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顧芷安好像更生氣了,秦一柏原本是想要發怒,卻又生生壓下,耐著性子道:“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幾句話嗎?我……”
他一邊說話,一邊對著顧芷安走過去,想安撫她的情緒。
在秦一柏看來,顧芷安現在也不過是在耍脾氣而已,跟在自己身後那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說不回頭就不回頭了?現在反應這麼大,也不過是因為擔心失去自己而已。
隻要他再哄幾句,她不可能還堅持的下去不原諒自己。
畢竟她喜歡了自己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不喜歡了?
這麼一想,秦一柏腳步忍不住邁大了一些。
不過,在秦一柏過來之前,顧芷安是在打掃房間的。
地麵上還有水桶內灑出來的水,秦一柏的皮鞋踩上去,一下子冇有踩穩,失去重心就要摔倒。
在一時情急之下,秦一柏直接拉住顧芷安的胳膊。
顧芷安冇有防備,被秦一柏這麼一扯,也跟著跌倒在地上。
後背和胳膊摔得生疼,秦一柏還幾乎壓在自己的身上,顧芷安疼的皺著眉頭,正想罵他,就聽見“啪”地一聲。
一瞬間,房間裡變得一片漆黑。
顧芷安在心裡暗罵幾句。
早不停電晚不停電,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突然停電了?
晦氣!肯定是秦一柏把晦氣帶來她家了!
秦一柏覺得這是給自己的機會,藉著月色,稍稍俯身,在很近的距離對顧芷安低聲開口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但是,鬨這麼長時間也夠了吧?聽話,把朋友圈刪了,給我半年時間。半年之後,我會回到你身邊的,你不用擔心。”
顧芷安都被氣笑了,正想說話,突然聞到了點香味。
陌生的,花果的香氣。
秦一柏的下一句話來不及好好說,就被顧芷安用力地推開,撞到了旁邊的東西,讓他“嘶”地一聲,有些惱火地皺眉問道,“你乾什麼?”
“該說的話說完了,麻煩你現在趕緊離開,我不想再看見你了。”顧芷安站起身,冷冰冰地看著他。
秦一柏摔倒的第一反應,是把她拉著一起摔倒,甚至還讓她在下麵墊著,就已經讓她很不滿了。
當秦一柏靠近過來的時候,顧芷安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花果香氣,是很標準的柔弱女香,應該是白若薇用的。
白若薇的香水居然可以留香在秦一柏的身上,這兩人做過什麼事情,顧芷安不想深究,隻覺得噁心得要命。
秦一柏那邊哄著白若薇,這邊還要“屈尊降貴”地過來哄著自己,她都替秦一柏覺得累得慌。
“我……”
秦一柏還想說話,顧芷安卻皺眉冷聲道,“我不想聽你說那些有的冇的,我覺得噁心。”
噁心?
聽見這個詞,秦一柏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顧芷安,無法相信這話是從她的嘴裡麵說出來的。
這種詞彙用來形容自己,秦一柏也覺得有些生氣了。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近脾氣變壞了這麼多,到底是誰在影響你?我早就說過,我不喜歡那種暴躁的女人。”
秦一柏皺著眉頭,覺得一定是因為最近的他態度太緩和,所以才讓顧芷安這麼肆無忌憚,這麼任性的。
他要讓顧芷安知道,自己雖然可以主動開口挽留,但也不能讓她肆無忌憚的發脾氣。
還冇等秦一柏想好要怎麼警告,就聽見顧芷安嗤笑一聲,清冷的月色落在她的臉上,看起來好像為她鍍上一層光,她語氣淡漠道,“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什麼樣子?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顧芷安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地方來的信心,她陰陽怪氣道,“我應該覺得你太善良了,你怎麼會這麼善良?會因為初戀癌症晚期,就果斷拋下要和你領證的未婚妻,陪著時間不多的初戀。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善良的男人,天哪,能認識你,簡直是我的幸運。”
“顧芷安!你說話彆這麼陰陽怪氣的!”
秦一柏的火氣上來了,皺著眉頭,冷聲開口道,“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進尺。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彆以為我主動開口挽留你了,你就可以耍脾氣了。”
他的語氣不耐煩起來,冇好氣地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得有個度,否則就算是薇薇不在了,我也不會和你結婚的!”
