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望舒摸著衣服有了主意,她打起小算盤,想著日後若能帶回去幾件,探測協會這不得給她升級個隊長?
想到這裡,她差點兒笑出了聲,一臉不值錢的樣子。
也不知怎的,蒼淵神色有些低迷,藍色的眸子失了些光彩,半晌才道:“不過,她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神也會,也會死嗎?”樂望舒有些驚訝,在看過大多數的玄幻小說中,神明庇佑天地,掌管眾生,可以說是在時間長河中無敵的存在。
“嗯”,蒼淵點點頭,苦笑一聲,“世人皆認為神無敵,但神明在經曆時間長河磨損後,是會真正神隕,消散的。”
“那,”
“那你也會嗎?”,樂望舒抬眸,小心翼翼的問道。
蒼淵粲然一笑,“當然啊,生老病死乃萬物的規律,即使是神明也無法逃脫的宿命。”
因為,她就曾在他的麵前死去。
樂望舒悻悻的低下頭,蒼淵又道:“放心,神明隕落後啊,仍會化作本體的靈守護塵世。”
“你看見天上的雲了嗎?”
蒼淵指了指天上那朵像小豬的白雲道:“自纖凝離開後啊,天上的雲便是世間常有之物了。”
“隻要大海在,我就會一直在。”
“大仙兒,我會記得你的”,樂望舒凝眸真切的說道。
因為在未來,因環境問題,海洋已經不複存在。
在她短暫的十六年生涯中,在這個越來越不適宜居住的藍星上,死亡之事常有,但,身體死亡並不可怕。
在那個快節奏生活的世界裡,‘記住’不再那麼容易。
遺忘纔是個體與靈魂真正的死亡。
她一言不發的攥住蒼淵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城裡進發,蒼淵隻是一笑,便任由她拉著走。
二人進城後,冥海邊天空的雲彩聚集一團,通紅金燦,就如纖凝神君還在流雲殿裡時一樣奪目耀眼。
……
華陽城,長川國最大的礦石交易之地。
閒逛的樂望舒乍然在擁擠的人群中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當時祭祀場上叫囂的人員之一。
兩人跟著他們來到一座酒樓前。
“入雲摘星樓?”
樂望舒挑眉道:“啊,那麼需要的東西便是此時此地的錢幣了。”
樂望舒拍了拍蒼淵的肩頭轉身道:“大仙兒,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嗯。”
蒼淵見她走遠後,他閉上眼睛感應許久,單手捏決,淩波水紋從四方散落全城的各個角落。
那是隻有活人纔會被標記保護印記。
過了大概半炷香的時間,樂望舒就笑盈盈的哼著小曲兒走過來。
“走,大仙兒,咱進去搓一頓。”
話說這華成街的入雲摘星樓,坐落在華陽城的中心樞紐,四通八達,人員流動很大,所以也是情報訊息交換最多的地方。
夜色正濃,華燈初上。
高聳入雲的雕簷上明珠已燃,從一樓仰望,與空中快速規律移動的星宿融為一體,好似摘下了幾顆固定用作裝飾。
而六層的高樓,足足可容納千餘人。
“額,小月,雖然已到吃飯的時候,但我可冇錢啊。”蒼淵麵露難色的戳了戳樂望舒的臉蛋兒,覺得軟糯,又使勁捏了捏。
“大仙兒放心,現在人間的交易之物叫做金貝”,樂望舒嫌棄的拍掉蒼淵的手,不緊不慢的從腰間掏出來一大袋兒金貝在蒼淵眼前晃了晃。
“我進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問當地的貨幣,這世道正所謂無錢不通嘛。”
“哦。”蒼淵摸摸頭,接著對著樂望舒耳語,“那你是咋弄的錢,我都冇注意。”
“不會是,偷的吧?”
“咳咳。”樂望舒白了蒼淵一眼轉頭道:“小二,就不點菜了,把你們這最貴的酒菜都上上來。”
“好嘞!”
二人說著進來已然落座,樂望舒又接著道:“神君咋把人竟往壞處想呢?”
“也是湊巧,本人雖是搞探測的,見過的奇珍異寶不算多,但是就是有個好學的優點,書看的多啊。”
酒菜上的很快,樂望舒抿了一口清酒,不覺辛辣,還略帶果香。
“我看那周邊街道擺攤兒的都是礦石生意,我一問,賭石,哎?這不,還算有點兒專業對口。”
“這月光石啊耐火燒,火越旺,石上裸露的晶體就越亮。”
樂望舒放下酒杯接著道:“空手套白狼,我一毛冇壓,先賭後開,賭對了白嫖,賭錯了倒貼雙倍。”
“結果我這塊兒最純,白嫖了一百兩金貝,夠咱倆花一陣子了。”
“其次”,她突然壓低了聲音,“咱們來此處最重要的是……”,樂望舒瞧了一眼旁邊桌,兩人便心照不宣的吃菜。
隔壁桌的張年抿了口酒,臉色硃紅,“前幾日臨海的三陽鎮還是把那擴散瘴氣的黑妖誅滅了,也不知道以後的那錢還好不好掙”。
說到‘那錢’二字時他刻意加重了語氣,意味深長的看向旁邊一同飲酒的秦來。
秦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拍在了桌上,眉頭一皺,搖搖頭,一杯酒快速下肚,語氣哀怨,“不是說好先撈他一筆在殺妖的嗎?這下好了,源頭消失,感染瘴氣的人變少,去看病的必經之路,大祭司再怎麼用能力變換交錯,誰還給我們引路錢看病。”
“不知兩位大哥說的引路是什麼意思,引的是何方路?”,樂望舒端著壺好酒走過來順其自然的坐下。
張年也算是混跡鬨市多年,並冇有輕易的開口。
他把樂望舒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又看見她白淨的臉和微微隆起的胸部,嘴角微斜心裡暗語:“是個女人?想必把剛纔的話全部偷聽去了,不知來意,還是先不予理會為好。”
樂望舒見他們冇有理會她的意思,便直接了當的拿出二十兩金貝放在桌上,這‘嘩啦啦’的聲音才引得二人注意。
張年趕緊拿起一枚金貝獻媚的笑道:“小姐男裝扮相出來,莫非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樂望舒見被識破了身份,也不掩飾大方承認,“哦,畢竟出門在外男子身份要更容易辦事”。
“要不是”,她一秒掩麵哭泣,“要不是我那哥哥被瘴氣搞得瘋魔,小女子要帶他四處尋醫,誰會拋頭露麵在外漂泊啊?”
“噗——!咳咳,咳咳咳!”
隔壁桌的蒼淵聞此話一口飯噴出來,倒是可惜了那口還冇吞下的金汁燒魷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