然如燕的輕功，用來給小孩子摘樹上的風箏；他天生的神力，用來幫鄰居老婦扛大米；他澎湃的內力，用來給勞累一天的農戶按摩身體……少年忍不住道：“如此大材小用，豈是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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