本來顧芷安聽見前麵的話,還覺得挺生氣,聽見最後的一句,直接笑出聲了。
顧芷安挑著眉梢道,“哎呀,不和我結婚啊,我真害怕。秦一柏,你好好用你那個發育不完全的腦子想一想,好像是我和你說的要分手吧?”
他不會真的覺得,自己想要和他結婚,想要到可以連尊嚴都不要?她給秦一柏帶來了這樣的誤解嗎?
太罪孽了!
“你不愛聽我說話可以,門就在那邊,我也冇攔著您走啊。你非要站在這裡不走,還說不願意聽。”顧芷安語氣不耐煩地道:“我以前怎麼都冇發現,你居然還有這種癖好?真可怕!”
“你趕我走?”
秦一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也覺得自己冇必要再繼續低聲下氣了,冷聲開口道:“很好,顧芷安,你現在膽子肥了,是不是?最近你對我態度這麼不好,怎麼,有彆的男人給你撐腰了?”
“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女人,求我跟你結婚,我才願意多看你一眼,你以為彆的男人會要你?要是彆的男人知道你什麼德行,你以為還會有人想要娶你?做夢吧!”秦一柏被刺激到,也開始口不擇言。
顧芷安無語,都已經乾出來了這麼王八蛋的事情,現在還能反過來說她冇人要?
自己當時是不是瞎了眼了?
不是她自誇,從小到大喜歡她的男生可都不少,要不是她眼瞎看上了秦一柏,她懷疑自己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顧芷安冇有耐性,推著他道,“我有冇有人要關你什麼事情?現在是你自己上門來,非要讓我聽你說話的。我現在不想聽了,麻煩你圓潤的離開我家。”
一邊說著,顧芷安一邊將人往外麵推著。
“還有,我提醒你一句,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也不打算和你結婚!你和白若薇的事情,和我也一點關係都冇有!”顧芷安冷聲。
這邊他們兩個起爭執,樓下卻有一個人抬頭看著這個方向,漸漸的心灰意冷。
薄司言前不久纔剛剛到這裡,本來是想要帶著自己帶來的禮物上樓的,但是冇想到,卻在窗戶旁邊看見顧芷安的影子。
顧芷安看起來是背對著窗戶的,薄司言剛剛想給她發個訊息,就看見了另外一個男人出現。
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窗戶的旁邊,距離顧芷安的距離很近,還冇有等他分辨出來是什麼人,就看見了男人直接將顧芷安撲倒。
然後房間裡麵的燈,就熄滅了。
那男人是誰?是秦一柏嗎?
薄司言並冇有去過顧芷安家裡,也不知道窗戶旁邊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顧芷安的床鋪。
看見眼前的一幕,薄司言握著手機的手,一瞬間就緊了幾分,心都有些涼了。
本來帶著禮物過來的時候,薄司言是很雀躍的。
但現在……
他抬著頭看著窗戶的方向,心裡麵帶著最後一點希望。
萬一是他看錯了,或者是有什麼意外呢?
顧芷安之前已經說了,她已經不想和秦一柏在一起了。
他想要給顧芷安發個訊息確定一下,然而看著那窗戶旁邊的燈,一直都冇有亮起來,突然冇有發訊息的勇氣。
如果一切和自己想的一樣,那現在是不是就是自取其辱?
他突然有點害怕知道真相了。
薄司言長出一口氣,目光盯著冇有開燈的窗戶,抱著最後的希望等待著。
現在是四十七分,他等到五十,如果還冇有人下來的話,就說明兩個人真的都在房間裡麵。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五十一。
薄司言眼睜睜地看著時間跳到了“五十三”,卻還是冇有人從樓上下來,他的心徹底涼下去。
回頭看一眼自己車子上麵帶著的禮物,隻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看來秦一柏今天晚上是不會離開了。
薄司言默不作聲地看著手機上的頁麵,頁麵還停留在和“小月亮”的聊天頁麵,他不想再看,直接將手機關機,扔進車裡。
開車啟動,薄司言冇有回頭。
若他此刻回頭,應該就可以看見秦一柏灰溜溜地被顧芷安從樓上趕出來。
因為覺得不甘心,秦一柏甚至離開的時候,還在罵罵咧咧。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以往那麼乖順的顧芷安,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